落,同时车内的歹徒也长声惨叫起来。
林新华心头出了一口恶气,心说:“兄弟,你剌了我一刀,我弄断了你一只手臂,咱们算是扯平了。”待客车停下,陆续跳下四、五个执刀棍的歹徒时,林新华已经钻进了路边莽莽苍苍的大山。别说现在是深夜,就是大白天,想在茂密的原始森林中找一个人也是大海捞针。
林新华从密林中转出来时,那帮歹徒已挟持着客车夺路走了,原地还留下了十几位被洗劫一空后赶下车的乘客。乘客中半数以上受了伤,而且有一位还躺在地上**。同行的老乡也有两人受了伤,有位伤势颇重。林新华拦了一辆过路的班车,把两位受伤的老乡送往临近的医院清洗、包扎伤口,老乡们都被洗劫一空了,医药费都是林新华付的,受伤较重的那位老乡还要留院观察,林新华慷慨地给他留了一笔钱。等出医院大门时,已是翌日清晨。到了汽车站,林新华将身上的钱全部掏出来,但凑足七个人回家的路费还要差几百元呢。众人面面相觑,一愁莫展,林新华原地转了几圈,忽有了主意,激动地说:“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我有办法。”
过了好半天,他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一脸的喜悦:“钱够了,钱够了,大家快上去吧,我去买票。”老乡们目光古怪地盯着他看,陆续上了车。
林新华太疲惫了,一上车便靠在座位上睡着了,没人知道他刚才在医院里卖了400毫升的血。以前为给叶莹母亲交住院押金,他差点卖血,是始终盘踞在心头的叶莹提醒了他卖血救助老乡,挽起衣袖,伸出胳膊抽血时,林新华心里有些得意,他觉得自己这是在报复叶莹,他甚至能感觉到叶莹的一双泪眼正在心疼地注视着自己。但林新华绝对想不到就在他熟睡时,在车尾的最角落里,六位他不惜卖血救助的老乡正阴谋暗算他。
下午,汽车到达省城,大家下车了,林新华非常热情地与共患难的老乡们握手道别,安慰他们说:“大家想开些,能够平安回家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如果有机会,欢迎到我家作客。来,我们都写下地址,将来也好相互联系。”
林新华从口袋中掏出纸笔,刚要写下自己的通讯地址,冷不防一位大个子老乡一巴掌掴过来,正抽在林新华的脸上。这一巴掌用力太狠了,林新华手中的纸和笔也打飞了。
林新华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惊愕万分:“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话音刚落,其余几位老乡哗啦全围上来了,怒骂道:“你小子装什么蒜,蒙我们,还嫩点?你就是那帮抢劫犯的同伙。怪不得一开始你就提议坐那辆车,刚才你明明没了钱,转个身又来了几百块,老实交代你小子已经分了多少赃?快把我们的钱都吐出来。”
林新华又惊又怒,争辨道:“喂,你们不要血口喷人,我是在帮你们,怎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把我的一片好心当作驴肝肺了?”
“他妈的,你个×崽不承认,还敢骂人。”大个子吼道,挥手又朝林新华脸上打了一拳,其余几人也一涌而上。一切都是事前密谋好的,趁林新华防备大个子时,一人从后面抱住林新华的后腰,另一高个子则探手肘锁住林新华的脖子,还有两人分别抓紧他的双手,余下两人则毫无规范地对着林新华周身上下拳打脚踢。
林新华被这阵拳脚打懵了,只知道被打得透不过气来,周身火辣辣地痛,输血后的虚弱感愈来愈清晰。他嘴里不住地叫喊:“你们忘恩负义,猪狗不如,有种的一对一和我单挑,仗着人多有什么了不起。”但微弱的声音连他自己也听不清,不知过了多久,那帮人开始摸他全身的口袋,还有背包。
林新华依稀听见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他妈的,总共才四十几块钱,揍他,让他把钱都拿出来!”又是一阵拳脚,林新华强忍剧痛,有气无力说:“你们打死我也没用,我实在是没钱了。”后来,林新华听见围观人群中有人喊:“警察来了。”
两名全副武装手提警棍的年轻巡警走过来时,林新华坐在地上吐着嘴里的血水。一名胖警察用警棍拔了一下他的肩膀问:“喂,怎么回事?”林新华不愿多说什么,挣扎站起,一瘸一拐地挤出围观的人群。他听见那警察在后面喝斥:“问你还不答理,打死也是活该。”直到这时林新华的眼眶中才开始涌出泪水。
那天黄昏,许多下班的人们都看见,在出省城长途汽车站的大街上一瘸一拐地走着一个伤痕累累、衣衫不整的青年。那青年满脸是泪,嘴里不住地诅咒什么,语义不明,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林新华曾对鲁国安说:“好人万万做不得,什么好人一生平安,狗屁,说得好听,坏人才一生平安呢。”那会儿鲁国安眼角也潮湿了,他劝道:“林新华,别这么看破红尘,有道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将来你一定会有出息的。”但这种说辞连鲁国安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第34章 刀疤的来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