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宿舍里一下子静了下来,静得能够听见远处旗山镇街上的人声和车辆的喇叭声。然而林新华却感到自己竟象置身于没有人烟的荒漠中,虽然身后有一轮悲壮的落日,但留给他的却是无边的孤寂和绝望。
“自作多情,哈,竟说我是自作多情!”林新华兀自喃喃自语。许梅英冷酷无情的话语使他的胸膛有如灌了一大桶熔化的铅水,又灼又沉。
林新华坚信,就算换作班上其他任何一位女生,也决不会有第二人做出象她这般丑陋的作法。
他感到自己这些天来的真心付出竟是一大错误,颓丧、痛苦、辛酸、烦恼、悔恨诸多情感,象排排巨浪,汹涌而至。他心乱如麻,牵扯得头痛,只好伸出双手扶住窗户框支撑住发颤的双腿。
“青蛇嘴儿毒,黄蜂尾上针,两者俱不毒,最毒妇人心。”林新华想不通自己因何会在这种心境之下突然记起一首打油诗。
这首打油诗他是在上中学时,从一位数学老师那里听来的,当时出于好玩竟牢牢地背诵下来了。
数学老师是位令人同情的瘦老头。毕业后,林新华从另一位老师那儿获知,数学老师最终竟然惨死在自己的结发妻子手中,妻子原来就有点神经不正常,因为口角,老师气不过扇了她一记耳光。谁想第二天,他的妻子就在他酒杯中下了药,老师不久就肚子痛,倒在地上呻吟打滚,状如癫痫发作,据说死时一双眼睛瞪得吓人。追悼会上校长致悼词,为他遮掩:“xxx同志,因病医治无效,于公元……逝世。”
林新华似乎明白了人们为什么喜欢用毒蛇来比喻心狠手辣无情无义的女人,而且造有一词“美女蛇”,蛇永远是害人的东西!
但他至今仍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不顾一切地喜欢上许梅英这样一位轻浮而又冷漠的女孩。他想,在深圳时如果自己有今天这样一半多的勇气,说不定叶莹就不会离自已而去,她许梅英与叶莹相比,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没法比,叶莹比她强万倍,哪一点不比她强,她有什么可神气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林新华在叶莹眼里是香饽饽,但在许梅英眼里却是臭狗屎一堆,人啊!
此时此刻在寂静的宿舍里,林新华悔恨极了,简直连心都已胀大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他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想这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不如现在就去买两瓶酒来,一醉之后醒来什么事情都会过去。”
在校门口的小卖铺,林新华买了两瓶低档旗酒,往回走时,他竟记不起自己把宿舍门上的钥匙放哪儿了,搜遍全身也没有找到。“他妈的,人倒霉时连攥在手中的钥匙也会丢。”林新华咒骂着拎着两瓶白酒朝教室走去。
教室照样也有铁将军把门,他急了,抬起脚狠命在门上踹了一下,砰一声响,原本就有些破裂的门板开了两三条大缝。林新华担心再踢上两脚,整块门板都会散架,于是改用肩膀撞,只听咣啷作响门被弹开了,铁栓已经震落。
他走进教室后,在木桌讲台边沿拍开了一瓶酒,扬起酒瓶就往嘴里灌,入口热辣辣地呛得他直晃头,但为了寻求心灵上的解脱,他豁出去了,皱起眉头,屏息一口气灌下了半瓶。酒才入肚,整个胸腹部就跟火烧似的难受,随后不久,头也开始发晕了。
“妈的,这酒半点也不好喝,假冒伪劣产品,也敢打旗酒的牌子,谁生产的,应该抓起来坐牢。”林新华嘴中念念有辞,同时手臂顺势一甩,剩余半瓶酒砰然坠落在水泥地面,酒瓶粉碎,酒汁飞溅,其状酷似一个爆炸了的手榴弹。
他头重脚轻地走上讲台,从粉笔盒中摸出一支粉笔,回过身在黑板上胡乱地写划起来,开始时仅仅是写许梅英和自己的名字,然后竟控制不住感情,写起骂人的话来了:许梅英是淫娃荡妇,林新华是蠢牛木马、笨蛋。他冷笑着在许梅英的名字上重重地打了个大大的×,接着又在自己的名字后面画了几个不成圆的小圆圈,代表笨蛋。林新华努力想将小圆圈修正,不料粉笔一滑,把个圆圈竟改成了小老鼠。他看了足足有两分钟,忽抚掌大笑起来:“林新华是只老鼠,是只自作多情的米老鼠!”
笑罢,他又在老鼠的后面添上一句:“鲁国安是唐老鸭。”他想再画只鸭子,但鸭子太难画了,只画了两片鸭嘴就无从下笔了。
他踉跄几步走到黑板的另一头,横七竖八地写道:“李怀德重色轻友;王剑波流氓出身;肖勇好大喜功;王大可……”,当写到王大可时,他脑子一片模糊,想不出此时王大可在自己心目中形象的贴切词语,于是略过,改写其他人:“卢不乐是个酒鬼,喝醉了敢揍他爸。”
末了他又写到了自己,“林新华也是个酒鬼,看谁敢动老子的牙!”写下这句话时。林新华想到了一则笑话,是说有
第33章 我是李太白[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