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行间，他听见前面的十字街口传来了一声剌耳的刹车声，紧跟着就听有人在喊：“出车祸了，撞人啦！”
林新华循声跑过去。及至出事地点时，那辆肇事小轿车早已逃之夭夭。马路中央有位老太太倒在血泊之中，旁边还有一辆散了架的自行车，车架前面的篮子里放着的几本新书已经掉在地上了。有十几个行人漠然地站着围观，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抢救伤员。
“现在社会上哪里有什么好人，全他妈的都是冷血动物！”林新华心中大骂，快步跑到伤者的身边，弯下腰问：“大妈，你不要紧吧？我送你上医院？”
老太太已有些神智不清了，有气无力说：“救救我，快救救我，我不行了。”
林新华不敢怠慢，站在马路中央拦截过往的车辆，很快十几辆车过去了，却没有一辆愿意停下来的，倒是有两辆出租车刚要停下来，一见是送伤员，一溜烟就又跑了。
林新华气得跺着脚大喊：“给你钱，我给你钱，人命关天，＊＊的你别走哇！”
后来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嗓子：“打120急救中心的电话，叫救护车来呀。”一语惊醒梦中人，恰巧路边有个卖小百货的亭子，旁边立着个牌“公用电话，长途直拔”。
林新华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拿起电话一拔：“喂，120急救中心吗？上川路与西乡路交叉路口出了车祸，有位老太太受伤了，请你们快派救护车，要快。”
林新华放下电话往回走时，店主叫住了他：“喂，你还没给钱呢，五块钱。”一个市内电话不到一分钟要五块钱，明摆着敲竹杠，林新华没心情与这种人多费口舌，丢下了五元钱。
救护车在焦急的等待中，呼啸而至。两位白衣天使将伤员抬上了救护车，问林新华：“你是家属吧，一起上车，快点。”
林新华环顾四周陌生的面孔，老太太的亲属肯定不在里面，算了，好事做到底吧，去就去。迟疑中他上了救护车。到了医院之后，已经晕迷不醒的伤员送进了急救室，医生让林新华上财务部办理住院手续。林新华说：“我，我不是她家属，我是过路的。”
这时医生产生了怀疑，并立即叫来保安人员：“在伤员没有苏醒之前，我们不能确定你是不是车祸肇事者。请你马上为伤员办理入院手续，并到医院保卫科备案，留下你的身份证，以便及时联络。”
林新华哭笑不得：助人为乐，见义勇为真他妈的不是什么好事。这下好了，我倒脱不了干涉，万一这老太太醒不过来，或者是成了脑震荡，或者她为了获得赔偿，清醒过来后反咬一口说我是肇事者。这我不是引火烧身吗？真是没事找事，我瞎逞啥能来的。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忐忑不安地在保卫人员的监督下交出身上所有的现金为伤员办了入院手续，随身携带的所有证件也被扣下来了。
医生非常严肃的说：“你今天交的钱连手术费都不够，你必须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再交三千元押在账上，以后多还少补。有件事你别忘记了，由于情况特殊，如果二十四小时之内你没交钱，我们只有报警了。”
林新华此刻肠子都悔青了，转念又一想那老太太文雅端庄，是位知书达礼之人，不象是翻脸不认人，忘恩负义之辈，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尽快让她脱离危险，康复出院，到时有她作证什么误会都将烟消云散。老太太伤势很重，林新华在急救室门外的躺椅上守了一夜，老人还没有苏醒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林新华急匆匆赶回公司请一天假，四处找人借钱了。他在宿舍里把自己的皮箱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出六百来块钱，剩下的两千多该找谁去借呢？如果不是碰上这种十万火急的事，他宁愿三天不吃饭也决不会开口向人借钱。他有过这样求爷爷告奶奶的借债经历。
那还是在读初中二年级时，因在农村中学，而且家离学校远，他是住校生，一般都是一星期回家一次。有一次，林新华从家里背来了几十斤大米放在宿舍里，预备第二天上午交到学校总务处去换饭菜票，没料想晚上梁上君子光顾，把他的一袋米拎走了。那所学校风气不好，偷盗现象时有发生，林新华估计一定是高年级的学生把自己那袋米拎到校门外的饭馆里打牙祭去了。这一星期的饭菜没了着落，他只好向同学借，谁料在一位相当要好的同学那儿碰了个软钉子：
第22章 唯心不易[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