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言轻轻一笑。
“不,是装得比他们还跋扈。”
她回头看向魏临。
“搭帐,设宴,点香,今晚照着大宁迎国礼制,一样不少。”
魏临一愣:“没人来接,也设宴?”
霍思言淡声道:“设给天看,也设给人看,我们是正使,身份摆着,他们若敢不上桌,才是丢了规矩。”
沈芝看着她,嘴角缓缓扬起。
“你这是摆明了抢先动刀。”
霍思言低头理了理衣襟抬头道:“刀不动,气先到,西溟人要面子,我便扇他们的。”
三更将至,雪落更密。
霍思言在简陋帐中端坐,炉火正旺,案上设席,照大宁宫中制,一器三菜,一香一盏,连那案前垂帘都是自京中带来的黄缎边纹。
西溟副使姗姗而至。
那人名唤“宗卓”,身披青袍,带一名翻译侍者进帐,面色冷淡,一步未跪,拱手便道:“不知霍使夜设酒宴,是何用意?”
霍思言未起身,只抬眸一望,声调不高:“本使佩陛下亲印而来,至贵之宾,理应设宴迎礼。”
宗卓冷声:“贵使未通驿书便自入境,实属僭越,我西溟礼节。”
“本使通的是西溟自己送来的请使函。”
霍思言打断他,语气淡淡。
“你家使团三月初五书至皇城,言辞恳切,句句称愿迎使者,如今我既来了,怎倒说本使僭越?”
宗卓脸色微变。
霍思言冷笑:“若你西溟言辞信不得,那本使回京也便是了,倒省了我大宁马匹舟车。”
宗卓嘴角一抽,却终咬牙拱手。
“霍使言重了,既为正使,当得设礼。”
“那便坐。”
霍思言抬手指向主位之下。
“大宁设宴,以本使为尊,副使请从下席。”
宗卓强压怒意,坐下。
霍思言自取一杯举起。
“今日风雪无阻,算你我初识,本使敬你一盏。”
宗卓干脆一饮而尽,却未言半句恭词。
沈芝坐在一旁,低声笑道:“这人倒像被狗咬了脸。”
霍思言未理,只缓缓放下酒盏。
“西溟请使,不为修好,而为试胆。”
她淡淡扫过宗卓。
“本使来了,你们第一道试便送得不光彩。”
“若接下来还有法子,不妨一并使出来。”
宗卓勉强拱手。
“霍使……好胆色。”
霍思言起身,语声不疾不徐:“你回去告诉你家正使,我姓霍。”
“此来为使命,不是命令。”
帐外风雪更甚。
魏临掀帘而入,手中托着密件一卷,低声入耳:“大人,探哨方回,绣林寺旧址,有人夜送密信至城中兵部驻守营,落款,是宴弥亲笔。”
霍思言眸光一顿,拢袖低声:“终于舍得现身了。”
“好,那便请他……设局。”
西溟绣林城。
此城昔年为佛门旧地,城东山腰建有绣林寺,香火极盛。
后西溟废佛修武,寺庙被废为军用地,山门尽毁,钟鼓成炉,残经为薪,今称“绣林营”。
而今,宴弥的副将就驻在此处。
那夜密
第三百零七章 入敌为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