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身旁公公说了几句。
晏奕话音刚落,便听得一声,“赏。”
白孝贤听了,低声朝沈璧君喊道,“快跪。”
信阳宫里上下——除了皇帝与宛姬——全跪下了。
“赏,京郊葡萄良田千倾,消暑荣欣山庄一座,黄金五百两。鸳鸯戏水玫瑰并蒂玉鞋一双。”
那公公说完,拐着弯儿朝白庆瑜走去了。
“那是李公公。”白孝贤提醒了一句。
“皇上,来再吃一个臣妾新熬的炖虾。”宛姬舀起一勺子虾仁,等着一旁,看那样子,若晏奕要是不吃,她今日便没完没了似的。
那晏奕嬉笑着,吃下了。“好了,爱妃,你就让我嘱咐他们夫妇几句,等晚膳时再陪你吃喝。”
“不嘛。”宛姬嘴里说着不,却还是规规矩矩从榻上下来了,走到沈秋廷身边,看他最新记下的东西。
“孝贤,你此次回京,为夏周朝立下大功,现下赏赐自然是不够的。朕还给你准备了夜宴,晚上可不许想家啊。”
“臣领命。”
“领了战功,又娶了心上人,正是人生快意时,连朕都羡慕呀。”晏奕又示意身边公公。只见那公公匆匆点头。言毕,便跑了出去。晏奕接着说,“自朕登基以来,你们沈白两家便是朕的臂膀,是丝毫分离不得的。可朕不需要只有五根指头的无用臂膀,而是手握长剑,遇敌杀敌,遇神杀神的臂膀。我夏周朝近月来,四处战乱,各郡州乡县都需要知人善任,尽快填补,若是为了儿女情长,乱了自己的方寸,将情爱之事置于其上,恐出大事。”
听到这儿,白庆瑜立刻跪下,认罪说,
“小儿自幼便有领军打战之才能,此时迎娶沈家姑娘,不过是为了完成心愿而已。皇上,成家在前,立业在后。小儿此次出门,大获全胜,全是因了皇上神威护佑,侥幸获胜。可若是娶了自己心爱的姑娘,姑娘常住臣家里,也可常进入陪伴宛姬,如此,白家对皇上才算是忠孝两全。”
晏奕大笑起来。
“你是让朕把出入宫门的令牌,现下就给了这沈家淑媛?”
“令牌不用,可若每次小儿外出征战,皇上都能准许儿媳进宫陪伴陛下与宛姬,那才是儿媳感恩戴德之幸事,免得枯灯为伴,相思难却。”
宛姬在一旁噘嘴,可挡不住晏奕高兴。
“好了,都下去吧。朕也乏了。李公公。”
“在。”
“带沈白两家去暖阁里歇着,晚膳再传。”
从信阳宫里出来,似是走了很长一段路。将出来,沈璧君便口干舌燥,晕得不行,多走一步都不行,只急急晕在了沙祖怀里。
“唷,这是……”李公公看了看白庆瑜,心想莫不是设计好了这会儿就要去见她那心心念念的姐姐禾静颐。
直到见了白孝贤急得抱住她,大声喊道,“去哪儿能歇着,烦请李公公告知。”
李公公回头看了一眼白庆瑜,只见他傻傻翘着满意的笑容。
“哎呀,跟我来便是。”
走过了广场,穿过了各路宫墙,终于抵达暖阁。
“李公公,”沙祖一抬头,居然是暖阁。气不打一出来。“能问你一件事吗?”
“你说。”
“暖阁之前就没其他歇脚地儿了?”
“沙祖。”白孝贤听了,立刻制止。“暖阁是皇上钦定的,我们又都是宫外头的人,哪能说歇那儿便歇那儿。李公公,烦你拿些吃食来,阿君近几日来实在太累,昨日又遭刺客拖累,这才筋疲力尽,乱了宫中宁静之气。沙祖快把金豆子给李公公几个,这走了一路,太阳倒没仲夏里大发,可这深秋邪风吹着,也怪不是个劲儿的。”
沙祖不情不愿地倒出几个金豆子。本想着李公公该推辞一下,却见他寡不廉耻举手出来。沙祖一时没憋住,“你还接?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便硬生生塞了几个给李公公。
“这沈家姑娘,还能醒过来吗?”接了钱,转头便唠叨起沈璧君安康来。
“哎,公公这是说什么呢?”
“听闻这几日连轴转着受苦受难的,可别快见着了,又掉了链子。”
“小姐是不会掉链子的,她只是累了。”沙祖向来是个刚烈性子。皇帝是个篡位者,已经让她蔑视。这在篡位者跟前甩哈拉狗样子的奴才,她是越发看不上眼。
“可这累……”
李公公刚开口,只见白庆瑜来了。
“李公公,你就别白日里无事干编排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辈了,他们都是千辛万苦从江湖上飘过来,跟你这儿雕梁画栋的皇宫里,根本说不到一处,越说越岔开了。有何事,交代我不就行了。”
“我这是交代了禾静颐姑娘来探望。可她这……你瞧瞧,刚出了信阳宫就晕倒在地,待会儿禾静颐来了也是无济于事。我这儿都盼了多少月了,就盼着来个明事理的人把平步青云,权贵大事给禾静颐那小倔驴子捋顺了。今儿不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可临了又晕了过去,我这儿能不急么?”
沙祖听了,噗嗤一声笑道,“怎地,李公公就如此看中禾静颐姐姐呀?这天下美女年年生,今儿生一个,明儿生一个。还怕找不到你想要的人?”
“你这就不懂。”似乎皇宫里的公公都有这毛病,没事就爱找人掰扯哀苦酸楚。李公公也不例外,听沙祖没了那心高气傲的调调,便立即起劲儿了,“自从前几月这禾静颐从宛姬手中救下了钟钨极,她的小相好,便以自己会制作玉润白露藏金膏为由,牵制了宛姬。现下里,日日在那凌云斋里读书习字,研制驻颜配方,焚香泼茶。逍遥似神仙。你们说,这么好苗子,我说放就放了?”
“真如此?”沙祖笑了。
李公公瞅她一眼,从怀中掏出一小盒。
“给你瞅瞅。”
“这什么呀?盒子怪精巧的。”
“哎呀,一瞧你就不是宫里出来的。”李公公一把抢过小盒,小心翼翼打开。“来,试着抹些。”
“抹哪儿?”
“脸上。”
沙祖挑了一点白色乳膏,轻轻抹在脸上。冰冰凉,皮肤瞬间柔嫩许多。
“这就是禾静颐的手笔,就这么一小盒还是我费心几日求来的。”
“姐姐会来?”此时,唇枪舌战中,沈璧君醒了。
声音低低的,只有让她靠在肩头的白孝贤听见。他惊讶无比,内心淤积的担心、惶惑、痛苦,一下子全没了。可突然间,他又担心起来,连忙左右看了几眼,谢天谢地,没人听见。这刚从晕厥中苏醒又要连着做事,即便是闺中姐妹的闲聊,也是受不住呀。
然,思忖许久,复又觉得还是告诉阿君实话,免她烦心。
“嗯,爹爹都给你安排了。”
“什么时候?”
“大概就……”
白孝贤话还没说完,李公公便惊叫起来,“哟,这病西施何时醒的,”说完这句,哗啦啦地拍着胸口,一脸的如释重负,还情不自禁地转圈圈,眉飞色舞迫不及待似的。“这下好了,这下可是安心了。白家老爷少爷,这请求或许不合时宜,但我还是得说。”
“什么请求。”沈璧君看到蹦蹦跳跳的,实在烦了,皱眉道。
“可否让与小姐说上两句。就两句。哦,不。这事我们得细谈。”
说着便要上来拉沈璧君的手,白孝贤一看,二话不说,啪得推开了。
“好,好,好。”李公公一脸邪魅诡笑。“当着你们的面说,就当着你们的面说。”
白孝贤蹙眉,他盼着这份连轴转的折磨赶快结束,让沈璧君回白府,好好休息,真正多多休息。她真是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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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终得赐婚[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