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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夜宴剑拔弩张,姐妹哭诉衷肠[1/2页]

木兰花令 沈轶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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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夏周朝初起,便不兴奢侈夜宴。君王需为天下着想,多节俭,勤劳,各司其职。可这晏奕登基半年来,已有七八次夜宴欢庆,有时是宛姬闹了脾气,故意安排。多数则是他自己一时心血来潮结果。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夜宴有笼络朝臣,安抚臣心之用,为何不办?可自从晏奕登基后,雨灾洪灾频发,百姓流离失所,桩桩件件,扑面而来,皆需人拿主意,指方向。这些事不解决,光顾着用耗费民脂民膏来贴补夜宴,只不过占了他人思忖救国的时辰,实在讨人嫌得很。
      白庆瑜拣起一丝鱼皮,悠悠放于嘴中,嚼了两下,却一脸苦涩。
      身边的羽林中郎将瞧见了,低低与身旁侍女说,“这鲈鱼味道似极苦,给大人换那腌制的鱿鱼佐餐。”
      丝竹声响,不绝于耳。舞池里,宛姬一席红衣,脚踩金链,手戴金镯,肤白貌美,十分悦目。一个媚眼抛过来,却瞥见白庆瑜吃鱼苦相,不禁莞尔一笑跳到他身旁。围着他吹了几口浓艳脂粉香,才回到舞池里去。
      “大人,您的鱼。”不一会儿,侍女将鱼拿来了。
      “哎,我没要这鱼呀。”
      “是羽林中郎将大人为您备的。”
      侍女说完,退下了。
      羽林中郎将侧身,举杯示意。
      “原来是羽林中郎将大人的好意,谢啦。”
      白庆瑜拣起大块鱼肚,有滋有味地嚼了几下,满面桃花。“羽林中郎将大人眼光果然一绝,这鱿鱼经四五天腌制调味,又以人工按摩至皮肉绽开,却又不是散落不耐嚼,真正是神仙美味也。”
      “大人说笑。小的只见大人眉头蹙起,想是不合胃口。便自作主张了,大人切莫怪罪。”
      “怎能怪罪呢。”
      说完,白庆瑜转脸看着宛姬。但与其说是看着宛姬,还不如说她是冲着整个精巧素雅的大理石舞池发呆罢了。
      见他如此心不在焉,羽林中郎将又开口了。“大人切勿出神,现下皇上喝酒到酣处,对臣子均是嬉笑打闹,十分轻松。可他这脾气,可是说闹起来就闹起来的。你不记得以前啦,闹了酒疯,七嘴八舌地乱说了一气,结果他家那嫡出长女挨家挨户跪遍了整个京都,求着豪门大族们原谅她老爹晏奕。”
      说这话时,羽林中郎将身边最疼爱的妾室吓得目瞪口呆,赶紧坐到既能碍着皇帝看见羽林中郎将又能侍奉着他的位置上,又是帮他倒酒,又是帮他切烤肉烤鱼,忙得不亦乐乎。
      “哎呀,我就是要说。你让开。”
      白庆瑜心里装不下宛姬曼妙的舞姿,更听不得这些掰扯过去懊糟事的妒怨之语。可听羽林中郎将如此明目张胆往火坑里跳,他也烦了。“好了,羽林中郎将大人,也别说那些个古老的前世之事了。还是抓紧些,多喝几杯酒才好。”
      羽林中郎将大笑。“你可真沉得住气。”
      白庆瑜苦着脸。“哪能说是沉得住气,那位才是真正沉住气了。”
      白庆瑜与羽林中郎将一同看着皇帝坐榻左边旮旯里的沈秋廷。这沈秋廷上午见着了,便是这埋头苦记的模样。现下漫天星斗,热闹非凡,他也就是这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看着真叫人心寒。”羽林中郎将品论了一句。“他本就是想为皇上做事的,结果没来由的病了一场。风雨催身凉,他怎耐得住。可皇上不这么想,什么雨呀风呀,胜者为王败者寇。不想尽忠便是不想了,何须再绕这玄虚弄巧的弯子做甚。大人,您素来与沈大人熟识,他是真病吗?”
      白庆瑜刚要开口,却见一小厮凑到耳边低语。
      “果真?”
      那小厮蹙眉,深深点头。
      “那后事是谁在张罗?”
      “无后事,沈家夫人是自个儿没入弦逸湖的,随水沉湖,至今不知落在何处。那贴身婢女希亭与问话的小厮说,本打算随了夫人去的,可夫人又安排了许多事去做,等了结夫人心事,便立即随了夫人去了。”
      “好了,你下去吧。但也吩咐他们不许胡添乱寻人。”
      “是,老爷。”
      羽林中郎将听得一半一半,平素又是个关怀他人家事的人。小厮将将领命退下,便凑了过来。“沈家夫人过身了?”还没等人回答,又说,“这沈大人也真够情深义重的,若是换了我,莫说发妻病十多年,就是病上半日,都焦躁烦闷的很。”
      “那是你没遇到那个人。”白庆瑜叹了口气,起身抱歉说,“行啦,我去知会一声。”
      羽林中郎将立即起身,“我陪您去。”
      沈秋廷正埋头记下这赤金锉彩,鼓瑟笙箫不绝于耳的华光夜宴。即便是白庆瑜与羽林中郎将都站在他侧面了,依然是无动于衷的。
      还好他身边的一个婢女转身过来了。
      白庆瑜挥挥手,让她过来。
      那婢女急急换了人研墨,三步并两步走来了。
      “尚书令大人,有何吩咐?”
      “自然是把你家大人叫过来。”羽林中郎将急急说着。
      “是,大人。”
      那婢女跑动的阵仗实在大,可就连这噼里啪啦的动静也没惊着沈秋廷。他看起来冷静无比,似是周遭海浪喧天,也对他无用。
      那婢女对着他耳语了几句,他悠悠转过身来。“真真没瞧见你们。”他艰难起身,走下台阶时更似老人蹒跚,亦步亦趋,实在慢得很。白庆瑜见了,自己没动身,反倒是让羽林中郎将前去搀扶。
      “你瞧你,这良辰美景,就你一个人苦苦忙于实务。这就让太医来替你瞧瞧。”
      说着,便让人叫太医去了。
      白庆瑜左右瞧着,“行,就坐着吧。”他指的这个地方是一簇荷花玉兰树下。正值盛秋,凉风徐徐,微雨戚戚,这荷花玉兰树高高的,叶子肥厚硕大,正是能遮着凉风的路子。
      “唷,几位爱卿怎地独独在此畅饮,连朕都不搭理了?”
      晏奕当了皇上,可臣子的作风与脾气还是没改。他以极风华绝代的宴会拉拢人心,可只要席上有人不顺他的心了,不过四五日,此人便销声匿迹,再也找不到了。若他气急败坏,一定要拿出惩戒架势,那便是鲸邢,鞭邢一应俱全,非得弄出个碎尸万段才肯罢休。
      酒倒是喝了,但眼光依旧敏锐,心中始终存着被人看不起的火苗。
      “禀皇上,臣得知沈秋廷大人挚爱发妻去世,正在想法子安慰他呢。”
      羽林中郎将这一句冷静,中正,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可晏奕听了,却举着酒杯,前仰后合地大笑起来。沈秋廷,白庆瑜与羽林中郎将在一旁看着,本打算都不笑的,可现下也只能跟着晏奕大笑起来。晏奕笑得最大声,其他三人也是此起彼伏的笑着。笑声越发大,扭动蛮腰的舞姬们愣住不动,鼓声也停了,在座搂妾拢妓的各位大人们愣了半晌,只好跟着笑起来。
      宛姬怕出事,赶忙上来拢着晏奕的腰。“皇上都笑什么呢,也不知会臣妾同喜?”
      “你呀,还跟我这逗乐呢。”
      他指了指她的眉心,又凑着她的耳朵说了许多,虽不知皇上与她说什么,可白庆瑜看来,怕不是什么好事。果然,两人刚说完话,宛姬便大笑起来,那笑声炫目,高亢,似是天籁之音。笑了一会儿,便捂着胸口,软软的瘫靠在晏奕怀里。“哎哟,皇上,你可真逗。”
      “啊,行了,笑也笑够了。白卿,快些安慰吧。”
      撂下这一句,晏奕便像个被爱妾玩弄于鼓掌之中的臣子,搂着宛姬走了。
      羽林中郎将看两人走远,转身扶沈秋廷卧下。将将坐下,便忍不住,满心怨怼的说道,“看他那样子,真真让人不省心。磋磨沈大人的招儿,必定是这宛姬琢磨出来的。”说了半截,复又抬起头来,打量了宛姬许久。“其实呀,这几个月我总觉得日子过的慢极了。脑子里就总冒出当夜里梁王的音容笑貌。这梁……”
      沈秋廷将食指比在嘴唇上,叫他说话仔细些。
      羽林中郎将知会了,可也没管,只看看左右,遣了小厮再拿些火把来,把周围点亮,省得叫别人瞧了,三个人叽叽歪歪说悄悄话呢。不一会儿,那小厮便领着小众人物到羽林中郎将跟前,又是原始木材,又是铁质火盆的,感觉十分尽心尽力。
      可办完事了,小厮还不走。
      “怎了?”羽林中郎将问他。
      “先前遇到宛姬,她告诉小的,皇上乏了,若沈白两位大人不计较,可尽数散去。”
      羽林中郎将笑了。“瞧瞧,手段真真了得。你们说这梁王临了出事,莫不是宛姬私下里遭人收买了?”
      沈秋廷磕了两声。“之前看庆瑜带小女入宫里,现下小女在何处?”
      白庆瑜听到这问话,高兴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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