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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夜宴剑拔弩张,姐妹哭诉衷肠[2/2页]

木兰花令 沈轶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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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跳起来。“羽林中郎将,若说谋略伎俩与情趣智慧,沈大人家的七小姐才是真真人中龙凤。今日里,我带犬子与她入宫领婚。一路上病歪歪的。自然,病倒不是装病,是货真价实病得难受。可她这病也来得太是时候了。先前皇帝担心我两家联姻,氏族势力过大过胜,可今儿一见病得不成样子。这自然不算什么。刚出了信阳宫的门,她便晕倒了。公公婢女们可都眼睁睁看着呢。宛姬这提防陷害的心已经没了,便挪去了西暖亭。现下,正与禾静颐在西暖亭闲话呢。”
      沈秋廷微微叹了口气。“左右防着,却不想防不住天命安排。”
      白庆瑜笑着说,“她是你与谭夫人的独子,自然是天赋异禀。连生病也生的好处多多。”
      羽林中郎将接话说,“让她嫁入……”
      白庆瑜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这一年来我观察够了,孝贤也是真真死心塌地爱护着,绝对错不了。之前两人便是一对,我还劝孝贤冷落着她些,别是姑娘捧过头,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却也是我眼生,没料到她早早便定了心,更没料到一开始便有如此叫人深觉顿悟的颠沛流离纷至沓来。”
      羽林中郎将笑说,“那些个颠沛流离,不会是大人有意安排的吧?”
      白庆瑜笑了。“那倒不至于。我倒是想,可天命先我一步动手。无奈却也惊奇,到最后竟变成了欣慰。不知怎地,我总觉得这才是刺客的基础训练。说来也巧,她与禾静颐两个,都天资聪颖,又都生在了豪门大家。”
      “看来是天眷大人呀。”羽林中郎将说着,向白庆瑜鞠躬,又向沈秋廷鞠躬,抬头的一瞬间,满脸尽是钦佩羡慕之色。
      “只是还需锻炼。天资有了,手还生着,事情还是不好办。”
      聊了几句,只见一小厮又来。“老爷,宛姬叫散。”
      沈秋廷深吸一口气。“走吧,走吧,我们也去瞧瞧小女她们。”
      几人准备要走,皇上安排的小厮又聚拢来了。“得知沈大人病痛缠身,皇上特许轿辇跟随,送沈大人与几个大人、家室出宫。”
      “行吧。”
      瞧沈秋廷上轿了,羽林中郎将嘘声对白庆瑜说,“那夫人去世的事?”
      白庆瑜转了转眼珠,“想必他早已知晓。若不知晓,等过了今日再与他说去吧。”
      西暖亭,沈璧君与禾静颐手牵着手,闲话时泪光满面。
      “姐姐,瘦了。”
      “别哭呀。”禾静颐拿出丝绢,帮她擦脸。
      “姐姐,信我都收着了,一封封全都看了,如今就放在你过去送我的黄桃木盒里收着,一封都不敢怠慢。可是姐姐,你究竟过得如何?”
      “我很好,就怕你不会照顾自己呀。”禾静颐拉着她手,“你瞧瞧,这手凉至如此,难道是他对你不好?”
      沈璧君赶忙摇头。
      “想来我也有对不住他的地方。姐姐,你知道吗?自我得知他去雨巷与那宛秋翻云覆雨之后,整个人都没了心气。一边想着坚持下去,走到最后。可一边又反其道去想,何必坚持呢?那婚约本就是私定终身的。现下想来,无论何事只要去做了,必定是放在台面上的。这私下里的情谊,说扔就扔了,即便心存怀念惦记,在千娇百媚的诱惑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不说是全全抛弃,至少也是会心存侥幸的。侥幸觉得,不会传出去,不会出事,别人什么都不知道。即便知道也只能认输,掣肘于各种三思后行,不敢有大的动作,甚至还侥幸着那些玩乐诱惑都是赢得的。”
      “妹妹能看开就好。”
      “也是花了不少精力。姐姐,还有一事……”
      禾静颐等着她说,可她却一直不说。
      “怎了?连姐姐也不能全信?”
      “哎呀,算了,算了。”沈璧君抹泪道,“也不是大事,我自会料理。等以后料理了,再作闲话与姐姐说,就不劳烦姐姐出谋划策。对了,听说姐姐在凌云斋有一个友人帮衬着?”
      “是。可也不能说帮衬,多数还是我俩相互庇护吧。”
      “此话怎说?”
      “宫中有宛姬一手遮天,总要四只手才能搭起一方阴凉地。”
      沈璧君低头思忖半晌。“姐姐,我问你一句,你可别怪我。”
      “何事?”
      “姐姐姿色过人,倾国倾城,与前朝周皇帝又如此要好,贵为人上人,现下屈居于凌云斋调香支药,只为宛姬一人,岂不是委屈又不值当?”
      “我到不觉得。”
      “若姐姐想重回顶峰,凭姐姐的相貌与智慧,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沈璧君说完,忽地想到,该不是姐姐觉得半年来得那相好照拂,抹不开面子力争上游吧?
      禾静颐瞧着她,“怎地又不说话了?”
      沈璧君欲言又止,最后只深呼吸为自己打气。“姐姐可别我说话耿直,姐姐现下对宫中位分兴趣全无,既是因了不情愿与那篡位者苟且,又是忌惮着宛姬大权在握,恐毫无底线报复。可我瞧着,姐姐像是顾忌那相好照拂情谊,才甘愿屈居于底层。”她双肩一垮,语气忽地非常羡慕,“也是,若能得一世真情,一心一意守护照料,谁还期盼那些个身外荣耀。即便是再大的荣光,也是说不要就不要了的。可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呀。”
      禾静颐搓着沈璧君的双手,无话。
      沈璧君咳了几声。
      禾静颐听着咳嗽声,十分熟悉。大惊道,“呀,妹妹出宫后,可是要将这身子养好了,别再劳累烦扰了。我真真担心你得了夫人那病。”
      “吐血?”
      沈璧君假装着,吐了几下。
      禾静颐先是吓得赶紧去抬水给她润口,后发现是假装的,又打了她的手教训起来。“几日不见,连姐姐也敢打趣了,不是?”
      沈璧君连忙收了嬉笑。
      “你我此一见又不知何时再见,你说什么,做姐姐的都会当瑰宝一样记在心头宝贝着。其他时候玩笑就算了,这时候不许玩笑。”
      “当真?”
      禾静颐点点头。
      “那我说了啊。”
      “说吧。”
      沈璧君凑近了禾静颐的耳朵。“要我说,要是姐姐真为了别个着想,必定是要在宫里挣个前程的。你瞧,”沈璧君突然拉起了禾静颐的手,“你瞧瞧你这手,我记忆里还都是细皮嫩肉,雪白如脂,才半年不到便生了疮。”
      她抬头望向西暖亭外。那是漫天的星辰与自由摇曳的树木,以前她总觉得是树枝摇摆太过诡异,时日久了,却觉得那是鬼魅的姿态,蕴含了道不清说不明的力量。人也是必须有力量的。忠诚是力量,美貌是力量,斗志也是力量。更别提果断,直爽,善良,有能力,有气度了。
      “姐姐来之前,李公公与我闲话了许多,我总觉得姐姐。”说到一半,复又掂量了话语,观察着禾静颐想不想听。“他有他的私心,我也有我的私心,我就是希望姐姐好。我相信,若那相好知趣乖觉,他也会劝姐姐去斗一斗的。”
      禾静颐低头,脸庞掠过一丝悲凉。“是。他劝过,不止一次。”
      沈璧君听了这话,本该轻佻地豁然开朗,可她并没有。只低声说道,“他对你挺好的。真的。可……”
      “又可是起来了……”
      “对呀。毕竟你们在宫里,活在人的眼皮子下已经够累了,偏偏又是个随心所欲处置人的地方。不比江湖好混,不论什么事,只要做了,便是各路侠士门路盯着,只要行事不端,必招来祸事,有时竟是最初的挑事者反过来身不由己了。”
      禾静颐聪慧,一听就听出来了。“瞧你,之前说了许多,到头来还不是觉得他不过是可怜棋子。”
      “董驹城?倒不是因他这个人,我是想着像他这样的所有人。以前我刚进白府时,白叔叔就说了我一句,说让我好生记着。”
      “哪句?”
      “棋盘上只有黑白二子,无正邪对战,全凭下棋人心意。说来奇巧,这乱世给我的感觉,倒像是五彩缤纷的棋子落在棋盘上了。我当时有些气恼惶惑,白叔叔却诚恳告诫说,五彩缤纷是好事。这是好事吗,姐姐?”
      “自然是了。一切都好像反过来了,若你身处其中却视而不见,那才是坏事。”
      “但不管怎样,我都相信自由正邪。纷乱复杂之中,一定有真正值得信任与支持的人。姐姐,答应我,你以后一定要成为让我侧目之人。就像你说的:君王侧,平天下。”
      “静颐,人来了。”
      沈璧君歪头看去,这通报消息的钟钨极生得真真俊俏极了。只是可惜,不能生儿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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