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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打道回府[1/2页]

木兰花令 沈轶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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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静颐朝钟钨极笑说,“回凌云斋等我吧。”
      钟钨极前脚刚离去,白孝贤便进来了,他拉着门帘,让沈秋廷、白庆瑜和羽林中郎将进来。
      “唷,这地方倒是暖和。”白庆瑜寒暄了一句,便朝着禾静颐走去了。“近来可好?”
      禾静颐笑着,“自从流落宫中,不是白叔叔叫人带东西给我,便是阿君的爹爹把我当亲生女儿护着,能坏到哪儿去?”
      “如何?”
      白庆瑜转眼看着沈璧君。
      沈璧君摇摇头。“姐姐自有她的顾虑。”
      禾静颐听了,不愿妹妹多费唇舌。“我都知道的。可如今还不是时候。”
      沈秋廷招了招手,让沈璧君坐到他身边去。“许久不见,长高了也懂事了。”看沈璧君疑惑,他又连忙解释,“这几日,宛姬打发爹爹跪在御前著书填字,嘴上说着是福气,可一切都得按着她的喜好来,实在心累体累。即便是前几日短暂相会于秋水台,也似恍如隔世之感。”
      与最疼爱的小女说完话,他转向禾静颐,“如今不是时候?如此说来,你一直有犹豫?”
      禾静颐叹气说,“不是犹豫。只是你们出入后宫日子不多,尤其是皇上登基以来。你们只凭一腔的固执便让我去接近那个……那个,一天早朝没好好上过的家伙。成日里吃喝玩乐,惹了众怒便大办宴席,靠一股子浆糊似的小恩小惠招揽人心。真真太强人所难了。”
      “这也是我要说的。”沈璧君大声叫起来。“爹爹,白叔叔,”她看了一眼羽林中郎将,但叫不出他的名字。“我只是请求。这是个天方夜谭的请求。但你们能告知我与姐姐究竟张望着何事?”
      羽林中郎将笑了。“如今不是时候。”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确实,曲折蜿蜒的宫苑中,隔墙有耳的事也是经常。两个少女闲话,不会引起人的注意。可一群前朝老臣,独聚于西暖庭,紫檀木珠灿金帘垂地,栀子醇香木门紧闭,里头严丝合缝,外头却十分敞亮,任是哪一人都能靠近听了去的。
      等大家笑过了,沈璧君复又靠在禾静颐身边。“姐姐?”
      禾静颐有些呆滞,即便是沈璧君握着她的双手。她也无动于衷。她只是出神的望着面前的三个人。过去几个月里,她总想着父亲的事。宫中上下都说,父亲走下信阳宫台阶时,意外踩落,才死的。他们都这么说,可她去信阳宫外的高台看过,模仿父亲走路的模样。他向来小心翼翼,如何会踩丢了?她与父亲向来不睦,可他一死,整个禾家妻离子散,她最为依靠的乳娘,也不知所踪。她写信回去,让禾家白二条的亲戚收留。他们回信说,“身处乱世,自保为上。”她又何尝不知自保。
      她真真想为乳娘报仇。可她思忖许多,这仇家难道只有当今皇上,篡位者晏奕一人吗?若只有他一人,何必还需她动手。他上位之后,天灾频发,南方暴雨延绵,北方气候寒冷,正值秋季,却好似隆冬一般飘起鹅毛大雪来。市井集市里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新鲜蔬菜了,每每船坞处有地瓜、黄瓜运抵,守在一旁穷凶极恶的难民便一拥而上,洗掠一空。多少次,晏奕派禁军镇压,可禁军衣食宽裕,如何能比得过毫无退路的难民?宫墙外乱成一锅粥,可宫墙里头呢,每每早朝晏奕偷懒不去,无论是何理由,都会让朝臣激愤。激愤多了,晏奕便越发不想面对。最后只剩下几个装腔作势的小宦官哄着他,才肯从脂粉飘香的宫苑里走出来。
      若如此,只需等待他自行毁灭不就行了?
      何必将自己加入进去,画蛇添足呢?
      沈璧君拍拍她的肩。“姐姐?”
      拍了几下,禾静颐才清醒过来。“刚才闹迷糊了,妹妹说什么?”
      沈秋廷似是踩到了她的顾虑,说,“禾家姑娘,若真不想高攀,还留在这宫里作甚,今夜便随了小女回去,也好做个伴。”
      听到此处,禾静颐猛地摇头。
      “禾家姑娘,既然要留在宫里,又何必委屈自己呢?”
      “我不委屈。”
      沈璧君为她打抱不平。“姐姐,若我是你,我也想留在宫中。”
      羽林中郎将看不下去,咆哮着说,“若定下心要留在宫中,何必为自己争一争。难道你期盼着晏奕自取灭亡,到时候新王登基,再以清白身子入住中宫不成。”
      不知怎地,羽林中郎将胡言乱语,竟说中了禾静颐的心事。是。她就是如此高傲。坏名头就给宛姬一个人担着就好,何必再添一个禾静颐。前朝周皇帝对她宠爱有加,可之后呢,市井里流言滔天,都说她褒姒转世,天降邪星,一把烽火便引得天下大乱。宫里人人都说,那美背仙子根本不是什么好神仙,哪一代里没有意欲篡位的人,可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刚起了篡位之心,便被正统皇帝灭在了半路上。
      她倒好。刚来不到半月,梁王,赵王都死了,数十位王爷遭抄家入狱,皇帝与太后死前那副唯唯诺诺,低头认罪的样子,谁不记得?这也就算了。天下人都盼着周家血脉代代相传,却便宜了晏奕。
      她打算的是“君王侧,平天下”,现下倒好一切都反了。若是她再按别人的期望做个催命的妖妃,可不离初时心愿越发遥远了吗?她倒也不怕什么事与愿违,只怕事与愿违多了,自己的心就变了。到头来,明明摸爬滚打一辈子,却落入了悔恨魔爪之中。
      “几位大人,出宫车驾都备好了。”
      外头传来声音。
      屋里没一人说话,最后是白庆瑜答应了一声。
      “行了,既如此也不必强迫,来日长久,以后的事谁说的准。”
      “那姐姐,我先走了。”沈璧君说。
      “去吧。”
      家长们一个挨一个走出来。
      白孝贤在门口等了许久,却不见沈璧君过来。也不想催她,只轻轻走来依偎她坐下。“我看爹爹还不死心。”
      听他这么一说,禾静颐反倒先笑起来。
      “本来就是。他们一开始便谋划好了,哪知半路杀出个晏奕,起先措手不及,近几日则抓头砸脑,越想越不是事儿,便谋着再来一次血洗宫闱,让晏奕下台。之前那次还好,谁都没防备着,可这晏奕就是这前车之鉴里的主角苗子。老路子走不了,自然想要走新路子。可你瞧他们个个心急火燎,别说新主意了,半个主意都没有。只有一点我始终想不明白。”
      “说呀。”禾静颐急急催他。
      “按理说,梁王登基对宛姬非但无碍,还好处多多,绝不比这晏奕差。她究竟怎么想的,竟要背叛最疼惜自己的人,转而天天费尽心力哄着极重色相肉欲的晏奕?”
      “是呀,姐姐。”
      禾静颐聪慧,一听就明白了。这两人是合起伙来忽悠她。“行了,若是真想知道,我帮你们查查看。”
      白孝贤笑了,立刻跪下。“沈白两家在此拜谢了。”
      沈璧君看他如此,也立刻跪下了。
      禾静颐一看,连忙拉起她来。“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吧,我也要回凌风斋了。”既是在最要好的妹妹面前说不留人,禾静颐也不用装样子。起身,带帽,捋顺起皱的太监衣裳,便从西暖亭西边的草栅栏里钻了出去。
      看着姐姐翻爬那栅栏,沈璧君实在心疼。
      白孝贤看了她一眼,“放心吧,钟钨极肯定等着她的。”
      出了西暖亭,便瞧见无数出宫车驾。一对枣红马在前踢腿甩尾,数十个前朝臣子等着蹬车。白庆瑜与沈秋廷站在最前头,侧身闲聊着,没看见他们。倒是羽林中郎将看见了,忙挥手让两人过去。
      “如何?”刚一走到跟前,羽林中郎将又问。
      “倒是有点眉目了,她答应帮着查查宛姬。”白孝贤说。
      羽林中郎将面露喜色,将将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沈秋廷挡住了。“有什么话出了这道宫墙再说。对了,”他挥手让一小太监上来。“你去告诉李公公,说谢谢他仗义。禾静颐出不去,他一直在外守着,担惊受怕,怪累的。我们几个出来时,看他样子垂头丧气,想必也走不远。你就说,禾静颐这事有门了,从宛姬入手,用不着添油加醋。他知道该如何做的。”
      小太监从来便是李公公的人,且父母又受宫变牵连,暴尸宫中。自是一番怨怼,报仇心切。听了这话,笑得合不拢嘴,腿脚极快,不一会儿便溜得见不着人了。
      “今夜必定没吃饱吧?”沈秋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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