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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十二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半黑一半亮。
      她眨巴眨巴眼,怀疑自己是睡糊涂了,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是睡在了床底下——准确来说,一半身子睡在床底下,而她昨天晚上铺在地上的那件衣服倒还在原地,平平整整的,连褶子都不多。
      小时候白十二睡觉就不怎么闹腾,腿受伤的那阵子她怕压着伤口,更是养成了睡觉不敢乱动的习惯,一夜下来连翻身的次数都少,晚上闭眼的时候是什么样,早上睁眼的时候还是什么样,还真没碰到过这种状况。
      她先往外蹭了蹭,再小心地用胳膊支起身子想从地上爬起来,刚把上半身挪出床底,还没来得及去挪那条不听使唤的伤腿,就被公羊已从地上拽了起来。
      “谢了。”
      白十二拍拍身上的灰尘,先走过去把地上的玄衣拎起来抖抖,折好收进了包裹里,然后才走向公羊已,伸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她脸上留下的红痕:“没事了吧?”
      公羊已拉过她的手,写了个“对不起”,抬起头看看白十二摸不着头脑的神情,接着又写:“我看你睡着了,想把你抱到床上,但是失败了,所以就那样了。”
      公羊已的视线看向了床底,白十二醒过来的时候躺的那个地方。白十二这下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她都能想象出昨晚的场景,公羊已在她睡着之后想把她弄到床上去,费劲巴拉地总算把她抱起来了,却在离床铺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功亏一篑,手上的劲一松——她就在床底下醒过来了。
      看样子公羊已正在对此事耿耿于怀,都懒得去书中翻找,也不想在白十二手心里写,直接用口型说:“你怎么就行呢?”
      她好像是故意放慢了说,让白十二看口型也能大致猜到她在说什么。
      “我要拉长弓、拉硬弓,还要给弩上弦,这么些年月下来,总有一把子蠢力气。”白十二丝毫没想到她会在这方面如此执着,不禁哑然失笑,“你自然没法比的。”
      看来这个解释令人信服,公羊已不再纠结于此了,转而问白十二:“说起来,你练这些是为了什么?”
      当然,这句问话是写在白十二手上的。
      “也不为了什么。”白十二想了想,“就是我喜欢罢了。不过,此去路远,又要有好长时间不能回去,路上难免会碰到些危险,到时候,这点本事也就能派上用场了。”
      公羊已看着她开始收拾包袱。白十二把包袱里拆开来,先把其他东西给放进去,最后才放弹弓,让弹弓的握把露在外面,确保自己需要的时候能够顺畅地一把把它抽出来。然后是□□,箭袋束在腰侧,弩|弓则挂在另一边,也都是随时能够取用的位置,白十二一个久居深宫的公主,却如同久经沙场的战士般深谙此道。
      几天前她还在皇宫里,虽没有大权在握,也没有备受宠爱,可毕竟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如今出逃,即将要面对好几年的颠沛流离,她却仍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见不着慌乱,更没有无措,正相反,她把每件事都料理得井井有条,就好像她已经为此事准备了许多年似的。
      先前,白十二对公羊已说,她能认一生庸碌的命,却认不起皇帝的命,是她觉得她担不起那个位置,可看她这幅样子,真要是哪天被推到了那个位置上,不得不去做的时候,说不定也是这副样子,按理说她不应当懂的,她却都懂。
      公羊已叹了口气,上前去抓住白十二的手,问她:“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白十二顺势扣住公羊已的手腕,把她的手拉到自己额前,轻轻敲了几下:“看出来、想出来的呗,我只要知道靶子在哪儿,不就得了。”
      她当真通透。公羊已心想。
      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自己能够要的是什么,自己有的是什么,自己没有的是什么,这些事情白十二老早就想清楚了,可能八岁的时候,公羊已还在拿天卜之能四处看别人将来取乐的时候,白十二就已经想透彻了这些事情。所以她身在皇宫,贵为公主,却活得像个隐士,
      怪不得。怪不得如果白楠没有天卜相助,白十二就会是双日相争棋局最后的赢家。
      她看上去确实不是什么当皇帝的料,先不提瘸了一条腿的事儿,就算白十二是个完好无损的白十二,她确实内向得可以说有些懦弱了,胸襟虽大,其中却无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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