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一样,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叶若新听了曲冠南的话,感动得快哭了,她喘息道:“不管怎样,以后再不许你叫我老师,你叫我若新。”曲冠南叹道:“若新,噢,不,这怎么会!”叶若新激动地伏在曲冠南怀里哭起来,脸儿已变得红艳艳的了。曲冠南木然望着远方,以崇敬之情,无限的崇敬之情小心地拥抱着他所爱恋的人,他只是抱着她,不敢一动。
哭了一会儿,叶若新抬起头,看到曲冠南沉醉迷惑而又光彩四溢的脸庞,爱得无以复加,再不想说什么了,她再也不想浪费生命,浪费青春,她所要的只是想去拥有他,也让他来拥有自己。曲冠南爱怜地盯着叶若新的眼睛,他慢慢抬起手,手指肚在叶若新的眼角触了一下,道:“你眼角有了细纹,可是更美了”他仍未变三年前说话的风格,常常是简洁有力的。
叶若新此时已处在了昏迷眩晕的状态,她幸福地,断断续续地哭道:“你离校的时候吻了我”曲冠南道:“我记得,我很傻。”叶若新用手压住曲冠南的嘴唇,道:“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个吻,是你吻了我”曲冠南瞳孔放大,全身剧抖了一下。叶若新仍道:“你匆匆吻了我,而我,我要迎着你,我要吻你时你却走了。你不会知道那一吻给我带来些什么,我为那吻哭了十几天。”曲冠南喃喃道:“我也哭了几天的。”叶若新仰起美丽的脸儿,轻轻吻了吻曲冠南冰冷的唇。男孩望着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叶若新不再考虑其它,在曲冠南脸上到处去吻,末了,仍去吸吮他的嘴唇,不论他承受不承受,最后,曲冠南还是轻轻接受了她。吻了一会儿,叶若新仍哭道:“这些天,我一直想,我还欠你一个吻呢,我要还你,我渴望了三年,昨天我才承认,我是要见你,要吻你,到了这我才发现,我并不是想吻你才来的,因为我爱你冠男,我好羞”“不!”曲冠南握住叶若新一双冰凉的小手。叶若新依偎着他让哭道:“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我来是真正原因了呜,呜”叶若新把头埋在曲冠南怀里痛哭道:“我是怕失去你,我怕你不再爱我了我是害怕才来的,我没有了理智,恐惧让我忘记了一切噢,我怕失去你,冠男,冠男,你还爱我吗”
曲冠南用紧紧的拥抱来回答叶若新的问话。叶若新感到男孩的肩在抽动,便去看他,泪水扑簌簌地从曲冠南的腮上落下两个人默默地相拥着,默默地流泪。
当曲冠南收住泪水,恢复知觉的时候,叶若新扶过他的头,轻轻吻了一下。
晚上,先有几个女孩子来,都陪了叶若新去说话,只云龙,不约而至,让曲冠南感到异外的惊奇,和云龙道:“你不是我们班的,没让你来呀!”云龙道:“夏雪涛和同学自京里来,我告诉他说叶老师来天城了,他便要来,我来也是为了见他。”云龙和叶若新问了好,叶若新笑道:“云龙,彩芳好吗?”云龙苦笑道:“不太好,一年多了,我们俩闹别扭呢。”叶若新笑道:“彩芳是个不让人的,你还得多让她些。”云龙道:“光让也不行,人们得互相关心,都大四了,还那么任性,谁知现在她怎么样?寒假我也没见着。”叶若新道:“彩芳是最纯洁专一不过的一个女孩,我是她的老师,我了解。”云龙笑道:“叶老师,我不委屈你的高徒就是。在一起,有理没理,还是她做主的时候多。”曲冠南道:“那是你不跟她一般见识,不过彩芳这阵儿听说成熟多了,听说实习时挺受欢迎的,操行评定又得了优等了。”云龙道:“寒假我上她家,她也不在,彩云姐说她让她告诉我,她又处男朋友了,说跟我不处啦。”曲冠南笑道:“十有是跟你斗气,不过,云龙,你再好,也挡不住别的同学喜欢她,她那么可爱,没人追求她,可能吗?我有信息,彩芳在学校都是堂堂正正地处朋友,还没听别的同学说她有在校外过夜的时候,十一,二点前肯定回宿舍,再说还有夏雪涛,他们学校近,总能见面,待会儿你问他。” 叶若新道:“那个怪话大王也来?”曲冠南笑道:“现在不叫怪话大王了,我去过他们学校,跟高中时候一样,还是爱强辩,他们有的同学说,说谁若是一时在话语上占了上锋,也就倒了霉,不管男生女生,老师,教授,夏雪涛非跟你讨教明白不可,不说痛快了,他决不罢休,只这一点,许多人就弄不过他,最后只好认输。他一个女朋友也没处过,前阵儿听同学说,彩芳去他们学校,听了他的故事,又给改了外号,叫什么无欲勇士,真理大帝,现今着这真理大帝又叫开了。我去时,见他们寝室门两旁贴着一对条幅,是:不读书者莫自吾门入,唯爱书者亦勿入吾门。这都是他陶制的物,不管别人反对不,生贴上,不过,他那一屋子的同学还都喜欢他,至少他那慷慨激昂的样,总吸引些女孩子去的,他又一个不要,他的室友还不借机会去分享。”有一个女生气道:“师哥,你别说得我们这么不值钱好不好?在学校,到底谁追谁?谁下雨下雪天还在楼下常常落汤鸡,白皮狐似地傻等?”曲冠南道:“我们是明追,你们是暗选,只能说是旗鼓相当,别说你们不想男孩。”那女生道:“反正咱们不象你们,不跌份,最多心里难受些。”曲冠南道:“你们承认就好。”几个女孩子过来打闹,叶若新笑道:“你们平常都是这么说话的?”有女生道:“老师,你管管他吧,今天这还是好的,曲冠南他不去惹别的女同学,只欺负我们,老打趣我们。”曲冠南道:“谁让你们小,这是我关心你们,教你们懂事,也是对你们的老师负责。”几个女生不知叶若新和曲冠南的关系,齐骂道:“今天老师在这,我们非生扒了你的皮不可。”说了上来撕打,曲冠南藏到叶若新身后,抱着她的腰笑道:“这辈子你们是没这个机会了。”女孩子们不懂,叶若新明白,只好笑道:“别闹了,还是安静着说些话。”女孩子们道:“老师爱静,我们就饶你一遭。”这时又到了叶若新教过的学生,大家互相说笑起来。
夏雪涛来时果然带两个陌生的同学,他介绍一个叫汲全,一个叫葛云琀。夏雪涛和叶若新道:“老师,你回去路过京城,去我们那吧,我周围你教过的有五,六个呢。”叶若新笑道:“不行,这次没时间了。”夏雪涛道:“不到半年就毕业,哪还有下次。”曲冠南道:“夏雪涛,你别强求她好不好?”夏雪涛挠挠头,道:“嘿,既然已经是她了,我就没意见了,等毕业了我们再回去看老师,看所有的老师。”叶若新听了夏雪涛的话红了脸,不过看没人注意,也就不羞了,见曲冠南和夏雪涛那么好,感到自己有点不敢给夏雪涛他们当老师了,一个个称兄道弟,等挑明了关系,老师还怎么叫得出口。曲冠南和夏雪涛道:“说说你们的事,云龙在这,还有彩芳的事。”夏雪涛道:“我们的事保密,横竖是国家大事,你不感兴趣的,早晚你自然知道。”又和云龙道:“云龙,你小心了,现在男同学们敲锣打鼓地往彩芳那去,平均一天得有三,五起的求爱事件发生,听彩芳说你气着她了,怎么事?说了我听听,都是好同学,我给你排解排解。”云龙道:“还是上一年冬天的事,花三千多元买了一件皮大衣,你说她也不挣钱,买那么贵重的东西干吗?我说了她就不高了兴,后来又有几次戗着她了,我都忘了什么事了,就不愿意了,我哄了几次也没好,这又不在一个市,除了放假也见不上面,等毕业吧。”夏雪涛道:“我问她,她就说不爱你了,看那景是气得够呛,不过你们基础好,毕业了想办法往一块去,我看问题不大,你也不用愁,再见面多说些小话。”云龙哼了一声,道:“那也看什么事,她若不对,我绝不纵惯她,大发了,更不好了局,我知道她的性,你们当我没办法呢。”曲冠南道:“我们别瞎操心了,高中时云龙已自万马军中取了彩芳的芳心,其中的巧妙谁弄明白了?这个我服云龙。”夏雪涛自拍脑袋道:“倒也是,彩芳说到云龙就骂,可若不爱了,她还骂他干吗?按她的性,这正是爱到了极处。”叶若新听了笑道:“好吧,等我再见了问她,我想她不会和我说谎。”曲冠南听了道:“你可别,这事你还是别问的好,彩芳最不喜欢别人干涉她的私事。”叶若新道:“老师关心她,不说就不说。”
云龙私下里拉了夏雪涛道:“听说你们学校有不少的论坛,沙龙,你给我介绍介绍。”夏雪涛道:“我就是为这事来的,我们就是想把自己的想法跟各地的同学们交流一下,看看能不能定期在各地举办我们自己的聚会,不是他们那些个学生会,都是顺毛驴,心怀叵测地在那捞资本,想为以后升官发财打基础,要是到了革命时代,他们都该打倒,都是上面任命的,没一个是我们自个儿选的,至少我们学校是。”云龙道:“雪涛,我们也在思考这些事,但大家意见不一,我希望能有个稳妥的解决办法。”夏雪涛道:“什么办法?”云龙道:“首先是教育自己,其次才能谈到启蒙大众,国家要发展,是大家的事,而不是几个人的事,没有一种更切实的思想来号召,只打倒几个人有什么用?弄不好是换汤不换药,开始清明一阵子,过后还是老样。”夏雪涛道:“腐败,腐败,不反不败!官倒官倒,不打不倒!只你那个说的对,只打倒几个人不济事,但不打倒又不成,当然,我们还是要建立一种民主选举,民主监督,新闻自由,司法独立的制度,否则,只指望几个人的德行是最大的灾难,权利不受制约,必然导致腐败。”这时汲全和葛云琀也过来了,汲全道:“真理常常首先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弱小的也会变得强大,我们不能因为年轻,没经验而就不去战斗,国家再这样下去,没有前途而言。国家经济,农业方面,生产承包责任制焕发出的生产能力已经快到头了,土地的产出是有限的,不能指望农业产值去翻番了,而工业,教育和技术改造仍然落后,体制就是劣胜优败的体制,不用说去跟发达国家竞争,现在我们在自己搞垮自己。银行,现在你能给有些人贷出五十万,一百万,他敢给你十万,二十万的回扣,甚至更多,后果谁都知道,只有一个,永远不还!处理谁了?最后是整个社会受损失,现在是有权的才能有钱,有些人跟外国人勾结,出卖国家利益,大宗的走私,南方的炒买炒卖地皮,等等,一切一切的根源都在于政治腐败,这个毒瘤不根除,国家永远无法繁荣富强,最后人们创造的财富,只会落入少数腐败堕落分子手中,现在国家一年往国外流失的财富数以百亿美元记,我们流出的资金财富实际上多于流入的资金财富,引进外资也是一句空话,而且这负担仍是要由普通大众来承担。我们承担了义务,就有权利要求有一个清明的政治。”葛云琀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忍耐,是会泄气的,早晚是要斗争的,就是不成功,仍会有所收获。我们现在动起来,才知道反对我们的也有,可赞成的更多。”云龙道:“那我们的宗旨是什么呢?”葛云琀的:“反官倒,反腐败,谁腐败谁下台,这主要是指政治腐败,而不仅仅是经济上的腐败。我们要政治民主,新闻自由,要求公开对话,增加国家生活的透明度,不许再欺骗大众。”夏雪涛听了接话道:“云龙,话一句二句说不完,你先给我们安排吃住的地方,养足了精神,明个儿我们就要去活动了。”汲全笑了和云龙道:“他最是个激烈的,许多事跟我们都合不来。”夏雪涛气道:“你说我与人合不来,这话很对,但同时我又与人合得来——与我喜欢的人怎么的都能合得来,与我不喜欢的永远合不来。我天生是个战士,不是外交家,也不是商人,我喜欢爱憎分明,我不喜欢妥协,妥协,只能苟安一时,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男人吗,生来就是为了去战斗,去打仗,反正我的价值只能在这。”云龙道:“怪不得没女孩爱你,老毛病还不改,还是这么口没遮拦。”大家听了都笑。
晚上叶若新也舍不得离开曲冠南,要和他在一起。曲冠南只好去找他老师的女儿菀家。菀家把叶若新,曲冠南带到一处住宅,让进去,她和叶若新道:“这几天你们就住这吧,只吃的得在外面对付。若新姐,你不用怕不干净,这是我姐的房子,她到外国陪读去了,这房子由我说了算。”出来又和曲冠南道:“前些时我要过,你不给,现今她一来,你就陪她,我知道你定是爱她的,只不过,一个老师,一个学生,嘻,我还没试过呢。”曲冠南抓住菀家道:“第一别跟人说,第二你也听我一句,菀家,你只对一个人好好不好?”菀家笑道:“不好,你别管我了,我是大人了,我现在就是玩,等毕业工作了,我再认真考虑。”
送走了菀家,曲冠南进了屋,叶若新已在卫生间洗上澡了,看下表,果然已到半夜了。到了床上,黑暗中叶若新只拥着曲冠南颤个不停,一会儿又哭起来。曲冠南叹道:“若新,等我毕业好吗?”叶若新哭道:“不,谁知道你什么时候能真的毕业?谁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安稳的家!如果保证我天天可以和你在一起,不用说半年,三年五载我也等你。冠男,我也不想的,可我们还是要了的好,你爱我,我爱你,这就足够了,我也大了,爸爸妈妈知道了也不会怪我了。”曲冠南道:“这方面我还不懂,我还没有研究,我想等结婚前再看些书的。”叶若新都快气乐了,娇道:“枉自是个电影迷,大学问,净说这些可笑的话,人们要是事事都找理论,那只怕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都做不成了。”曲冠南道:“可是!”叶若新道:“不,我要你吻我。”她已经顾不得害羞了,谁让她比他大呢。
两个人都是无比的慌乱和害羞,爱的乐趣他们只品尝到一点点,更多的是肉体之上的满足。叶若新一直哆嗦着身体,想控制也控制不住,幸福得仍是哭。曲冠南终是个男儿,呵护着叶若新,哄她开心。
他们的房间是在一个公寓的上层,这地方离海近,透过窗户,远远的能看到月光下大海闪现的亮光。
叶若新在曲冠南怀里委屈了一阵儿,觉着好多了,香甜感不觉涌上来,她抚着男儿的胸膛娇道:“你说,你没有我活得成吗?”曲冠南真诚地道:“活不成。”叶若新又道:“那你说,电影和我你要哪个?”曲冠南道:“都要。”叶若新道:“只能要一个呢?”曲冠南仍道:“都要。”叶若新缠到曲冠南身上,吻着他,娇嗔道:“我就是要你说。”曲冠南叹道:“要是没电影,我立即就死了,没了你,做完了我的事,也立即就死了。”叶若新道:“不,我让你说只要我。”曲冠南黑暗中闪着亮晶晶的瞳仁道:“我现在只要你。”说了吻了吻叶若新。吻了一阵儿,叶若新仍缠绵着道:“不,我让你说你永远只要我!”曲冠南无奈,笑道:“我永远只要你。”叶若新听了这话,高声呻唤起来,便觉情动,缠着爱人又爱了一遭,这遭好多了,虽仍疼的,可她得到了一次真正的高潮,那不仅是心灵的,也是肉体的。
叶若新爱完了,仍拥着曲冠南不放,痴迷地呢喃着爱人的名字。曲冠南温存体贴,让她慢慢平抚下来。叶若新缠着让他说话,说说什么都行,曲冠南自言自语了道:“春种秋收,自然的规律。自然,这是我所追求的电影语言。任何艺术的特质之一,共性之一就是要启迪千千万万人的思想,同时给人以美的享受。电影也不例外,而且电影是一种更综合,更直接,明晰的艺术和科学的融合,因此要求和谐,和谐的本质就是自然”叶若新捏了爱人的耳朵道:“不许说这个。”曲冠南道:“我无心于政治,我没有那方面的天性和能力,你不要怨我没出息,我有我自己挥撒激情和才智的领域。我爱电影,它是我的魂魄,我的命运之所在。你别怕,它夺不走我的,一个热爱事业的男儿才会更懂得爱妻子,我会通过完善这一艺术来再现我们中华文化的荣耀和繁华,来实现我的人生价值和社会价值的神圣统一。世有百态,人心各异,可热爱国家,热爱我们的民族的感情,我并不比任何人来的少。为了政治斗争而献身是夏雪涛他们的责任,为艺术而献身却是我的责任。我们这代人,必须在各行各业都能领袖群伦,这样我们的成功才是全面的。”叶若新笑道:“你们都是一群疯子,一群狂人,民族的忧郁,对吗?你们男儿,我明白,我理解,可我仍然永远也不明白,也不理解,但我喜欢,我爱的可能正是这种奇妙幽深,神秘而不可言。”曲冠南道:“男女是平等的,你不应妄自菲薄,在这个时代,我们的责任是共同的。”叶若新道:“可我不行,我仍然喜欢做个好妻子,在家里伺候你,我害怕狂风暴雨,我怕失去你。天天晚上能抱着你,看着夕阳西下,听着秋风瑟瑟,我便全都满足了。”曲冠南静静地卧在爱人的怀里,把脸额贴到女性温热柔润的胸怀间,嗅着她的气息,听着她的心跳,微合上眼睛道:“若新,我困了,我想睡了。”叶若新嘤道:“你睡吧,冠男,宝贝儿,噢,我的宝贝儿,多好啊!我在抱着你睡。”她轻轻吻着男孩微热的额腮,心中满满的,她身体因无比的快慰而禁不住颤抖着,一时间,她感到自己无比地伟大,伟大到了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他的气息多么悠长!那种男儿独有的体香让她迷醉,她拥着他,就这么永生永世地拥着他,因为他,她才真正感到自己作为一个女人的存在,真实而又美好!陶醉中,叶若新将自己自贵,自重,自傲的身体紧紧偎靠在爱人的身体上,去享受那无与伦比的甜蜜与温馨。
春风沐浴着大地,她不知自己是春风还是大地,她只感到自己是一切,一切的一切,天地俱静,万物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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