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八十一[2/2页]

天吟赋 宋儒禅

设置 ×

  • 阅读主题
  • 字体大小A-默认A+
  • 字体颜色
魂魄鸟无衣。
      吟罢,禅尼儿轻叹了一声。夜寒虽未听清她所有的字句,但她的声音他却第一次听到了,只觉得悦耳动听,清清如涧间的流水声,柔和处那么的难画难描,他听得出,那是忧郁和凄苦的叹息声。
      十几分钟里,再无一丝声息,禅尼儿只向着西天默立静望。夜寒心下也变得寂然了,在这个奇异的世界,他正感受到了什么。一阵轻悠的钟磬之声再次自庵中传来,夜寒感到那禅尼儿的身体抖了一下,她低下头,边吟唱着什么,边回身慢慢行来。其吟曰:
      风雪浸归路,日暮苍山远。
      寺庙钟顶沸,僧尼落寂单。
      松果尊白梅,川际现琼渊。
      天星掠眉额,醒辉照灰衫。
      诵到最后一句,她又回眸恋恋不舍地向西方望了最后一眼,脚下仍未停留,身体已转到夜寒面前。夜寒刚才站的地势低,这时已与这禅尼儿等高了,这禅尼儿回转头,正与夜寒打了个照面,惊诧之下她微张口儿,秀指抚胸,身体摇晃着后退了一步。夜寒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怔怔望着这禅尼儿幽迷凄然的眼神。那禅尼儿也同样呆呆看视着夜寒,唇儿微启,似有话说,可终是未说出一句话来。静立着,两个人都盯着对方的眼睛不放。夜寒见这禅尼儿的眸中一忽儿闪亮,一忽儿又黯淡下去,面庞才有一丝红晕浮起,转眼又变得更加苍白。不觉间,她又变得淡然悲凄起来,惟有她无神的眼眸半开半合中仍盯着夜寒不放。夜寒叹了一声,感到自己再看不到什么,轻声问道:“这诗是你自己作的?”稍息,那禅尼儿似哀似怨地轻嘤般地“欸”了一声。夜寒又道:“我没有全听清,可我知道你作的很好,很美的。”那禅尼儿似无力地又“欸”了一声。夜寒又道:“你是叫禅玉吗?那师太是你的师傅?”好半天,这禅尼儿低下头去,蚊声又轻“嗯”了一声。一时间,两人又静立无语了。
      半晌,夜寒微侧过身体,让过本不必他让的道路。那禅尼儿似已醒转,轻提衣襟,迈碎步低头自夜寒身边掠过,头也不回地跑下山去。夜寒一直目送她的身影不见,自己方才起行。
      夜寒拿了师太念珠,果然被庙中僧人接待。夜寒未见到那寺中主持静一和尚,念珠也未被收去,只被一沙弥让至一处禅房,给他端来素食,待他吃毕,方又端下。那沙弥未与他说上一句题外的话。
      静夜难眠,夜寒捻着师太的念珠,许多的念头狂闪着,使他本已无主的神智更加混乱不堪,神不守舍中起身取出自带的纸笔,乱涂下两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诗来。诗曰:
      夜寺
      静夜振笔书穹华,神思曼妙踏天涯。
      可怜九月初三夜,霜似雪幕雾似纱。
      听雨轩记
      鹤翔凤鸣吟歌舞,欲酬江风奏管弦。
      洞台清波萧萧雨,百年惆怅有万千。
      写完了自看了一遍,更觉无聊,气得撕碎了扔掉,再想写些什么,可心下乱乱的,再写不出一字来,纷纷杂杂中,也不知是怎么睡过去的。
      山中的早晨无有任何不和谐的音响,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妙自然。虽然微有些不适,夜寒仍觉得心中舒畅,昨晚的烦闷因他走在山林间,被自然的美妙感染着而淡忘了。早起那沙弥仍来,夜寒也不讨扰人家,饭也未吃,只告谢毕,便又往这庵堂行来。过了听雨轩,犹豫片刻,夜寒决定不绕到正门,直接到后院角门。
      到了庵前,试着推了推,门仍紧闭着。夜寒一时淘气,翻身越墙而过,若绕远,只怕又得走上一阵儿。夜寒跳下墙来,马上便后悔了,因为有七,八个女尼正在院中活动,有两个在打羽毛球,有的在织毛衣,还有几个在听收音机,里面传出的竟是流行曲,站着的一个年轻禅尼见了夜寒,不觉张口轻唤同伴,说有人来。人群中一个柳眉修身,脸上平静无波,衣衫合体,举止端庄的尼姑走到夜寒面前,愤恨地瞪他道:“你怎么事?昨天还没闹够,早早的又来搅人,还跳起墙来了,明个儿还要上房揭瓦吗?”夜寒撞见人家的私事,已觉不妥,待觉悟自己偷翻墙垣,不敬尤甚,愧得立在那,一句话也搭不上去。又一个身材丰满,脸带笑意的尼姑抢上前来道:“这登徒子,定是没安好心。”先说话的尼姑斥这尼姑道:“禅慧,你悄声吧,我们出家之人,不可与外人说这等话。”回身又伸手道:“拿我师傅的佛珠来。”夜寒自怀中捧出师太的念珠,那尼姑探指捏起,吊在腕上,竖掌礼了一礼。夜寒忙给人家也鞠了一躬。几个尼姑见了他的尴尬相,便有人笑。这尼姑道:“小尼禅觉,是家师首徒。你随我来,我送你出前门,你自下山去吧。”夜寒略一扫视,见众人中并无那个禅玉,那个昨日让他让路的年轻尼姑也在人群中,只不知她叫什么。
      夜寒被人家客客气气地让出庵门,尚未站定,那禅觉已开始关门了。夜寒急切下脱口道:“禅觉。”那禅觉愣了一下,似乎不相信夜寒会叫她的名字。夜寒又道:“对不起,请问师姐,你不让我亲自告谢你师傅,不是让我再失礼于人吗?”禅觉愣了愣,似乎对这个问题没准备,自语道:“师傅没说要见你呀,她只交待我上午在殿里静候你,等你交了佛珠来。”夜寒道:“师太面善心慈,我若是不拜拜,总觉过意不去。”这禅觉道:“我师傅和两位师叔下山去了,只留三师叔在家,她一般只在自己的静室清修,不见外人的。”夜寒道:“我等等不行吗?”禅觉道:“师傅晚上才能回来,你待在这,晚上岂不又没处去?”夜寒道:“我宁愿在山中静坐一晚,也不愿失礼于人。”禅觉轻笑道:“还没失礼于人?只你先在外面侯着吧,等我们早斋早课完了,才启庵门放外人进的。”说着仍旧关上门。
      夜寒因石阶寒凉,坐之不久,便起来活动。晨露散尽,钟声响起,果然有人开门来了,夜寒忙挨在门旁,等着进去。庵门启处,露出一张清俊秀雅的禅尼儿的面孔来,夜寒一望之下,便又呆住了,开门之人正是那个禅玉。
      这禅玉见是夜寒,更觉奇异,她怔怔看着夜寒,嘴儿微张,“啊”了一声,忽地她回身便走,门却只开了一道缝。夜寒也不客气,帮人家把两扇门开至尽处,拉铁链挂定,再回身,方见禅玉背影一闪进了正殿。
      夜寒进了大殿,见禅玉一人侧坐佛旁,闭目打坐,正在用功。或是无事可做,夜寒第一次进庙上香,燃了一束,插到香炉中,他侧耳倾听,庵内它处却无一丝响动,又回视那禅尼儿,仍端端正正静坐不动。夜寒行至后院也未见一人,方又回转来,见这禅玉仍禅定不动,脸上已现淡寂之色。夜寒无措中便也找个蒲团坐下,自也微合上眼,呼吸吐纳,平日他也常常喜欢冥坐,这个也难不住他。
      当有游人进来时,夜寒才觉不妥,自己也不是僧尼,陪着人家打坐算是什么事,又感腹内饥饿,便起身出得大殿。那禅玉连眼皮也不抬,视他若无物。夜寒守在山路间,果然有往上面景点送食物的人,他买了两份吃食,一遭吃下,看看表,已近中午。回到庵中,进了大殿,却不见了那禅玉,另有几个年轻尼姑坐在那,只没人理他。夜寒无趣中又绕路上得听雨轩,坐在那望着昨日那禅玉静立的青石出起神来,想及禅玉眉宇间的凄怨,幻象到处,竟给人家胡写了首五律来,诗曰:
      巍峨泰山燕,幽幽空自啼。
      但辞人情暖,日宿庵堂间。
      忧隐山色地,松涛盖月残。
      秋雨空空洒,江山夜夜寒。
      沉郁间,夜寒似睡非睡,已是打了一个盹儿。朦胧间,夜寒觉着身畔有人,睁眼看时,却是那禅尼儿,伫立着,微扬额际,向着雨帘落处凝望着。
      夜寒又一次近距离审视这禅尼儿,越发觉着她清丽脱俗,让人只有敬仰之情而不敢有亵渎之意。也不知哪来的胆子,夜寒竟抬手拉起那禅尼儿的一只小手来。忽地,这禅尼儿脸上滚下一对泪珠,她抿着那仍然灿艳的红唇,似已有些哽咽。夜寒一时间几乎想把她拥在怀中,他直感她是需要人怜惜的。夜寒柔声问道:“你怎么来这儿了?”这禅玉惊颤了一下,抽回自己的手去,左手捧在胸前,右手捏着衣襟,只呆呆望着夜寒的脸,忽地,又有两瓣珠花跌落。夜寒踏上一步,轻唤道:“禅玉,我叫东方夜寒,是来这山下城中应试的,偶然路过这的,我,我呆不了几天的。”那禅儿不知为什么忽地摇摇头,脸色愈发悲哀,只看视夜寒的眼神未变,深邃而又凝重。夜寒嘬嘬道:“昨日我一见了你,就觉着特别熟悉,特别亲切,就象已认识好久的人一样。”那禅玉所答非所问地轻嘤道:“你走吧。”夜寒奇道:“什么?”那禅玉闭着眼,微摇着头道:“不可能,不会是的,这一切都是虚幻的魔障。”夜寒发觉自己又握住了这禅尼儿的一只小手,只不知是自己去握的,还是她放入自己手中的,这回她的手儿虽仍颤抖着,却再未躲闪开。
      夜寒觉得这禅尼儿的手儿冰冷,知她的身体也必是冰冷的,怜惜中也忘了忌讳什么,伸手揽过这禅尼儿的腰肢,把她轻拥入自己的臂弯间。这禅玉轻嘤了一声,软软地瘫卧入夜寒的胸怀,喘息着,身体抖颤的越发剧烈。夜寒觉得自己身心深处有生以来第一次升腾起一种神秘的情感,那么的强烈,又是那么的轻柔,他似乎忽然间明白了自己多年来落落寡欢的原因了,因为他一直缺少着,缺少着一种与他身心魂魄相匹配的主宰。夜寒茫然中下意识地拥紧了怀中的禅尼儿,这禅玉又叹息般地“嘤”了一声,脸腮已埋入夜寒的颈项间,双手抓住了夜寒的衣领,死命地拉扯着。夜寒心中叹道:“上天呀,这是怎么的了,我都做了些什么呀!”这禅尼儿已开始抽泣起来,可又强忍着呜咽声,越这样,她身体颤抖得越剧烈。夜寒一时间觉悟过来,轻唤道:“禅玉,禅儿,有话你说吧,我听着,是我不好,是我伤天害理,你,你”听了夜寒这话,这禅尼儿象一片落叶般自夜寒怀中滑落了,她一下子跌坐在轩内的石椅上,若不是夜寒半拥半扶着她,只怕已跌到地上去了。
      夜寒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可确实又是发生的了,而现在,一切仍都有的,那禅尼儿实实在在地正坐在他的面前,惊恐畏缩地凝视着自己。夜寒也不知说什么好,更不知做什么好,他惟有静默沉思。那禅尼儿,至始至终便紧盯着夜寒的脸不放,她的喜与悲似乎都源于这。
      终于有游人来,方才救了驾,夜寒与这禅尼儿一时都醒转了来。那禅尼儿的神色又恢复到一种清静平和的状态,虽然眉宇间仍有一丝忧郁之色,但已经不是主调了,夜寒悔的是不问来由,凭空把人家一个出家的禅尼抱在怀里,这简直就是罪孽!可为什么不能把她抱在怀里呢?该死,真是该死!夜寒心中也不知咒谁好,他几乎不敢再去看这禅尼儿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再一次去拉她的手,再一次把她抱在怀中,如果她不推拒的话。现在,夜寒心中很是欢喜,知道她是不会允许他再碰她一根毛发的了,因如此,夜寒心下反而豁达开朗起来了,他自问道:“我是爱上她了?上帝,老天爷,这怎么可能!欸,她方才是怎么说的?我们并无关系,她说什么让我走,又说不可能,不会是的,这些都是为了我吗?唉,只可惜这些话是问不出口的。”
      这禅玉静下心神,也不再与夜寒言语,起身默默向庵中行去,夜寒拦着也不是,眼睁睁看着人家身影消失在庙宇房舍间。夜寒正愣怔着,一阵儿笑声自又一个岔道传来。夜寒转脸看去,见那个禅觉与禅慧,还有四,五个年轻女尼或背柴,或揽篮地自林间钻出,她们此时并无庵中那种严谨划一的模样,个个都似开心至极,而且都不掩饰什么,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她们见了轩中的夜寒,方才止住笑声。仍是那禅觉,当先过来道:“你这个人怎么还没走?还跑到这来了。”夜寒道:“小生听雨轩消闲,不知几位师姐经过此地,又扰了仙驾,罪过,罪过。”有一个尼姑笑道:“他还挺酸呢,也不知跟哪个混学的,一个大男人,只围了我们庵寺转,禅慧的话总不会错的。”那禅慧道:“大姐,禅智也这么说吧,还有禅明,禅空,也都说他一定心怀鬼胎。”禅觉斥她们道:“你们觉了他好玩也别跟他一样说话,他是俗世之人,与我们什么相干。今天让师傅说他吧,我们回庵吧。”几个尼姑似乎对禅觉的话不能不听,虽是拿出讨厌夜寒的样,可又都禁不住打量他。
      夜寒有些气那禅觉的话,他忽然间感到有趣,便和禅觉道:“师姐,请替我给那禅玉带去几句话吧。”禅觉奇道:“你又见到她了?”夜寒道:“她才刚也来这青石上听雨,我冒犯了她,想跟她陪个礼,她却走了。”禅觉又奇道:“她只早晚来这的,怎么中午也来了?”似是不相信夜寒的话。夜寒取笔纸,写下几句话,折好了,递与那禅觉道:“也替我向师太问好,我不再等她了,否则今晚又下不去山了。”禅觉接了他的纸条,迟疑道:“这是先要交与师傅看的。”夜寒神色也淡然下来,道:“随你。”说了站在道旁侧身道:“几位师姐请先行吧。”说了把藤杖雨伞都提在手中。
      那个禅智似是极活泼的,她看了眼禅觉,和夜寒道:“师傅说你也是个有几分禅心的人,我们才和你说话,你要出家,就到清泉寺吧,离我们庵近,可以一起结伴上山去采果子。”禅慧也道:“山上只生活清淡些,除了敬佛礼禅,也与常人没什么不同,你不用再好奇了,得到些感悟就下山去吧,呆到久了,总是要有祸事的。”说了几个尼姑依次顺小道下山去了。
      夜寒一时觉得自己大是无趣,走在山间,感到曾经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的空幻,那么的不可思议,简直象做梦一般。当遥遥可以望到山脚时,夜寒坐在路旁石上歇息,离天黑还远,一个小时,足以下到山根了。
      夜寒正思量着,禅玉庵中的师太,和另两个中年尼姑,还有两个年轻些的禅尼,自山下寻阶踏上山来。那师太眼清目明,早见到路旁的夜寒,她脸上毫无惊奇之色,反是知道夜寒正在这里一般。她走至近前,夜寒忙起身,道:“师太这是回山吗?”师太道:“我与两个师妹办些佛事。怎么,你才下山去?”夜寒道:“佛珠已交与禅觉师姐了,多谢师太昨晚帮忙。”夜寒觉得自己要语无伦次了。那师太也不在意,道:“施主不必多礼,与人方便,仍出家人的本分。再上山时要筹划好,这里山高林密,不要迷失了自己才是。”夜寒觉这师太似乎话中有话,暗藏机锋,他也不知怎么回答,只好勉强道:“请问师太,那禅玉已然出家受戒了吗?”问了这话,夜寒又觉后悔,怎么偏问起这个,真是该死!可再不问问,只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接触到那禅尼儿的任何事情了。师太似乎怔了一下,清声道:“出家人不打诳语,禅玉虽也在庵中出家修行,只才一年,尚未受戒,否则,她这个玉字便先要去的。”夜寒壮胆道:“师太,我与她大觉投缘,不知我还可以见她吗?”师太眼射精光,注定夜寒,轻声道:“若是谈经道典,未尝不可,只是男女有别,何况我们尼庵中人,施主若有话,我可以带与她。”这时那几个尼姑听了这师太的话,都是诧异非常的样子。夜寒想了想,叹道:“让她善自珍重,照顾好自己吧,我有什么轻狂之处,还望她原谅,两世之人,终是无缘。”说了夜寒心下悲痛,头也不回地下山去了。
      一个中年尼姑和那师太道:“师姐,这年轻施主到底怎么了?”那师太叹了一声道:“孽障!这年轻人太过灵秀了,极善解人意的一个。唉,该发生的总是要发生的。静如,我想他还会上山的,你们也要约束好弟子们,不要忘了佛门戒律。他来了,也不必难为他,我自会应付的。”两个中年尼姑都应了一声,两个年轻尼姑却都低下头。师太看着山下再见不到夜寒的身影,轻叹道:“世间真还有这般清秀之人,真是异数。静如,静安,我们走吧。”
      这师太进得庵门,禅觉,禅慧,禅智,禅玉,禅明,禅空,禅悟等人都静候在那。禅觉向前问安,把一应庵主之物又交于师太,把夜寒的纸条也交在师太手中。师太看了禅玉一眼,和众人道:“过几天有外宾来参观,大家明日起要辛苦些,把庵内外打扫得再干净些。”众人齐声应诺。师太又道:“晚课后就都歇吧,别在殿前玩得太久,让外人见了不象。”又有一个中年尼姑自庵内走来,道:“师姐,请用斋吧。”师太点了下头,当先行去。
      这师太先回房换衣,临出门时,打开夜寒的纸条去看,见上写道:
      十七载兮寒窗吟,旷野郊兮得佳人。
      正怜天下无知己,却有禅儿识我心。
      师太看罢,不禁又是无声的长叹。

八十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