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了。能真正生活在现实社会中,离理想才会近些,而不是远了,远的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云龙,人生下来就是独立的,不受任何外物约束的完整的个体。现在人们在变得注重自己,自我意识苏醒了,在我看来这不是人变得自私,而是懂得了个人的尊严了。人不是工蜂,而是一种有着伟大创造力的高级生物,虽然群体的力量更为强大,但许多个人突出的功绩是不容抹杀的。确实有些个体,他们对人类社会的贡献超过其它个体几百倍,几千倍,几万倍,甚至是无法用简单数字法来衡量的。没有许多伟大人物在科学,思想,艺术领域做出划时代的贡献,人类的文明进程必然会被推迟。云龙,要实现某些社会性的理想,仅靠你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只有团结起来,组成某种社会团体,比如政党等,才能聚集力量和阻挡你们实现自我价值,从而为人类进步做贡献的某些落后的社会势力,腐朽思想决一雌雄,也才能真正在革命中维护自己应得的利益和尊严。你不要怕没有人支持你,怕只怕你没有伟大的思想和个人的魅力,没有划时代的激动人心的精神震撼力。假如作为一个领袖应具有的质量你都具有了,那么你还会同时发现,在你的身旁会簇拥着一大批你的热情追随者和同志。作为一个领袖,没必要去和旁人争,去斗,你只与你自己去争,去斗,战胜了自己,自有人替你去打败你的敌人。”云龙笑问野森道:“你是说自己吧?”野森道:“不,云龙,我是说所有的人,只要具有这种特质,谁都可以去奋力争取的。我不属于这个时代,我知道的,我太激烈,太急切了,我天性便是缺乏耐心的人,这点我便不如你。政治的惯性是极巨大的,便是腐败堕落的,因这一惯性,也会湮没许多革命者的生命和无辜者的幸福。秦始皇是他那个时代的伟大人物,但统一中国,仍要经几代人的变法图强,增大了国力,又经几十年的征战才统一了六国。我们年轻人,应该学会等待,在这里,坚忍不拔才是最伟大的思想和品质。生活的磨难,不断的失败,表面看来无法克服的困难,都会因为你的坚贞不屈而被踏在脚下,便是死,又能怎样呢?人生自古谁无死!有意义的幸福的一年胜过无意义的,痛苦的百年。我们的生活,不应仅仅是自己的爱情和工作,还应有对国家,民族未来的关怀,还要有对艺术的追求,在心灵上的神圣领悟,去达及更高的快乐与尊严。任何的成功和失败都是暂时的,只有发展进步是永恒的,明白了这一点,你才能领悟到所有的幸福和快乐只能在奋斗中获得,没有无痛苦的幸福,更没有什么极致的的快乐,也只有这样,你才会有耐心面对一切风雨而安若山。”野森停了停又道:“云龙,这样的话若讲起来便没个头了,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我再把我悟到的品评人的标准告诉你。”云龙听了大喜,道:“我最差的就是这个。”野森道:“人首先是生存,其次才是发展,现实环境是个人常常无法超越的,什么身份说什么话,办什么事,这不由个人标榜的什么德行,操守所改变。看一个人不仅要听他的言,更主要是看他的行,便是这行也要分辨清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假的。民主口号喊得最响的常常是最专横无理的人,当然更多的是正受压迫的人,但他们当中不一定都是善良的人。有些人,他一旦得到了权力,镇压起民主来,反比谁都更凶残酷烈,这就是现实的世界。不能说许多革命者在革命时便是三心二意,另有所图,但确实是,一旦革命成功,得到了无人能制约的特权,他作为人的本性的一切丑恶之处便会泛滥,便会横行无忌,他所做的坏事甚至超过了他刚刚打倒了的敌人,那些曾经剥削压迫过人民的人。看一个人是否有公德,只有两个大的标准能够判断。第一,他是否热爱自己的国家和民族,是否热爱自己本民族的文化,而他的公德的高低是与他的文化修养的高低成正比的。一个有着文化修养的人常常有着更强的个人自尊心,荣誉感,能够更好地抵御不良习俗的侵害,不懈求知的人,可以肯定是一个有公德的人。第二,他是否靠自己努力奋斗,为社会创造财富来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愿望。不劳而获心是罪恶之源。”野森说得汗都浸出额头些许,停了再不说这些,和云龙一同回来了外屋。
刚才凄芳几个说话,程慧到厨房取水喝,韶醒便跟了出来,堵住了人家的去路。程慧看那个样便知来者不善,咬着下唇斜他道:“你怎么事?”韶醒道:“你看不出来吗?”程慧偏了下头,道:“看出什么?”韶醒道:“我爱上你了。”程慧皱了下眉,却不看他,反哼了一声,道:“爱上我哪了?”韶醒含糊道:“没一地儿不爱的。”程慧不屑地道:“你不感到好笑吗?我们怎么着了?才见了几面?说了几句话?你了解我什么便爱了?这是爱吗,这是瞎胡闹。你还是个学生,我也不怪你,我却是个大人了,我不会和你一样的。我也告诉你,我不爱你,请你让开,我要进屋去。”平日伶牙俐舌的韶醒这回又麻了爪,哼道:“听我只说几句话行吗?”程慧道:“有这个必要吗?你还是让开吧。”韶醒又道:“只说一句行吧?”程慧不高兴了,道:“那你就快说。”韶醒道:“我只让你说一点,我算不算是一个懂得女儿心的男人?我算不算是一个好男儿?”程慧愈发不屑,道:“世上最懂得女人心的男人往往是最大的爱情骗子,而最好的男儿也不一定是最适合自己的丈夫。”韶醒叹道:“欸,只是太可惜了!”程慧见他的怪样,忍不住问道:“谁可惜呀?”韶醒道:“当然可惜,世上最出色的男人的感情是可以随便付出的吗?那是惊天动地的,可就这么悄无声息,如泥牛入海一般,难道不可惜吗?”程慧笑道:“你少来这一套吧,学校里一个学期里总能遇几遭的,你少在那瞎掰。”韶醒道:“一点好印象也没有哇!”程慧道:“原先真有一点,现在却让你自己给破坏了,你让开吧。”逐不再理他。见人家走了,韶醒自我解嘲上哼道:“虚情泛滥终有消退之日,娇羞不胜赛过千言万语。看我时也不是没红过脸,这不就是有爱了吗。”自个儿又胡思乱想了阵儿,便认定程慧是喜欢他的了。
东方夜寒知韶醒比他自己还多些,见程慧进屋那样,便知韶醒又犯了老毛病,而且这回又肯定和中国男子足球队似的,又差在临门那一脚上了,从高中到现在四,五年了,总臭在这,总过不了关。只自己的好朋友,不能不帮的,便和程慧搭讪道:“慧姑娘,韶醒是不是又在你那讨安慰?说心里话他也怪可怜的,仅上一个学期就失恋四,五回了,你总比我们大两岁,总懂的多些,关心他一下吧,他最听得女性劝的。”程慧正在火头上,看了一眼东方夜寒,也不象调侃的样,和人家发不得火,自坐到一边去生气。东方夜寒出来对韶醒道:“是不是又闹砸了!唉,闹阳痿的,大都坏在一个太急切上了,又不是没劝过你,经了多少人了,还是这个水平,枉为得了一个理论家的美称了。”韶醒嘴硬道:“愤怒仍是假意,无声就是默许,她心里不定怎么爱呢。”夜寒笑道:“你和野森搭伴去吧,我再不管你的事了。”韶醒对夜寒道:“那你说怎么办?”夜寒道:“你这回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自己先弄准了,哼,说了我也不信的,只这个姑娘,你哄她开心行,但千万再别说一个爱字,有缘呢,年巴的或许便能得,若不得,也就算了吧,人家比你有主见的。”韶醒道:“好,这回我听你的。”夜寒点头道:“行,迷途知返,比一直的纯洁还要艰难。但愿你能成,见了她,我也只剩下三分的佛心了,你什么定性,也实怪不得你。”
两个进得房来,屋里的人正争着作诗呢。原来是彩芳起的事,说知你们有几个会弄的,今个儿随便作些,我当评判,好了有赏,坏了也不罚,只是不许回家。野森他们听了这话,哭都哭不出来,气得只剩下笑了。
泛光华听了笑道:“不限题这点最爱人,否则哪里一时便能得的。”他作了首五绝,诗曰:
月夜思君人
奈何少,旷宇不可寻。
寒风折夜柳,飞雪罩月人。
彩芳听了道:“哎呀,这诗是说世上君子非常少,宇宙间也找不到几个,自叹自己是个君子,雪地独立,静观寒风吹折柳枝,以抒不平之心绪。只飞雪的天,还能见到月亮吗?不真实,这诗不大好。”泛光华强辩道:“本是在月夜下独立的,后来风起云涌,又下了雪,更显了英雄寂寞之心情,大好,大好。”彩芳噘了噘嘴,摇头道:“胡扯,别瞎掰啊,不许污辱我的智力。”泛光华咧嘴道:“是,是,彩芳仙子说的对,我的诗不够严密,算不得上品。”彩芳哼道:“这还差不多,一边坐去吧。”凄芳自也不慢,吟了首七绝来,诗曰:
宫中诗
幽香女儿多性灵,丽姿款款伴娇行。
诗仙涂得万古句,皆因杨妃碧质莹。
凄芳作的诗,彩芳只一味地赞好。大家听了也说好。夜寒也作了一首,只读了也听不清,彩芳便让取笔墨来,野森想去拿,冰清早跳进里屋了,一时间便取了来,夜寒提笔写道:
雪中行
风雪漫古野,寒风吹行人。
拂荡青衫客,清婉出天门。
狂傲宇宙里,尘霄一羽沉。
璀璨溢华彩,天地共一轮。
彩芳也不懂,乱评也没地方下口,问大家,韶醒道:“破烂货,和尚老道那一套的,没人愿意听的,里外都是那套词儿,我见的多了。”彩芳听了本要斥他,夜寒反道:“彩芳,我这诗确实不是极美的,人人见了都喜欢,也该让人说得的。”彩芳还是嗔道:“大耳贼,还自称白一半呢,今天你作不出来,就死在这吧。”韶醒正灰着心呢,一时哪能得的,哼道:“谁自称白一半了?都是你送的。”彩芳气道:“你不送首好的来,我肯定不饶你,程慧姐姐你也敢惹,不给你些厉害的,还不知姑奶奶的手段呢。”韶醒实在弄不出来,便去野森房里翻了本唐诗三百首,出了门,说到外面去体会些。程慧一旁听了暗暗咬了阵牙,恨道:“真是不争气,一点也不作脸。”自己因不擅长这个,半天里才写了二首来,诗曰:
琴曲
凤凰台上凤凰游,曲高和寡古难求。
万里飘凤飞鸣落,旷古不见真情流。
意谐
芸芸人海志难酬,高山流水意自游。
扼腕泣啼因知己,子期昨日做土丘。
野森思及除夕之夜曾作了首感伤之赋来,便也不再费心,提笔重写了一遍,诗曰:
夜凄吟
东宛大屋起高篷,君人悠然唱歌声。
铁血男儿多壮志,旷古幽情皆赤诚。
飞花万里低溅落,把盏饮流向天酬。
纵得一醉峙风口,韵成凄苍掩歌头。
彩芳一看不如了意,自家也写下了首,当成野森的读给大家听,野森这首硬说是云龙写的,她的诗曰:
扬大声
东宛大屋起高篷,我在上面扬大声。
大情大理大壮志,大话大语大赤诚。
大家听了皆笑癫了,都道:“野森怎么不成气了,连彩芳也不如了,这样的诗,她一时里百八十首的也有啊。”野森只笑,也不争辩。凄芳听了他那首,忖道:“这诗虽不完满,但后两句却佳,云龙断断作不出来的,大致却是野森的,彩芳说是他的那首,反该是她自己的。”夏雪涛推拒不过,也写了首,诗曰:
戍边人
北方有绝地,草衰鸟不飞。
白发征夫泪,天荒地老归。
彩芳听了迭声喊道:“快拉出去打死,这也是作诗吗?哪有一句是自己的,快重作了来。”夏雪涛抵不过她的蛮横,又强作了一首来,诗曰:
赞仙子
警句丛中串妙语,戏昵韵里含真情。
天下编者得看后,争相倾囊付稿酬。
彩芳听了笑道:“这准是夸我刚才那首诗呢。”夏雪涛道:“这回成了吧?”彩芳上去打了一拳,道:“不成,你以为我听不懂?嘲笑我呢,快再作一首来。”夏雪涛苦胆都想破了,更没了才力了,只没办法,好歹又弄了首来,诗曰:
羡仙子
风流洗天幕,温柔若彩虹。
芬芳仙子意,云龙共我游。
彩芳见了道:“更不成气了,只这首是说我和云龙,虽不算是诗了,但难得你这番心思,勉强过关吧。”彩云不懂得诗,和小意一旁看他们走马灯般地炫耀。凄芳,程慧写完早安静地坐了,见云龙在一旁,凄芳道:“你也凑一首。”云龙道:“我再跟了学学,一时半时,我写不出来。”程慧听了气道:“人家作不出来便不作,只那个不争气的,拉不出屎还硬挤,现今大概拨头扯发地在外面泥里滚呢。”凄芳笑道:“慧姑娘,哪个?”程慧抿了下嘴唇,笑道:“反正不是你的野森。”凄芳笑道:“我知道,是见了你便当了魔女儿的那个。”程慧笑道:“不管怎样,我非叫他先死几回不可,要不还真以为我喜欢他那调侃的性呢。”凄芳看着窗外道:“果真怕是泥里滚呢,还下起雨来了。”大家抬头望,果见雪加着雨,不知什么时候已滴沥成了一片。
韶醒野地里跑了半天,什么也没得,雪雨缤纷的,早湿了他的衣裳,懊丧之余心下反沉静了,忽听彩芳被彩云说了出来喊他。女孩子门旁嚷道:“白一半,快回来吧,草地上睡不得觉的,没诗便弄朵花回来,一个样的。”屋里大家都笑,道:“这可更难了。”
韶醒进了屋,抖着衣服恨恨地道:“下回便是上吊,也不再向人求爱,和给乳乳作诗了,简直不让人活了。”虽说,也下笔写了首,诗曰:
为彩芳仙子采花曲
日啖唐诗三百篇,心神悠然草上眠。
捻花一曲红颜美,风飘云韵雨雪天。
大家听了,道:“也难为他了,湿毛鸡一样的。”韶醒将外衣放在大炕上烤。程慧倒真有些怜惜,虽不夸他,总是有了些好眉眼。
野森见天晚了,又重做饭吃,大家也不推拒,下手帮了去干。吃饭时大家都未太喝酒,只彩芳今儿不知怎么上了瘾,又喝了个三分醉,借着酒劲儿又和大家笑闹了一番,把男儿们挨个乱讽了一通,她心坎里的千百个小手才都安抚了。韶醒气不过,拿纸笔写了几句,偷着塞到她口袋里。一时席散,众人顶着小雨小雪都往家里去了。
云龙路上又劝了彩芳。彩芳知今天是过分了些,又没外人,不怕说软话,便说再不了。云龙道:“你这样,宝宝阿姨也会怪我的。”彩芳听了道:“不会的,再者除了年节,我滴酒不沾的,今个儿不高兴,我喝什么?诶呀,我的云龙啊!别说这些个了,明个儿才能见呢,让我再吻一下。”云龙让彩芳吻了几吻,他也回吻了两个,才放手让彩云拉着他的乳乳去了,他自送小意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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