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天尚黑着,玉洁在一片寂然中醒转来,她心中无比地安静平和,舒畅自然,无情无欲中睁开眼,望到了窗外月色下,那明暗不拘的败枝枯丫随风摆动,沉沉地,就那么在无声地飞舞着。
玉洁心中暗叹了一声,抬臂膀拥向自己的胸怀,冥冥中神奇地一闪,她那洁白如玉的肌肤皮肉便掠过一道妖冶的光来。她胸怀间正高卧着一个炽热的物儿,赤条条无一丝牵挂,不是柔温又是哪个,也不知他什么时候猴了这么个位儿。玉洁禁不住哼嘤了一声,骂了一句,道:“淘气鬼,又调皮了。”柔温的头又向她的颈窝拱了拱,身子动了动,“嗯”了一声,玉洁方才发觉他早已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他一动,那精灵宝贝便也跳了跳,温润而又滑腻,烫热感一时便袭遍了她的全身。玉洁也不知是气是恼,是疼是爱,扭着他的臀肉斥道:“大坏蛋,人家睡着你也弄,一天到晚也闹不够”“暖暖吗!”两片温热的唇儿凑上,香甜湿润的舌儿滑了过来,堵住了玉洁的樱口,接着便是一阵热烈的吮吸,下面的宝贝儿也鼓动着更往深了探。半晌,玉洁方才缓过口气,挣扎中不知怎么手脚反缠到了柔温的身上,手臂在他的腰间匝得紧紧的。柔温一只手拥抚着玉洁的香肩,另一只手却在她的乳儿上胡搓乱揉。玉洁几乎哭着怨道:“坏蛋呐,你什么时候才知道尊重人,进屋也得先敲下门呀,偷嘴就不顾礼貌了,什么时候说了你才能听。”柔温移开唇儿去咬她的耳垂,她动情发热的一个所在,吃吃地笑道:“好姐姐,好阿姨,我再不淘气了,我听你的话。”玉洁喘息着嗔道:“你骗人。”柔温吃吃笑道:“我不骗你,骗你是小狗。”说完哼哼着叫了两声,又往玉洁的怀里钻,咬住一尊儿吮了开去。玉洁气道:“这还不是骗人吗?你呀,总去不了玩心,闹到什么时候是个头。”柔温不睬,见玉洁的身体滑润了,便大动起来,玉洁没法,只好应和着他,风流浪涌般地随他狂放激荡,一时间欲儿也动了,缓慢然而却强烈。柔温掩过一浪,有些力竭,玉洁却正燃烧着,哼叫着不放他离去。柔温求道:“玉洁,你饶我一遭吧,我逞能不得了。”玉洁迎合着柔温的身体,死压着他的臀儿不放,谁让他惹着她了,勾上来女性雌体那旷远的幽情。柔温推拒不开,只好打起精神,敲了第二通鼓,横枪跃马地冲锋陷阵,硬挺着屹立不倒,却也难为他了。玉洁惯久了,也知柔温的性,也不敢过分折磨他,只轻缓地舒展着她的娇体,任那风浪自由地波动,任那柔情自由地荡漾,久些,再久些,直到那爱和欲的烈焰腾空而起,她才呼叫着爱人,将身体直迎了上去
柔温最后奋力撞击了几下,方大喘着败下阵来。玉洁却不放他走,仍让他压在自己身上,那宝贝儿虽小了些,可就那么囚禁着,仍让她感到温暖,感到满足,实在不舍得他去。柔温笑道:“你可抽死我了,玉洁,我可服了你了。”玉洁羞道:“傻子啊,悄悄地,没有旁人,可还有天和地呢,你不羞我还愧呢。”柔温道:“得意的妙事,羞什么?”玉洁拥吻道:“我的宝贝儿呀,就这么暖着吧,别说话,静着,我才好感觉你。”柔温也乏了,便趴卧了再不吭声,一会儿反又睡去了。
玉洁把手在柔温身上到处抚摸,半天里也觉得他的身子沉了,才脱开身侧拥了重又卧了,下手摸了他的宝贝物儿叹息了一番,昏沉中似睡非睡的,满天满地的安泰适然,悠悠荡荡的,美妙异常。玉洁幸福着,哼嘤着,还能说什么?想什么?再不用了,只永远着这样才好,她再不求旁的什么了,他便是她所有的美好和完满,他便是她的魂灵得以安息的一个所在,一个无比美妙的所在!
过了年,玉洁到了报社,田子明向她来报到,笑着说全收拾好了,该搬的都搬走了。玉洁笑道:“社长,您想回来便回来,我们总有事向您请教的,别一走便不管我们了。”田子明道:“还谦逊起来了,你只会比我更强,也应该比我更强,否则人类的发展,进步还不成了一句空话。你们年轻人,思想新,胆子大,我们这些老家伙,一分也不及的。”见田子明笑嘻嘻的,玉洁不禁脸红,羞道:“您也打我的趣。”田子明道:“打什么趣?我和老伴说了,我们都替你欢喜呢,真要办事,喜酒我一定要喝的,我唯一不懂的只是一个,那个柔温,真不知他用什么法得了你,这一代代的青年人,我们不但不如,更是不懂的。”玉洁道:“他倒没什么希罕,孩子一个。”田子明道:“别小瞧孩子,历朝历代,干大事的人,都是从年轻时开始的,无牵无挂,做起事来没有后顾之忧,一心一意,才真能成事呢。”说完笑着去了。
霍姐审的稿子出了几处错,玉洁审了出来,叫了霍姐来指正了。霍姐刚升了组长便出了错,便不好意思,搭了些闲话和玉洁说。玉洁正有些心事要问她,便让她近旁坐了。说到柔温,霍姐只是笑,道:“事不出来谁也不信,现在你们成了,大家都觉了怪好的,你没让社外的人得了去,柔温也给我们争了气,居功至伟。年轻人更说他好,都缠了讨经验呢,也都说社长你,更加天威难测了,本是弄不懂的一个人,这回,更让人大跌了眼镜。得,这话是我和他们学的,我才不和他们一个水平呢。”玉洁道:“没人说不好吧?”霍姐道:“大家至多感到新奇有趣,只有盼着情长,没有望着情短的,你放心,不会有说你们不好的,只上面的人我不敢保准,但我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都什么时代了,还能拿老规矩来束缚人?”玉洁道:“霍姐,你也长我七,八岁,也是报社的老人了,我虽当了社长,经验上总有欠缺,有什么不足,你们就说,可千万别藏着掖着,事事都顺着我,若这样,时间久了,反会害了我。”霍姐道:“玉洁,不用说旁的,只你的能力便能服人,现今你当了社长还有这个心,我们整个社的人都有希望了。只有一句我也劝你,前个儿我侄子家去拜年,说你不收礼,我看你也活络些,该收便收,按你的贡献,国家付给你的真也少呢。”玉洁听了正色道:“人情上的事,一星半点儿的,我也拒不得,但歪门邪道的,我绝做不得的,现今大家钱都紧,社里办公司挣些钱,也都是为大家打算,我自己怎么能贪占,打下了这个底子,社里还不和社会上一样乱了套?还会有舒心的日子过?勾心斗角的,想着我就心烦。你家那个霍金明,私下你也提醒他些,有些分寸感,若乱来,我是绝不会容他的。”霍姐道:“他也早说了,说跟着你有奔头,是会下力气干的,你身子正,他便心歪,也不敢往邪路上大走的。”玉洁笑道:“这样便好,他那方面,我真不想操那个心。”
霍姐回了组里,自是又赞了玉洁一番,组里人也道:“十个霍姐不如一个玉洁,我们早知道了,还用你说。”霍姐驳道:“那也看什么事,大事上,只怕我百个也及不上她一个的,何况你们,都好好工作,别让旁人比下去,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还没烧呢,谁不好好工作,我把三把火都送给他。”大家皆笑了一回。
越立奇这些天也在整理自己的东西,虽去宣传部,仍有机会和报社的人见面,但总归少些。一些天里,他也不知什么滋味儿,失去了什么吧,也不是,他也从未得到过什么,可没失去什么吧,又是这么不好受,可世上有乐的,便有痛的,这是千古不变的法则,只是中华历代的君子小人,有了苦痛,免不了要发泄的,智者英雄创世创业,邪佞之徒却总要掀些血雨腥风的,手段一样,目的却是不同。越立奇添油加醋在魏长更那说了不少,奈何人家更精惯,再老,再迟钝,人情世故上却越沉稳老练。过去的事,谁还提那些,玉洁的位儿也稳固了,鸡毛大点的小事,撼得动吗?从这事上,魏长更也看出了越立奇的小气,反不悔当初他支持让玉洁做社长那一段了。越立奇心怀不满,暗里又动了些人不知的手段,可落花流水,世事也不都如小人的愿,至少在绝对的实力和智者面前,诡计阴谋总是无力的。
金璞说归说,玉洁要贷款,他到底给帮着筹了几百万。有人说柔温年轻,他却说年轻有为,旁人说根底浅,他却说柔温家里也是高知,千变万化,也能堵不少人的嘴。至于两个偷嘴欺世那段,他也未卜先知地说,家里早就知道了,只因为事奇,碍着许多人的脸面,才迟迟未外传,甚至说柔温和玉洁已相识三,四年了,分到报社,也是特谓来的,而不是顺道来的。你们浑说,他给你搅得更浑,只让你说不得不好便成。真说到玉洁,谁能比他更权威?官场上的诸般雕虫小技,这市里,真无太多的人能及他,最后连他自己一点点也相信自己的话了,除了柔温,世上再没人能配得上玉洁了。
云雄过些天便走,只干些零散的活,另将一些平日集下的特写之类的整理好,都是本市的,都要留下,一两个小采访的,自也分他做去,连办公桌也保留着,东西也不必大整理,学习回来,也还需到初秋才往下分配的,再者三年后也会回来,社里也没一个同事把他当外人。
玉洁抽个空叫了云雄去,除了工作的事,又问了云靖的事。云雄只和玉洁才说些他的心事。玉洁道:“我都替你了解了,云靖也是个好姑娘,缺点错误的谁没有。”云雄道:“我不在意这个。”玉洁道:“那你在意什么?”云雄道:“我们只怕性格不合。”玉洁笑道:“这事你又外行了,男女间,谈到恋爱上,性格不同些才好,互补着,才会真圆满呢。”云雄道:“慢慢处吧,现在也没条件成家。”玉洁叹道:“我原以为你性子随和,只这几个月经了几件事才知你也倔得很,心里全是自己的主意,算得上个好男儿,我和你交些心,也真没委屈了自己。”云雄道:“我比那些真正优秀的,差得远呢。”玉洁笑道:“聪明颖悟的固然好,但长远着看,仍不如一如既往,认真朴实的人有前途。毅力才是成大事最重要的。有才气,不努力,一样着荒废掉了,打了败仗便一蹶不振,仍然赢不得最后的胜利。你那个韧劲,才是我最爱的品性,柔温只少这些。”云雄笑道:“你也禁声吧,旁人听了去,又会大奇的。”玉洁咬着唇笑道:“没有柔温,说不得我会爱上你的呢。”云雄道:“玉洁,你胆子溺大了,这话也能说出口吗?除了云靖,我想我难得再爱旁人了,就是我和云靖不成,三,五年里只怕我也再没这个心了。”玉洁笑道:“这倒真好,你们还是成了吧。云靖书读的不多,世事知的却多,聪明伶俐,毫不逊色于你,那个美貌,更是千挑万选,嘴上也有不承认的,其实我最知你们这些半大的男儿,姑娘家的外貌才总是第一位的。”云雄道:“既看破了,我也不好瞒你,我确实让云靖迷昏了头,甚至都有些不敢妄想,她美的惊人,怎么一定会跟我一辈子,我们固然恋美不对,女人善变便好吗?”玉洁气道:“不许胡说,你再说这话,我和对柔温一样,非打你屁股不可。”云雄道:“玉洁,你再帮我多和云靖说说我,她更是个一意孤行的主,认准了理,也死不回头的,我有什么不足你照直和她说,她能幸福,我才真满足。”玉洁听了叹道:“能真心说这话,云靖跟你成了夫妻,也可能真会幸福一辈子。”云雄道:“怎么只是可能?”玉洁道:“这世界又不只你们俩,千变万化,你知有什么变故?有什么你抗拒不了的。”云雄听了道:“人要不怕死,再没可怕的了。”玉洁又摇头道:“生死之上,还有个理呢,你慢慢去悟吧。”
接下几天,又过节,又工作,仍然只是忙。
这日玉洁去市府开会,会毕出门时,天色已经灰暗了,遥远的天际只剩下一抹淡淡的晚霞在那映照。玉洁步下台阶,款款正正地昂首而立,风吹襟袖,流荡云鬓,一时也掩不尽她的卓绝风姿和妩媚风流。又呆了会儿,报社的小车才到。
黑色的轿车象幽灵一样地在柏油路上滑行,车内平稳舒适,玉洁心下说不出的欢喜,放眼窗外,满街满巷的华灯高照,七彩纷呈中洋溢着无尽的荣耀和繁华,念及柔温的诸般好处,一丝温柔的笑意,从她温润的唇间流泻出来,美睛湿漉漉的,手儿已不自禁地放入自己的胸怀。想到柔温每每那不顾天地的癫狂劲儿,那天昏地暗,没头没脑的呓语,那略带妄卑礼法的半粗鲁的热吻,那让人死去活来的最后的进击,都让玉洁说不出来地昏沉醉迷。多好啊!多美呀!这个十足十的小淘气,大坏蛋,噢,让人家怎么才招架得住,调理得好,可又管那么多干什么呢!
到家进了门,冰清和柔温都不在。两个人这些天总不着家,大半夜才溜回来。玉洁和柔温自也登了记,只是仪式什么的尚拖欠着。玉洁虽急,柔温却不在意,弄得玉洁也没法。
玉洁打了电话去问,果然几个人又都在凄芳那聚呢,柔温正玩着,连电话都倒不出时间来回,让凄芳给回话。凄芳笑道:“他们正乐呢,那个韶醒,怪话最多,连彩芳,冰清都不厌他,还有东方夜寒,安静得象个禅士,连野森都比下去了。”玉洁笑道:“你那不是野森最出色吗,怎么又有好的了?转天我也得去见识见识。”凄芳笑道:“各有千秋,你的柔温也是一等一,大家最爱的是他,他是最没脾气,最不让人厌的一个,受欢迎的程度一点不比彩芳,冰清低。”玉洁道:“你照顾他些,别让他混作,晚上早些回来,别影响你们家休息。”凄芳笑着说好。
年节里,吃喝什么的最足,玉洁随手做了两个小菜,破例喝了瓶啤酒,不赶劲儿,又喝了一杯葡萄酒,末了便有了三分的晕陶陶。收拾完了进了卧室,却见自己和柔温的婚床上纷乱地放着一堆书和本子,心下不禁轻骂了句:“贪吃贪睡的没个饱,贪玩贪乐的不知足,就知道享受,看我晚上怎么罚你。”可怎么罚呢?不让他近自己的身,可自己又怎么受得了呢?玉洁的脸儿便又红艳艳的了。
玉洁自给他收拾,也随眼看些。有个采访本,象是废弃了的,玉洁好奇,便取了看,勾勾划划的,不过是些草稿。正翻到一页,却写得工工整整,眼见着便有诗在上面。第一首写的是:
羡苏轼
三峰采战养丹田,玉女妙液雪中莲。
十二处子一夜就,鹤发童颜享天年。
下面批注道:“十二处子仍也,今生不得享矣!大可悲大可叹兮!文超学士,诗盖华宇,实不及得一娇美佳人之回眸倩笑兮!又云:
撑天玉柱入府囚,玉体纵横任涌流。
娇呼婉转登霞去,魂载魄兮荡云头。
又批注道:“啧啧,玉柱真神形兼备之神喻,纵横一句美妙生动,真真无人可以匹及。娇呼婉转,世间惟玉洁方可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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