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出去玩,彩芳和冰清是两个大积极,早早拉着云龙便跑到凄芳那等着集合。野森,谢东都在,不一会儿,韶醒,泛光华来了,又呆了会儿,文雄打电话来,说上午来不了,下午才有时间。一会儿,又有几个人打电话来,说你们先去玩吧,下午才到。
谢东说有事,不出去了。彩芳建议去看电影,生拉着大家穿衣出了门。到了电影院,凄芳掏钱买了票,彩芳抢了拿着,等挨个儿进了门才把票数给人家。
野森,彩芳,云龙,凄芳,泛光华,冰清,韶醒七个人挨排坐了。彩芳靠着软椅,伸展着她的娇柔的腰肢道:“这家电影院最好,又宽敞又干净,这地儿才真是享受的好所在。”两边拍着野森和云龙,叹道:“人多可真好,太热闹了。”高兴地叫了两声,别人把零食传到她手里,便客气地又让了别人些,剩下的放在云龙怀里,自己抓了吃。那边的冰清也是一样,大家都让她们,谁也不和她们一样。
电影开演了,这才安静了。看了会儿,野森起身道:“你们看吧,我不看了,外面等你们。”彩芳奇道:“好好的怎么不看了?”野森道:“我既受不到思想上的震撼,又得不到艺术上的享受,观之何益?”彩芳道:“那钱不白花了?怎么也坚持看完呐。”野森道:“我们已经浪费了金钱,就不该再浪费时间了。”野森的身影隐入到剧场后面的黑暗中去了。彩芳抓了一把没抓住,愕然道:“这电影挺好的,你陪我们吗。”可哪有野森的影子。
电影完了,韶醒凑到彩芳身边道:“你别跟他比稀奇,他的脑袋里充满了莫名的希望和古怪的忧郁,是一个奇异的欢乐混杂着痛苦的思想者,一个坚强杂糅了软弱的混合生物,没有人知道他脑子里都想些什么,他灵魂深处隐藏着什么想法,酝酿着什么情感。他最好的朋友,我们这几个,也不完全了解他,他有时思绪飞扬,幻想岐生,有时又寡言少语,难以接近。他常常说一大堆象是自言自语式的话,神情激昂,然后又象病人呓语般地自答一串妙语,常常听得我们莫名其妙,不知所以。我生活了这么多年,再未遇到过类似他这样的人了。你今天遇到的只是他的小古怪,他的不近人情,不分事理是一贯的。你要能降服他,再没有人你对付不了的了。”凄芳一旁听了抿着嘴笑,泛光华见了道:“你别笑,他发了神经,你一样受不了。”凄芳道:“别说玄了,她那套,我早领教了。”泛光华笑道:“这倒奇了,他这人向来不喜欢和人交心的,你怎么得了?他不象韶醒,喜欢向女性献殷勤,怎么会跟你无话不谈?”凄芳道:“你们别贬低他,我挺喜欢的。”
彩芳出了门,见野森走廊里椅上坐着,不知哪弄了本书在看,上去抢了道:“快听去吧,有人喜欢你呢。”野森皱皱眉,起身拿回书,道:“我要是你爸爸,我一天打你三遍,你不知看书的人是不能打扰的吗?”彩芳道:“得了吧,文化还没我高呢,还教育起我来了。你有本事,象我一样能把柔温制住,我就服 。”野森也不和她争,自和大家一起走了。
到了林家,林之平,禾禾,文雄,彩云,小李子,小乐天,长歌都在,过了阵儿,云雄,云靖,玉洁,柔温坐车也来了。林之平见人差不多了,便和凄芳在家里取了不少吃喝,大家分着拿了,下得楼来。知人多,林之平特意弄个面包车来,剩下几个人坐不下,便去打车。玉洁不好用报社的车,让那司机回去了。
玉洁,柔温,云雄,云靖仍坐在一辆车里,路上玉洁开口问云雄道:“你的女朋友也见过几次了,你怎么总不介绍。”云雄道:“你问她吧,我不知该怎么说。”云靖红了脸,拉着云雄的手道:“你别听他瞎说,他一肚子坏点子,让人弄不懂他,记者是机灵,可他太鬼了。”玉洁笑道:“你这可冤枉他了。云雄工作认真,不该说的至多不说,谎话从没一句的,这我可了解他。”柔温前面坐着,听了道:“云靖,你得了个好主了,云雄能沉得住气,比我强多了。你说他,他还说你难捉摸呢。我看,你们俩都难捉摸,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比彩芳还古怪。”玉洁道:“你说你们硬拉了我干什么?我一坐,碍你们的眼,大家玩的都不尽兴。”柔温道:“你不来,我一个人就没趣了。”说着车到了山下,那司机不再往上开,付了钱下了车。远远看见彩芳和冰清在野地里疯跑,文雄在后面追,小李子,小乐天拍着手笑,柔温见了笑道:“肯定彩芳和冰清又折磨他们了,我快去看看他们怎么挨折磨的,可真好,这么玩才有意思呢。”说了当先跑上山去。
面包车上的人也都下了车,一伙一伙地往野森的篱笆院走。凄芳笑问泛光华道:“野森还有什么毛病,你说了我听。”泛光华听了笑道:“野森的不足是他以自己理想中的道德标准去要求自己,也去要求别人,他总是不切实际地伤别人的自尊,有时就象是一个失魂落魄的孤家寡人。友谊是建立在互相敬慕之上的,而不是建立在互相攻击和指责之上的。”韶醒听了接道:“野森他太急切了,我们也就是和他处久了,知他的秉性,不在意就是了,旁的人,真难接受他呢。”
野森开了门,大家蜂拥而入。彩芳和冰清抱了柴薪去烧大锅,连着烧热炕。一会儿炕便热了,女子们拉了被上了大炕,男儿们各找椅子空地里坐了。彩芳和冰清兴尽了,便到野森里屋去鬼弄。野森,文雄,小李子,小乐天在外面忙。一会儿冰清出来帮忙,见门边站着一个人,清清静静的,也不认识,知是野森的朋友,便道:“哎,你也进去坐吧,还有地儿呢。”东方夜寒冲她微微一笑,道:“坐着怪累的,站着满好的。”冰清看了几眼,也弄不懂,不咕哝了一句道:“净是些怪人。”自去捣乱。小李子见她又向灶坑里使劲塞柴火,气道:“你怎么不把自己的胳膊也放里烧了?不是你家的东西就不心疼了?”冰清道:“不要逼我生气啊。”小乐天听了笑道:“冰清,还是帮我吧。”冰清跳过去问道:“你鬼古什么呢?”小乐天道:“我烀肘子,还管焖饭。”冰清见了道:“你不都弄上了吗?”小乐天道:“陪我说话解闷也是革命工作吗。”冰清呸了一口,转身又进屋。
云靖正给长歌重新做头发,将整束头发梳好,分成多缕,一缕缕做好,盘旋重叠,自然高过头顶,花纹曲折蜿蜒中象是一朵蘑菇。彩云见了道:“长歌做这头型怪异了些,盘给凄芳才别有一番韵味呢。”韶醒见了忙跟道:“这发型配晚礼服最佳,清清秀秀的女子用了好,那才典雅稳重呢。”柔温听了攻击道:“你懂什么,看云靖弄吧,这她才在行呢。”云靖听了道:“他们说的对,只是长歌做了也不难看。”长歌要了镜子看,气道:“怎么不好看?”文雄进来看见,出去跟小李子,小乐天道:“我们那个妖精又变了身法了。”两个人急抢进去看,见了都笑,道:“拿刀割了,下锅里炖了吧,文雄准爱吃。”长歌下地追了去打,打不过,忙喊彩芳,冰清帮忙,禾禾听了也下地帮着打。凄芳见了气道:“玉洁阿姨最烦这个,你们还闹。”柔温听了拍手笑道:“快叫我叔叔吧,这回不用说乖宝儿,哥哥我也不当了。”玉洁红了脸,离着远,也够不着拧他,便拿眼瞪。有几个听出来的便笑。云靖听了笑道:“也真得给柔温一个说法,他喜欢当长辈,冲玉洁妈妈的面,叫他柔温爸爸好了。”玉洁知掩饰也没用,也不再脸红,自和凄芳,彩云说话,不理他们这些爱胡闹的。
野森见大家都有人陪着说话,便自进了里屋,接着看他的那段书,见房里被人翻乱了些,便小事收拾了一下。
彩芳和林之平道:“之平哥,你教我开汽车吧,教会了,呆会儿回去我开车,对,我开车,太美了。”说着拍手笑。林之平道:“骑自行车还得学几天呢,开汽车?你那性先就得改改,手舞足蹈的,还不净往沟里开。”彩芳缠了一会儿,见人家不教,没什么可玩的,便找野森,四周瞧了瞧,知他一定又看书去了。
彩芳刚要进里屋,云龙看到一把抓住了,道:“乳乳,野森看书不喜欢人打扰,你打乱了他的思路,没的找苦吃。”“哼。”彩芳曼妙地就地一转,斜了云龙一眼道:“今天还没折磨他呢,他一个人在那,正好得机会了。”云龙道:“你肯定会吃苦头的,野森最不愿他在沉思默想时受干扰,你惹了麻烦,触了霉头,待会儿可不要哭鼻子,我可忘了带手绢儿。”彩芳白了一眼,道:“你带了舌头就行。”泛光华听了笑道:“彩芳,和我们玩不也好好的。”韶醒听了也道:“你要什么我们都有,肯定会满足你的。”彩芳听了白了一眼,斥道:“一个白痴生活在一群聪明人里,永远不会成为一个聪明人,可一个聪明人生活在一群白痴中间,却早晚要成为白痴。”说完推门进了野森的房里。
彩芳进来见野森正坐在桌前看书,上去扯了耳朵道:“野三木,大家都在那边说话,你装模作样地在这干吗?”野森回头道:“彩芳,可不可以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彩芳听人家求她,得了意,道:“可以,但你必须告诉我你在想些什么?”野森皱了皱眉道:“我在想什么时候能不客气地把你赶走。”彩芳道:“这不算数。”野森又道:“那我就是在体会云龙吻你的时候感受到的滋味。”彩芳一下子红了脸,气愤不过,手里抓了东西满屋子乱扔,嚷道:“我就是要打扰你,看你能怎么样?”说着她又唱起歌来。野森见了气道:“不要随便侵犯他的领地,不要在我的房里乱放东西,这样会打乱我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秩序。”彩芳仍唱,野森怒道:“在智者和哲人面前,一个美丽但却无知的小女孩,需要的是闭住嘴巴,而不是叽叽喳喳。”彩芳高兴地拍手道:“傻乎乎地野三木,我就不,我就不,气死你,气死你。”
野森眼中慢慢喷出火来,他双拳攥紧,走到彩芳跟前,双眼直视这彩芳。彩芳哪怕这个,挑战般地仰脸道:“你想怎么着?”野森猛地抓住彩芳的肩膀,用力把她转了个身,一脚踢开房门,就把彩芳整个惯了出去,结结实实地摔在早已等在门口的云龙怀里,道:“云龙,你快娶了她吧,让她生下一打小乳乳,弄得她精疲力竭,那样大家都安静些。”彩芳挣着还要过去报复,云龙早死死抱住了,文雄,柔温得了机会,趁乱上去死拧了几把。韶醒笑道:“嘿,你们也别说,谁家要是有了十二个小孩子,那也怪有趣的。吃饭的时候,我们的彩芳一吹哨子,小家伙们就一齐忙忙碌碌地抢吃的,还不作死这个小妈妈。”彩芳没打到旁人,云龙反挨了几下,心下又气又疼,哭道:“我今个儿和你们拼了。”云龙劝道:“你别和他们一般见识,你越这样,他们才越高兴呢。”彩芳不服不忿地哭着乱蹦,云龙也贴附不下。
云靖,彩云过来,连拉带劝地弄到炕上,人堆里给安排个位儿坐了。云靖骂柔温几个道:“好了,你们这些无风也起浪的捣蛋种,欺负一个小女孩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和我比试比试。”凄芳坐到彩芳身旁,拍了拍她颤抖的肩,道:“这可爱的乳乳,碰了钉子就哭,这算什么呢?人要是碰上一点小事就气个半死,还怎么平平静静地生活。”
云雄炕边上坐了,笑道:“文雄越来越不成气了,纠集了这么多人来压迫彩芳一个,还净干趁火打劫的事。”长歌,禾禾,彩云,冰清,连玉洁都笑着帮说了两句。文雄见人家势大了,就跑了,小李子也跑了,小乐天没跑了,被柔温抓住了,他气道:“你们惹了祸,剩我一个留着领罪呀。”大家听了笑,凄芳道:“好,耗子动刀,他们先窝里反了。”小乐天见跑不掉,只好道:“好好,我们错了,你们现在人多了,我们服了。”
泛光华一旁道:“你们这也是不公平,本是野森的事,怪旁人干什么?”云龙爬上炕,到了彩芳身旁,劝道:“乳乳,你不要怪野森,他没有错,你今天的事本来做得就不对,你还要生气就冲我来吧,我不能让我的朋友随便受你的气。”“就不,就不。”彩芳噘着小嘴嚷,可心里的怒气已因爱人而平息了大半。凄芳见了笑道:“这就对了,生活中有些波折没什么坏处,只是不能太过分,也不能太夸张,如果这样,反倒不美了。”野森也走出来了,冷冷地道:“适可而止的确是一种难得的美德和习惯。”彩芳听了道:“你少教训我,没有云龙在这,你想我能饶你。”玉洁听了笑道:“这才好些,又要起事,真是天生个好战分子。彩芳,听阿姨的话,不和他们一般见识,我们仙女一样的人,理他们做什么。”彩芳见玉洁也夸她,高兴地冲云龙道:“云龙,我好不好?”云龙道:“好。”彩芳又道:“就是,玉洁阿姨也说我好呢。”
凄芳问野森道:“你看的什么书?津津有味的,客人扔下了都不管。”野森道:“一本小说,没什么稀奇。”彩芳听了扬声道:“反抗世俗,但不能远离世俗,因为文学必须为社会的发展服务,而文学启迪的正是尚没成为文明的,有教养的世俗之徒。”大家听了便笑,玉洁道:“到底是个不让人的。”彩芳听了更来了精神,冲野森道:“我知你是不愿和大家在一起,今天请大家也是凄芳姐姐逼着的,那天还和我说什么饭桌氛围利于交流感情,但不利于理性思维,其实还不是说你们男人自己,我们女孩多咱喝醉过?你们这帮大坏蛋,上了酒席宴,三杯酒下肚便和乐融融起来,空话,大话,假话,废话,献媚话,马屁话倾巢而出,理智无踪,原则尽失,做起人来既不冷静,也不诚实。现今着,我最喜欢的七种可爱的动物,让你们闹的,都在中国处于灭绝的边缘了。”韶醒听了奇道:“怎么又说到这来了,那是哪七种动物?说了我们听听。”彩芳哼了一声,道:“大熊猫,大象,大老虎,家,大政治家,大思想家,还有大丈夫。”韶醒听了愣了下叹道:“生我者,女人也!死我者,亦女人也!”数双美目不由自主地将视线移到韶醒身上。禾禾最是不耐,嗔道:“大耳贼,你瞎哼央什么?见了几次都鬼头鬼脑,说话也不正经,半吐半露,又酸又臭,别烦我们啊,恼了姐几个,烤你的全羊。”彩芳更横,啈道:“你怎么事?你说明白啊,你妈生你养你咱们管不着,可你说谁死你活你了?”文雄不忿,帮道:“小女孩懂什么?瞎起哄。”泛光华听了道:“欸,人人都有发言权,谁大谁小,谁行谁能,事理上见,对不对,彩芳。”彩芳才要跳起来大叫大嚷,被泛光华这么一摩挲毛,舒服多了,抛个媚眼道:“还是泪如雨下明白事理,不象有几个吊死鬼似的,成天价长吁短叹,一身的秽气。”韶醒又叹了一声,道:“我永远也不会懂女人的心的,我!知道吗,我爱你们,爱你们的美慧,你们温润,你们的聪颖,你们的妩媚,也爱你们的无知,你们的骄横,你们的无情,还有你们的不定性。我全身心都贴服了,可怎么还满足不了你们的虚荣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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