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熟的人,不怕将来留后患?”繁楼天哼道:“我这阵钱紧,顾不上那么多了,我们几个特好的不算,其它的,什么江湖义气,哥们情意,酒桌上指天发誓,不济事的,动了真格的,火烧眉毛,刀压脖子,谁顾了谁?卵子平常倒亲,到了舒服的时候,进去了,把卵子就给扔到外面了,这样的事我见得多了,他们别想跟哥们儿来这套。这时代,钱比亲爹还亲三分,有了钱,天王老子我也不管了,我才不惺惺作态,没了钱什么也没有了,眼珠子都抠下去了,留着眼眶子干吗?刚才艾诚还跟我讲了一番道理,事业责任什么的,全是狗屁,我才不佩服这帮小子,现在一个个象个人物似的,国家,民族地不离口,归根到底还不是被踩在下面才叫唤,有朝一日升了天,掌了权,有几个还记得当初许下的诺言?就是初衷不改的,也早就成了牺牲品了,爱压迫谁就压迫谁,没动到老子,老子管那么多呢。”林之平摇头道:“人还是讲些人性的好。”繁楼天借着酒劲,哼道:“人性,人性就是自私自利,尔虞我诈,老子也没犯王法,你奈我何!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契约经济的时代,签了合同,受骗你也活该,你不懂是你蠢,要名声?那东西顶饭吃?有了权有了实力,比有道德强煞万倍。毛爷爷在世的时代,谁敢对他放个响屁,说个不字,敢你就是个死,现今这时候,又多加一样,除了权利,谁敢对钱放个响屁,说个不字?”
林之平也不接他的话,道:“这个人胆气怎么样?”繁楼天哼道:“他也是个狼心狗肺的主,不过是兔子胆,喜欢虚张声势,没什么大主见。”林之平摇头道:“多了解些,说不得是个城府幽深,狡猾老道的主。”繁楼天胸脯拍得震天响,道:“之平,你放心,这事上出了差错,你砍我的脑袋。”林之平静静看了繁楼天一会儿,缓缓道:“无情无义,最好不过,我喜欢这样的人。逢人固是不可全交一片心,说话办事也要留后手,进身退步,不能失了章法。”繁楼天道:“我懂得。”林之平斥道:“你懂个屁,能拿钱套钱,拼命干什么?你有几条命?来了真格的,你也鸟蛋一个,想我不知道你。”繁楼天道:“有老爷子在,谁也不敢的。”
回到席上,艾诚问林之平道:“听说要升你做副局长,怎么回事?”林之平道:“组织部也讨论过了,有人提了,还不全通过,内举不避亲吗,老爷子在那一坐,谁能不举手,不过我不想干。”艾诚道:“我可真不懂的。”林之平道:“感觉上鸡头要比牛尾高贵的多,但实际上,牛尾要比鸡头更有价值。”艾诚点头笑了,再不问这事。
繁楼天见了林之平这样,又聪明地道:“之平,我看你一天总是忧虑的样,我可真不理解,我有你十分之一的钱,我还不得乐死。”林之平因有女孩在,安静地道:“适量的忧虑和痛苦,于人的健康和修养决不是无利的,它使人沉入思想的海洋而免于浅薄;过度的,不必要的,缺少理智的忧虑和痛苦才是有害无益的,它会使缺知少识的人变得凶狠,野蛮,使自私自利者变得更阴险,而且会成为一种危险,病态的对他人和社会的仇视,即使人格高洁者,陷入其泥沼中不能自拨,在落落寡欢中也会丧失许多宝贵的时间,慢慢意志消磨,失去许多勇气和美好的愿望与追求,岂但玩物丧志,其实不论什么事物,人们只要涉入其中过甚,也就是过分沉迷,都不会有什么好结局。适可而止,节制生活,这是一项不可多得的人生素养和成熟的品质。”话及至此,林之平停了下来,点上一只烟,看着窗外正当空的艳阳,没头没脑地道:“女人,给我自信的是她,打破我的幻想的是她,使人忧虑,痛苦的也是她,最可怕的是她们在给你自信的同时,突然离开,让你一下子坠入痛苦的深渊,一下子失去自信。我可以承受一个女人对我的漠视,甚至仇恨,也受得了女人的小气和歇斯底里,我受不了一个女人在友好的交往中突然的冷漠,我,可这种冷漠不论是真正的厌倦,还是女性羞涩,撒娇天性的需要,她们生活的一种技巧,都会使我这性情中人在莫名其妙中灵魂遭挫,身心受伤,可怕的是隔阂因此产生,我古怪的自尊和禀性使这感情的裂隙会变得不可弥补。世上破镜重圆是有此说,可谁真正见到过呢?除非是化了重塑,可来生来世谁又知我们是什么样的货色!”众人听了不懂,唯禾禾象是悟了些。
艾诚笑问道:“之平,你说一个人,或者一个领袖的个人魅力在历史上会发生多大作用?”林之平想了想道:“一个领袖的魅力对于他取得权利至关重要,它仅仅次于他的治国政策而排在第二位,至于政绩,以前反对他的人的多寡,都不会在民众的脑海里留下太多的印象。少数人才崇尚理智,大多数人需要的是疯狂,尤其在社会大动乱,大变革之际,个人魅力会征服一切。”艾诚点头道:“我完全赞同你的观点。”林之平眼中忽地射出一道光,问道:“你问这话必有深意。”艾诚笑道:“我们这几个公司,职员近二百人,你是老板,如果是为了从事一项事业,你就是领袖,我们跟随你,必须能看到光明,这我们就要从你的私德上寻找这种光明的依据。你如果以吃喝玩乐为荣耀,我们的组合不过是暂时性的,早晚必将瓦解,抱着这样心态的将军和士兵是无法打胜仗的。”林之平看了艾诚半晌,忽地笑了,道:“你话还是没说完的。”艾诚道:“现在成败是不足以论英雄的,未来我们必将和西方发达国家竞争,我们从商办企业的,必须有新的精神状态和组织法规,现今中国人的心态,放到世界竞争的角斗场上,只能一败涂地。创造和索取的最大不同是创造必须是世上无有的,而索取的必须是世上存在的,创造是一种对人生,对宇宙的征服,它给你带来的快乐是一种真正的快乐,而索取只是小心翼翼地贪占别人的便宜罢了,这种状态在中国也不会持续很久。”林之平道:“你不用再解释了,这个我懂了。”艾诚又道:“把消灭官僚制度的权利交给官僚主义者们是永远不会有什么收获的,其结果只是新官僚代替了旧官僚,就同封建时期的改朝换代一样,形式上好象是坏人下了台,可是好人却仍然没有上台。企业,应该永远充满活力,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新生的东西总会有不足的,可未来总是他们造就的。”林之平听了笑道:“好,你比我高明,大道理讲了,你喜欢的人也留下了。好吧,前天敢顶撞我的人你就留下,给他加薪,鼓励他的勇敢,但不要升职,以免他得意忘形。”艾诚笑道:“今天是我十分高兴的一天,我再没旁的事了。”他招了招手,一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走过来,并未说什么。林之平倒了一杯酒,送给他,又举起自己的酒杯,道:“干了这杯回去好好工作吧,我们都有不对的地方,我有不对,可你不能当面顶撞我,我再不对也是老板,总得有点威严吧,尤其在我们国家,暂时还不能照搬西方的那一套。”那青年不喝白酒,换了一杯香槟,干尽便去了。
繁楼天笑道:“你们总把事情弄得这么繁杂,我听着都累了。”林之平道:“人活着还是复杂一点好,白痴一样的,有什么趣味。”繁楼天道:“你是说我?”林之平道:“我希望不是你。”禾禾排解道:“繁楼天也有优点的。”繁楼天笑道:“还是禾禾嫂子知道我。”禾禾笑道:“就是泡女人的精神头足。”繁楼天气道:“这还是夸我呀!”
下午林之平去局里,禾禾回到林浩这边来。凄芳未回来,谢东却在练琴。禾禾心下正闷,抓住个人便问些心里想的,冲谢东道:“谢东,你们男人都爱什么样的女人?”谢东笑道:“有魅力的。”禾禾气道:“废话,具体一点。”谢东道:“不和男人说废话的女人。”禾禾气哼哼地道:“你说之平他怎么就不爱我呢?”谢东道:“之平他怪一点,他对女人的依恋要多于爱,你再成熟些,多包容些人,别太任性了,他不就爱你了。”禾禾闷了一阵儿,说不上话。
晚上凄芳回来又和谢东去练琴。禾禾便缠着林之平回他那边去。林之平这些天也累,便和禾禾打车回了家,车也没开。
林之平在书房看了阵儿书,中午的酒劲还没过,身子有些乏,过禾禾这边来,见她穿件红色的绒衣,外披件毛外套,正在台灯下织毛衣,那股劲儿挺清新温柔的,一时兴至,便上去吻了吻,脱衣上了床,手伸到禾禾的大腿里暖着,摸了一会儿笑道:“禾禾,你真是好皮肤,又嫩又紧”他的嘴被禾禾捂住了,随即灯被关下了,他听到一阵窸窣的脱衣声,未几,一个光滑的身体游进他的怀中。禾禾轻声道:“之平,过几天我就要回去了,走以前我一定让你告诉我,你爱不爱我?”林之平沉默不语。
禾禾把手摸林之平的脸,摸遍了又向下移,半天里摸到他的手方才停下,唏嘘道:“之平,你和我说实话吧,我不会怪你,不论怎样,只要你还需要我,过了年我还回来陪你。”林之平道:“不说好不好?你不一直随心情吗?”禾禾流泪道:“这回不,这阵子,我离开你,哪怕只一会儿,我就受不了,就想能见到你,见到了你,便什么都好了,心也不慌了。之平,说你爱我吧,你要了我吧”林之平身体一紧,拥住了禾禾,道:“不,禾禾,我们不要互相欺骗,我们不会存在爱情,你不懂得我的心眷恋的是什么,你不知我的魂魄所企盼的是什么,我固守的道义,准则又是什么,联系我们的仅仅是动物的,那一点点低级的快乐和甜蜜,这是痛苦的纽带,是锁链,是蒙蔽我灵智的黑暗之暮,我摆脱不了是因我不是个圣人,也不是阉人,和你,我从来不感到幸福,没有,只有无尽的痛楚和无穷的忧虑。”禾禾捂着脸撞到林之平怀里,哭道:“我爱你,我不明白你,可我会理解你的,我只知道你痛苦我便伤心,我知道我配不上你的家世,我知道我的过去不是纯洁的,可见到了你,你给了我希望,我悔悟了,不论这可不可能,可我愿为你去死,之平,我爱你,我不会厌弃你的。”林之平哆嗦着推拒禾禾,不耐烦地道:“你走开,不要碰我,我沾不得的,禾禾,我不愿意伤害你,你走吧,让我一个人,让我就一个人吧,崩溃,毁灭,消失,还有死亡,死亡,死亡”林之平眼光迷离,苍白的脸上浸着奇特的红润,恰似一个婴孩,禾禾借着月光,痴呆呆地望了片刻,知他又入了他往日最无常的状态,拉他的头偎在自己的胸乳间,不敢再哭,探手取过一个毛巾,擦去林之平额腮和鼻尖上的汗珠,他出了一身冷汗,全身冰冷。禾禾心疼之余,情不自禁胡乱吻了几吻,哄道:“好宝宝,别怕,我不怪你,我不离开你。”林之平一动不动地躺着,慢慢地平静下来,呼吸也平稳了,他望着禾禾的脸,凑过去亲吻她的红唇。禾禾心中充满了女性的温柔,涌动着母亲般的情怀,她喃喃地道:“好宝宝,一切都会好的,你长大了,你是大人了,不许欺负女人。”林之平呢喃道:“妈妈,妈妈”禾禾哼应着吻他的唇,不时贴贴他的脸。林之平自言自语般地问:“禾禾,我会好吗?我还能爱吗?你不嫌弃我?”禾禾泪水一下子又涌了出来,她扯下乳罩,将紫红色的喂到林之平嘴里,林之平哼了哼,贪婪地吮起禾禾的乳儿来,又伸出一只手抓着她的另一尊乳儿,紧紧地护着,象怕别人抢去了似的。
不知何时两个人做起爱来,一点点林之平又象个成年的男人了,可他仍不呼喊,只顺应着禾禾的动作去温柔。
禾禾与林之平爱罢,浑身汗珠儿滚滚,娇躯因极度的满足而微微颤抖不止,身心安泰中燕语呢喃,不住地亲吻这个令她快慰已极的人。林之平偎了禾禾一会儿,待她稍微镇静了些,跳下床,打些温水来为禾禾擦拭,末了自己也擦了擦。禾禾微睁开美睛,见林之平的物儿仍直直耸立,不禁吃吃笑道:“坏蛋,弄得人家死去活来那么久,自个儿还不知满足。”林之平躺回禾禾身边,吻着她,抚摸她,温柔而舒缓,悄声问道:“够了吗?”禾禾幸福地“嗯”了一声,娇媚万端地扭动着身躯,靠过去,伸手握住了林之平,林之平皱了皱眉。禾禾轻声道:“之平,你来吧,你还没满足呐。”林之平吻了吻禾禾道:“你满足了便好,我无所谓。”说着忽然飞身跳起来,抄起老板软皮椅,直向落地的玻璃屏风砸去,顿时晶光四溢,万刃横飞,然后又接连三下,将另三扇屏风砸得粉碎。完了,他弃了椅子,泥塑般立在那,一动不动。
禾禾愕了愕,跳下床,扑过来抱住林之平,却感不到他有一丝的颤抖,惊道:“之平,你怎么了?”林之平转过身,神情漠然,冷冷地道:“发泄!”随后推开禾禾,看也不看她,直走入自己的书房。禾禾赶紧将地上的玻璃收拾了,四周又翻捡了会儿,方走到书房。
禾禾发现了血,吓得差一点惊叫出来,可马上忍住了。她急忙找来药水和纱布,给林之平包扎,幸好伤口不深。林之平却在抽烟,烟火时明时暗的,他望着手臂上的血向下淌,却不吭声。
禾禾和林之平坐飞机回到自己的城市。林之平送她到机场时才告诉她自己也去,把禾禾高兴坏了,一路上都不住地唱歌,到了家,把林之平介绍给家里人,说是自己公司的老板,送她回家,也是来公干。禾禾的父母打禾禾邮回几次钱和照片,认定女儿是在一个公司工作,便也高兴,见了林之平的温柔体贴的样,更是放心。留林之平家里住,林之平说在宾馆定了房间了,两位老人也再未强求。
转天林之平和禾禾又飞到广州,商场自是要逛,认识的人中也走了几个。和林之平有业务往来的人,林之平买些礼物送去,因未得信,大家都惊喜不已。玩了两天,禾禾说皇甫凤不知怎么样了,林之平道:“见见段家明吧,虽最近没接触,到底是老客户了。”按电话号码打了电话,段家明接的,约好晚上出去。林之平对段家明道:“清淡一点的地方。”段家明笑道:“去游艇玩吧,那上面什么都有。”
南国虽是冬天,但林之平却觉得如初春般喜人,携禾禾在预定的地方,一个公园门口的长椅上坐了,一会段家明开车来了,还陪着一个与他年龄仿佛的中年妇人,介绍了知是他的妻子。
知皇甫凤不在了,林之平和禾禾都觉得意兴阑珊,加之南方和北方请客的说道不一样,因不是业务往来,林之平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均摊制,便觉了和段家明不投缘,玩了不到两小时,便说乏了,送禾禾回家,可回去一细想,又觉了段家明有理,便释然了,又住了一天,和禾禾又飞回东北来。
二十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