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恶棍,难道不是吗?从来女人就是男人的财产,就是胜利者的战利品,他们打败了大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于是伟大,光荣,正确的无产者也夺去了他们的产业,他们为人的尊严,还有妻!”
众人不知林之平话从何来,皆不做声,半天里林之平才被凄芳拉到文雄的房中去歇息。野森摇摇头,对出来的凄芳道:“你哥他或许有自己的道理,但我们仍不应轻视贫苦的灵魂,因为英雄常常酝酿于此,不要对一般劳动者的美好愿望毫不动情,一个国家,民族得以生存,发展力量尽皆在此。伟大蕴于平凡,平凡才能产生伟大,脱离普通,高高在上的所谓伟大,必然导致罪恶。”凄芳笑道:“我不懂这些个,我哥他安静多了,你们别介意。”野森道:“争论问题,哪有总一致的。”
吃饭时,彩芳,冰清她们与文雄,强汉,小李子,小乐天一桌。女孩子吃的快,云龙,夏雪涛也不喝酒,先下了席。绵绵这边桌上也结了席,她转到强汉这桌来,见强汉不顾天,不顾地地只管大杯喝酒,便拉着他的衣袖轻声劝道:“吃完了饭回家还要干活呢,你少喝些,喝醉了让大家笑话不算,正事也让你给耽误了。”强汉抹搭着眼皮,甩开绵绵的手,一脸的无赖相,道:“唉,你知道什么?俗话说‘把酒当歌,人生几何,李白斗酒还诗百个呢,逢酒不喝,不会生活,我强汉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多咱因贪杯误过事?就是误了也是小事,多咱误过大事?对不对,梁山好汉鲁智深有话,晒家一分酒,只有一分本事,十分酒,便有十分的力气。我喝了酒只能更行,更有能耐。酒这东西,提神壮胆,舒筋活血,强胜一剂荷尔蒙,再说荷尔蒙那东西弄多了还伤身体,对不对?”绵绵的脸腾地飞红了,骂道:“下流货,酒精又乱了你的神经,又说混账话了。”强汉道:“下流也没办法,谁让你和我睡过觉,亲热过了呢,你后悔也晚了,反正横竖你是我的人了。”说着弃了酒杯,又来拉扯绵绵。绵绵张手打了强汉一个耳光,骂道:“天幸我还没把自己交到你手,今个儿算现了原形,露出狰狞面目了,我成了你的人?下流胚,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文雄见了过来给打圆场,道:“强汉,你只当是和我们在一起呐,只管乱说。绵绵,你别生气,其实强汉满仗义,他也就是心直口快了些,这也不算什么错处呀。”绵绵气道:“口臭心邪,粗野荒唐,一应占全,你别给他遮羞,你和他也是一丘之貉,喝酒闹事,任性胡为,象个男子汉吗?你们不读书就不能干点正经事?吃喝玩乐,人生就只这几件事吗?”文雄说不过,见绵绵真有些气了,也不敢再调笑,绵绵不让再喝,上得饭来,逼着哥儿几个吃了。
彩芳在房里喊大家快来玩,说今天她要开场子。小李子,小乐天,强汉,文雄,柔温,禾禾,冰清等一听这话,不知有什么古怪,忙进来看。柔温见彩芳盘腿坐在床上,四角圆桌摆在面前,便问:“彩芳,干什么?”彩芳道:“跟你们赌一把呗,有没有敢玩的?”云雄知趣,见彩芳眼珠儿滚动,便知又没有好事,微笑不语,伴着云靖自坐在一旁作壁上观。可世上总有不认输的人,不知死的鬼,文雄,小李子,小乐天,强汉,柔温,禾禾等七,八个团团围定,吵着问怎么个玩法,见扑克旧,打发冰清和夏雪涛去买。
彩芳翻了翻大眼睛,等他们都安静下来才说:“玩就得玩个痛快,今个做真章,谁输了也不许撤伙,压就压个底朝天,实惠就实惠到泰山下,洞庭边,怎么样?”云龙凑到彩芳身边央着要玩一手,彩芳心下发急,直递眼色,哪知云龙心粗,以为是她娇气,并未在意,倒是野森,泛光华,律磊几个人看出了眉目,对视了一眼,远远地闪开,不敢再靠前,怕给生拉进场里,不象小李子,小乐天,有时遇上赌,都是白给人帮场牵驴不计报酬的主。彩芳看人也齐备了,便道:“别乱,先把钱儿了,款儿了的拿出来,找个公证人存着,末了一起算账。”小李子道:“嘿,还是行家里手,有你的,彩芳。”众人哪里怕她,轰然喊好,翻箱捣柜地就摊了一桌子。强汉道:“这个主人公非云龙莫属,有了他,彩芳输了也抹不开找碴儿翻脸,而且,这里正经的太正经,咱们的游戏也入不了人家的眼,弄错了,赶着找没趣,再者,也没更好的人选了。”众人说好。
绵绵过来见了气道:“刚压下了酒,现在又来这个,什么时候是个头?现在这是什么世道啊,连小彩芳也开起赌局夫妻店了,只怕她今个儿难逃厄运,这帮家伙个个都是赌混子,见了玩就没命,有事没事都要赌上一手,上回,几个臭小子凑在一起,还赌起我的三围来了,你说恨不恨人。”别人尚未搭言,这事柔温耳倒尖,搭过话头道:“唉,那谁赢了?”绵绵气道:“文雄这混蛋赢了,贼眼总还有些眼光。”柔温奇道:“这倒奇了,他难道量了不成?唉,我这糊涂了一遭,还不知自己这边的腰了,腿的有多长呢。”玉洁皱了皱眉,人多眼乱中便私下捏了他一把。柔温哎呦了一声,悄声道:“好玉洁,你真狠心,夫妻之情都不顾了,往死里下手哇。”玉洁又气又恼,又抓了一把,这回柔温可不干了,怨玉洁搅了他的兴致,借着酒劲,放开了遮拦低声哼道:“好玉洁,我哪点待你不好,你使这样的大力,等晚上你再喊疼,我也不做那温柔切切之态了,不管你是真是假,只要你好受的。”有几个机灵的听见了,转开头去,憋不住吃吃地笑。玉洁的美面涨得如通天的火焰,羞愧得只想找个挡羞的所在,可左右顾盼间,到处都是窃笑不已的青春脸庞,急切之下,只好从后面轻轻靠在柔温身上,把脸埋在他的脖颈上,再也不敢搭腔了,昏昏沉沉中眼前五光十色,变幻迷离。
彩芳没注意柔温在说什么,见他走神,伸手就弹了个脑崩,嗔道:“你诈唬什么?没有个定性,再淘气就没有你的位儿了,还不快坐好。”柔温不知怎么,遇到彩芳反倒乖乖的了,也不敢吭声,低眉缩眼地坐下了。小李子问:“三姑娘,怎么个玩法?要说扑克,它的玩法最多,三,五十种呢,你会哪个?”言语间便有些轻慢。彩芳见了便道:“哼,叫三姑就行啦,不用再叫娘了,我担不起。”小乐天听了笑道:“告诉你多少遍了,半月光,别想占我们的彩芳一点便宜,这回好,又弄个烧鸡大窝脖了吧。”姑娘家也懒得理他们,对云龙道:“云龙,你过来暖着我。”待云龙过来自家有了偎靠的地儿,方道:“玩二十一点吧,这么多人,玩旁的别牌不够用。”强汉道:“玩二十一点就二十一点,还怕输了你?”
凄芳看他们一个个的样,气道:“前几日听人说了一个歌谣,说的就是你们,说:名是麻将牌,实与赌相连。今日来二角,明日搏十元。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烟是催命阎罗,赌是荡家之道。看你们今个儿这劲儿,全都不错,早晚有一天都得死在这上面。”
彩芳和刚回来的冰清低语了几句,又道:“玩就得有个规章,但你们平日里的我不熟,今儿我就另立一个,肯定公平合理。”众人问是什么规章,彩芳仰脖唱道:“不少三五数,发牌任纵横。庄家有先利,点平算我赢。”众人听了也未往细了想,便喊好。彩芳见众人中了圈套,心中压抑不住地兴奋,转过身抱过云龙使劲拥了拥,娇声道:“你们听着,我与人赌从不输的,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否则待会儿让你们个个哭爹喊娘,也知道我的手段。”众人被她的话激得个个气撞顶梁,当中更恼了一个。这人不是旁人 ,却是林之平,彩芳话语中“喊娘”两字最让他心中不忿,他知道大家是聚在一起凑乐,说赌也是真真假假的,也不好意思象那几个不争气的,将皱巴巴的毛票都掼出来了,自口袋里摸出个玩意儿,扔到桌上,道:“彩芳,我拿这个小东西下注,输了归你,赢了我不要别的,只是你得让我亲一下脸蛋。”彩芳扯开那黑皮软包,里面却是个金光闪闪的打火机。女孩家撇了撇嘴,道:“小小的打火机,好玩倒蛮好玩,可我不希罕,不过你家姑娘今个儿高兴,让你占个小便宜。”转脸问云龙:“云龙,你让吗?”云龙脸一红,咕囔道:“我也要玩呢,你要咬就咬,要吻就吻,干吗问我?”彩芳娇声道:“云龙,你吃醋啦?不过你放心好啦,输不了的,所有这些一会都是我们俩的。”“彩芳,还有我呢。”冰清扯起云龙的耳朵,道:“告诉你彩芳,我那份也少不了的,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他,除非你不心疼。”彩芳道:“快别,有你一份的。”
众人已等得急不可耐,嚷着叫快开局,他们的胃口被吊得老高,实在都憋不住了。强汉是识货的,一瞥之下便知那打火机非同小可,是名牌货,市值三千多元,而且从林之平手中拿来送人,定是全新的货色,他自吐了吐舌头,不自主地收起自家价值几百元的打火机。
彩芳捂着嘴笑,笑够了方让冰清发牌,一个人发了一张,二轮到了她这,便叠声地喊要。林之平猛然醒悟,弃了牌,一语不发,转身便走。彩芳喊了七,八声要,笑的再也喊不下去,在云龙怀里跌成一团。冰清把一把牌全推到彩芳怀里,上来又翻云龙的身,吵着要自己的那份。小李子,小乐天,文雄,柔温,强汉,禾禾都没明白,齐喊:“这怎么就都是你的了?谁输了?你这不是抢劫吗!”彩芳笑道:“亏你们还常在场里混,难道就不知道十赌九骗的道理吗。”说完更笑。众人方知上当,强汉,禾禾不好意思争,小李子,小乐天不敢,文雄也没招,忙讨好道:“我认输,彩芳,好妹妹,给哥哥少找回点吧,给点过河钱吧,让不我可太冤了。”惟有柔温不服不忿地道:“怎么就成了你的了?好你个彩芳,太狠心了,象个小狼似的,一下子把我这个月的奖金都叼了去。”上来便抢,彩芳笑成一团,嚷道:“认赌服输,一个男儿怎么这点胆气也没有?”柔温气道:“没了钱,我可心疼,你不给是不行的。”抢了几次都被彩芳和冰清挡开。柔温见没人帮忙,泄了气,恨恨地道:“好彩芳,早晚有一天我让你折在我手里,非让你上个当不可。”彩芳笑道:“我最不怕这个,我是爸妈养大的,不是谁给吓大的。”她可真是美坏了。
彩云过来道:“彩芳,好几百元的,你骗来了还真敢要啊!小李子,小乐天挣钱不易,你还给他们吧。”彩芳道:“他们总上我们家吃白食,这次当是交了伙食费,这钱就存在二姐那,下回再有玩的事,当公款支吧。”这个办法大家倒还都能接受,惟有林之平的打火机,彩芳说自个儿留着玩。强汉没人时便私下告诉了彩芳,彩芳问真实了不禁叹道:“老天爷!这么多钱呀,比大姐的金项链还值钱呢。”说着便去找林之平。
林之平正在和凄芳,云雄,野森,律磊,泛光华几个坐着说话。彩芳看到林之平便一把抓住,举着打火机道:“林之平,你骗我。”林之平发了愣,道:“彩芳,我骗你什么了?我骗谁也不会骗你,骗自己心爱的妹妹呀。”彩芳道:“你别嘴甜,谁知你心里怎么想的,不过我不管,这打火机还你,凄芳姐姐,禾禾姐姐,还有野三木,泪如雨下几个作证,我可是还了他了。”林之平为难道:“我输了东西还能往回要?这说出去了我怎么见朋友。”彩芳道:“输什么,那是大家在一起逗乐,不作数的,谁想你拿这么贵重的东西哄我,三千元!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呀。”林之平道:“好妹妹,算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吧,上次你过生日,我没赶上。”彩芳仍摇头道:“我留这东西没用,你送别人吧,我有我的云龙呢。”姑娘家退到云龙怀里,直直地看着林之平,停了停,张开欲言,可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目光中少了些亲切,多了一丝怀疑。
林之平犯了难,他没想到自己随便一个举动却和彩芳生分了,打火机自己当着众人送了彩芳,再收回来,哪有脸面可言?可他是个聪明人,一会儿便悟出了其中的道理,便道:“彩芳,我收回,只是你别看不起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和他们一样,太喜欢你了。”凄芳也道:“彩芳一个女孩家,要那东西干吗?等有时间你请大家一次,什么不都结了。”禾禾听了此话最高兴,道:“快选个日子吧,要不过年我回家,就赶不上了。”去问大家,也定不下个准日子,便说等机会吧。
见时间不早了,云雄和云靖,玉洁和冰清告辞,柔温见不好和玉洁一起走,便和云雄去搭伴。强汉,绵绵,小李子,小乐天,文雄也走了。林之平,禾禾,凄芳又略坐了会儿,也告辞去了,只剩下了律磊,野森,泛光华,夏雪涛,云龙。彩芳只好帮着彩云去收拾。云龙想了想,也帮彩云去干。
夏雪涛愤愤地道:“人怎么能不关心国家呢?一个人首先是国家,民族的一员,个人的一切与国家,民族的利益比较起来,太微不足道了。”律磊笑道:“但个人的利益也是国家,民族的最基本的利益,不要太绝对了,太左,太右都不是完美的政治。你太偏激,太急切了,弄不好人格都会变形。”泛光华笑道:“律磊,思想和品德不是一码事。一个青年,他在认识某个问题时,可能出现某些不足,甚至是错误的,但这种不足和错误并不表明他缺少创新进取精神,他思想的不成熟不意味着他的人格是不合格的。批评这样的青年,绝不能一棒子打死,让他的创造精神和某些思想共亡,论事就是论事,不能发展到对他人的人格进行污辱。说心里话,我们怎么知道国家领导人在怎么工作呢?妄自谈论,只怕无的放矢冤枉人呢。”野森听了对夏雪涛道:“他是和你开玩笑,其实他喜欢你,他本来就是这么样个人,只是这几年在女孩身上连连碰壁,向着国家的心自淡了。”律磊笑道:“这是什么事,用人说己,脸不变色心不跳的。”
泛光华道:“你知道吗?那你说说。”野森站起身,走到地中央,手臂在空中用力地一挥,道:“人民不可能清晰地知道国家的领导者都在做些什么,可他们在领导他们的国家官员身上可以看到上面各级官员的面貌,他们也就是这样以他们日常能见到的来判断那些不能见到的更高一级的领导人,而且从历史的角度说,人民的这种判断从来没有出现过失误。”彩芳听了走过来道:“快别争了,喝茶吧。”
大家见天确已不早,各各告辞走了。夏雪涛对云龙道:“你的彩芳前两天不知和傅蕾,任蓓她们说什么,好象是开春出去玩,到时她要是生我的气,你可得帮着说个情。”云龙道:“好几个月呢,你急什么?”夏雪涛道:“有你的保证,我该气她的时候还得气她。”说完笑着去了。
云龙又来问彩云有什么要帮着干的,彩云说道:“你和彩芳。玩是玩,学习也不能扔了。”云龙逐硬拉了彩芳去看书,彩芳无奈,也只好随了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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