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靖体质很好,隔天烧就渐退了,但身体总弱了许多,亏着这两天云雄一直陪她,呵护备至,因此她精神倒好,只是云雄再未和她同床睡觉,虽仍留她过夜,自己却等她睡了便去与温柔挤了睡。
这是个星期天,柔温计划晚上去玉洁那,约了野森,凄芳,彩云,文雄,还有程慧来,中午准备在他房里开饭局。
云雄上午陪云靖去医院打了针,回来又吃了药。云靖不愿再躺着,云雄便在她背后加个小被,让她半靠着坐在床上,又怕开门有风吹着,取了一个白毛巾,叠好了系在云靖头上。因昨晚自己独睡,云靖便有些心神不宁,可早起便忙,人来人往,也得不着机会与云雄亲热,见这人尚还没到,便让云雄坐到自己身边来。云雄无奈,在她身旁坐了,又只好握了她的手。
云靖呆呆望了云雄一阵儿,泪就向下流。云雄道:“云靖,你有什么委屈就说给我听罢。”云靖幽幽地道:“我说我爱上你了,你会信吗?”云雄低下了头,没了音声。云靖又叹道:“你不会懂得我的心的。”说完又哭。云雄陪笑道:“云靖,我知你与众不同,我唐突了你,我是配不上你的。”云靖不再言声,推开云雄的手,说要自歇一会儿,云雄讪讪地起来。
过到柔温这边,野森已经到了,正和柔温说着什么,见云雄来了便道:“凄芳不硬让我来,我可真不想来,这一天一混就过去,书也看不成。”正说着,程慧和徐美贞进了屋,柔温见额外多来了人,更高兴,忙互相引见了。凄芳,彩云,文雄也来了,文雄进屋就嚷:“你们都是些读书人,总拉着我干什么?我有我自己的乐。”云雄道:“柔温这正有大事呢,凡熟些的都请来问计呢。”本来柔温也不想把自己的私事告诉别人,奈何实在让玉洁逼急了,没了主心骨,才想了广纳良言这一招。野森就是一个字,“冲。”完了又道:“临阵退缩,按律当斩,杀无赦。”云雄今个儿也没心情多言,只说按既定方针办,文雄说不出个四,五,六,徐美贞头遭来,也不好开口。彩云稳重些,和柔温道:“试一试吧,不行也别死缠个没完,那阿姨的情况我也听说过,真是不可思议,这样的事只有你柔温才弄得出来,别人可真没这两下子。”柔温气道:“怎么能叫阿姨?那我成了什么人?不乱了套了吗?”程慧笑道:“我们现在先从冰清那边论,等你成功了,再从你这边论,不过怎么弄也弄不好这个身份的。”凄芳幽幽地道:“柔温,冰清我也见过,她你都折服不了,她妈妈就能爱你?你可别把喜欢当成了爱,自己受伤不说,还给那阿姨带来麻烦,这事你想过吗?”众人七嘴八舌的,柔温又失去了主意。文雄问明了事情的缘由,咧了咧嘴道:“我的天,差着十几岁呢,怎么可能?打死我我也做不出来,还不得让人笑死!这事也只你柔温行,敢作敢为,我可真服,不过也不能光说不练,让不还是白搭,可是怎么做?我的天,头痛,头痛。”文雄胡乱说了这通,柔温更蒙了,最后跺脚道:“死活我也顾不得了,反正是得见的,不行我也就死了这份心,唉,你们别怕,我不会到河上砸个窟窿钻进去的。”大家齐笑道:“你钻窟窿我们怕什么?”柔温气道:“啊,还朋友呢,连这点同情心也没有哇。”凄芳笑成一团,道:“还是个孩子,原来是要同情呢。”程慧道:“再同情也不能替那阿姨去爱,有什么用?动不动就要钻窟窿,要死要活的,我可惹不起,爱不来。”大家听了更笑。
笑够了柔温,凄芳,彩云,程慧过来见云靖。程慧心里叹道:“光听凄芳说过,这可真是个美的了不得的主。”云靖强作欢笑,向程慧问了好。大家问起来,云靖便说云雄哥哥一样的人,最热心不过,自己病了,他便主动照顾自己。
彩云见云靖身旁有针织的活,便拾起来接着做,有了个差头,便去问云靖怎么织。云靖红了脸,道:“是云雄织的,我不会干这个。”凄芳走过来拿了看,道:“呦,还真不比我们差呢,云靖可真是得了个好哥哥。”云靖脸儿更红,咬着唇儿低了头。云雄见了却奇道:“她也会这样!难得,难得。”程慧对这活也不在行,身上穿的一直是家里人给弄的,见有了机会,便让彩云教她。
野森自找了本书看,云雄陪徐美贞说话。柔温和文雄到这边屋问女儿们要吃什么。凄芳伸手从坤包里取出个皮夹,几十张钞票里拎出两张,道:“我捐二百元,给柔温宝宝拿去买糖吃。”文雄不等柔温说什么,先接了说谢了。柔温窘道:“我请客怎么能反花你的钱?”凄芳笑道:“等阿姨到手了,我这当姐姐的就不给了。”柔温道:“你比我还小呢,怎么也成了姐姐?”程慧笑道:“只要有钱花,当儿子也不相干。柔温,我们这圈里不会有人认你做哥哥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虽挨了说,柔温却不生气,和文雄高高兴兴地去了。
柔温晚上到了玉洁家时,果然冰清一个人在家,见柔温来了她喜道:“你来了可真好,让不总冷冷清清的。”冰清到冰箱里乱翻,鱼肉的弄了一小盆,柔温见了问:“这是干什么?这么多。”冰清道:“你做了吃呗,没有饭菜了,都得做新的,妈妈晚上回来还得吃些呢。”柔温因这几个月的锻炼,也能做几个象样的菜。
冰清吃完了饭,看了看表,赶着要走,让柔温帮她收拾,说:“你要不走也行,就当是我的朋友,就睡我床上,我不在乎这些个,妈妈回来了你也能帮她做些吃的。”柔温含含糊糊地答应了。
柔温在冰清的屋里坐了会儿,没什么趣味,有一阵儿便想逃走,可终究舍不得,离玉洁已经这么近了,再努努力只怕就怀里拱了去了,怎么能撒手。进了玉洁的房间,那股子女性的媚香自酥了半个身子,东摸摸,西瞧瞧,没一个不爱的地儿,没一个不喜欢的物件。玉洁的书柜和书台都干净整洁,一丝灰尘也没有。柔温在那宽大的黒皮椅中坐了,心里叹道:“我怎么就不早生个十几年的?否则天天坐在这儿的不就是我吗!”桌上一个小书架上果然翻到了玉洁日记,按前后的顺序便知三,四本里最后的一本是最近尚未记满的。柔温将人家的日记捧在手里发了颤,心似铸了铅般的,说死也不敢翻开去看,就那么身抖心颤地一直坐了下去。世上万事,总是说了容易,做了难,他再找不到白天拍胸脯的感觉了。
玉洁开了一天的会,晚上又去看演出,因为是官方组织的正式活动,也不好半道里开溜,一直坚持到结束,已经午夜时分了。玉洁坐在车里,望着仍灯火辉煌的街景,心里却无一丝喜意,回家又能怎么样呢?仍是冷冰冰的一个人,冰清晚上也肯定不会在家的,她是更耐不得冷清的。
开了门,玉洁疲惫地将自己的身体移进房来,“冰清”她喊了一声,知冰清不在家,她心里叹了口气,走到餐厅里犹豫地坐下来,倒了杯水来喝,喝了一口却再喝不下去,心口堵堵的。柔温这几天又不知哪去了,总也看不到他。为什么一到报社就想看到他?这不和小女孩一样了吗!玉洁想到这不禁脸红心热,身体火烧火燎的。
柔温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声息,步都迈不动了,就是想逃也逃不走了,就等着死吧,他没了一丝一毫先前的勇气。
玉洁一进自己的房间就感觉有异,奇怪的是她没有感到丁点的害怕,她打开壁灯,果见是柔温坐在她桌前的椅子里,手里拿着她的日记本,双眼怔怔地注视着自己。玉洁还是没有感到诧异,好象事情原本就该如此。两人默默地互相注视了片刻,玉洁听到一个女人在说话,“你有事吗?”“我,我没有看,可我想看,想知道”她看到这大男孩羞愧地低下头,可马上又迫不及待地抬起头,象是要说什么,可是却没说出来,只是毫不掩饰地贪婪地盯着她看。“你为什么要看我的日记?”“这是谁在说话?”玉洁心中暗暗地问自己。“我,我”柔温站起身,走了两步,带着哭声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你难道不知道我一见到你便喜欢上了,而且越来越喜欢,越来越想和你,和你”“你为什么要这么说?”玉洁听到一个女人冷冷地说。
过了许久,屋里有人说道:“你走吧,我要睡了。”玉洁看到泪水从这大男孩的眼里流了下来,进而她听到了他的哭泣声,她不明白,因为她知道她没有说任何话,可他为什么哭了?玉洁的视觉渐渐模糊了,她感到很疲乏。“要发生什么事了。”玉洁头脑中尚存的一线清醒使她做出了这个判断。
玉洁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床上,看见柔温正握着她的手。玉洁不知道自己的手怎么让他握到的,她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柔温已经坐到她面前的地毯上,他望着玉洁的眼睛道:“我很不好,我知道我比你差很多,可我会的,我会好好爱你的,玉洁,我爱上你了,这是没法改变的。”停了停他又道:“我可以走,但你得告诉我,你爱我吗?你喜欢我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泪水从玉洁的眼中倾泻下来,她无力地瘫到床上,没有放开柔温的手。
柔温凑近了些,玉洁已感到了他炽热的体息,这体息让她颤抖,让她迷茫,同时又使她僵硬的身体开始柔软起来,她听到了柔温似乎又委屈又气愤的声音,“玉洁,玉洁,你知道吗?因为你,我让人瞧不起了,今天大家在一起,嗯,我说我就是不敢见你,嗯,他们,他们嘲笑我说:‘柔温,你这个胆小鬼,糊涂虫,一点男人的胆量和气概也没有,真是个十足的笨蛋。我就说:‘我才不笨呢,我还挺聪明哩,我知道尊重人,我才不愿伤害她呢。他们就讽刺”柔温擦了擦眼泪,委屈得一时断了语句。
玉洁手抚着胸口,然而那暖流却不由自己地在身体里周游,说不出的柔情蜜意在包融着她。柔温哼道:“讽刺我,说我不懂女人的心理,嗯,还说我象个孩子,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说:‘你难道让一位高贵的妇人向你求欢,让她动手把你的衣服脱下来!如果被拒绝了,她怎么办?可你呢,装成调皮的样子跟她闹,真被拒绝了也没什么可他们不知道,我也怕哩,我怕你拒绝,我怕伤害了你哩,可我还是要见你,要问问你,你是真的讨厌我吗?玉洁,告诉我吧”
“不,不,噢,这都是什么啊!”玉洁低着头抽泣起来。柔温握玉洁的手更紧了,他柔声道:“玉洁,你多美啊!你这么美,可不让人看,不让人摸,不让人吻,不让人爱,这难道不是犯罪吗?你对自己太不公平了,你总得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啊!一想到你十年就一个人,我就心疼得受不了我还想,就是我配不上你,我也要帮你找一个人来爱你,可我知道我不会那么做,我只是想一想,要找也只能找我自己,因为我太爱你了,爱你爱得不能再爱下去了,再爱下去我就会死的。”
“怎么办啊!噢,噢柔温,你别说了,我受不了了,求求你,别再说了”玉洁大哭起来,语无伦次。柔温不再哭了,他神色坚定,轻轻靠到玉洁身上,央道:“玉洁,我要和你睡觉,我要在你怀里睡觉,我要你天天抱着我,我也抱着你。反正我就是不走了,直到你答应我,让我和你一起睡觉为止。今天你不让我和你睡,我明天还来,就在你床边和你说话,你让我走我也不走,你要是报告警察,让他们抓我,那我就跟他们走,可他们要是一放了我,我晚上还来,反正直到你答允我,让我和你一起睡觉,在你怀里睡觉为止。你怎么委屈我我也不走,嗯,我都想好哩,我知道你也喜欢我,要不,你现在为什么哭哩。”
一股酸楚之情一下子涌上玉洁的心头,她仿佛听到了自己碎裂的心房的声响,往日所有的孤独,痛苦,迷怨,希望,一股脑地冲入她的心怀,她挣扎着向床边爬了爬,便跌到柔温的怀里,抱着柔温哭得整个人都酥软了。柔温将玉洁拥到床上,忙放开手,喘道:“玉洁,你不要哭吧,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办哩,我心疼啊”他抖着手去抚玉洁的肩,但尚未碰到又缩了回来。玉洁却哆嗦着靠过来,仍是哭。
半天里,玉洁方好了些,她嘤着要水喝,柔温忙跑出去倒,回来发现玉洁正靠在卧室门上等他,手抚胸口,双眼迷离,她哭过了,人似乎也好受些了。柔温伺候着喝罢,放下杯子,忍不住去抚摸玉洁的腰肩,他见玉洁那妩媚的姿容和神采,不禁痴呆了去。又一次靠偎在柔温身上,玉洁在一股热流袭过全身后,双腿软得快支撑不住自己了,陶然间她只看到了柔温那激动的眼和急切的唇,她从心里发出了一声近似哭腔的轻唤呻吟,她想挣扎,想去摆脱一种无形的压力
柔温把玉洁抱在怀里,他的身体马上随着玉洁剧烈颤抖的身体抖动起来,他已不知谁是这的主宰和源泉了,他清清楚楚地触摸到了他渴望已久的身体,她的双乳,她的小腹,她的手臂,全都在自己的怀里了,而且柔软着正紧贴他的皮肉。玉洁眼前漆黑一团,那视觉中唯一的眼和唇都消失了,可是马上她的听觉也沉陷了,她挣扎着想去寻找刚刚失去的一切,她本能地感到那是她不能缺少的。
柔温看到玉洁紧闭的眼中泪水泉一样地涌出来,正在她洁白如玉的面颊上流淌,她的手正在抓紧他胸前衣衫,可那手儿又抖动得渐渐无力了。“柔温”从遥远的天际飘来了一声呜咽,玉洁在这呼唤后面好象看到了一个人的形象,正在向她微笑着走来,然而是飘忽的的影像实体消失了,继之而来的是无尽的黑暗,她的心在黑暗中正坠入一个不可知的深渊,她恐惧得高喊。
“玉洁,玉洁。”柔温听到玉洁喊自己的名字,惊奇之余也被玉洁痛苦的神色弄蒙了,他更紧地抱着玉洁。玉洁清晰地听到了柔温的呼唤,她的身体一下子停止了下坠,她落到了一片阳光照耀下的温暖的海洋里,可瞬间那呼唤消失了,一切又转变了,阳光和海洋不见了,仍是黑暗,她仍然在无声地急遽地坠落,向一片混沌,一片被迷雾覆盖着的混沌坠落。“柔温,柔温”在坠落中她逼迫自己想起了她真正需要和渴望的东西了,她不得不投入她精神和肉体得以依靠的那股力量了。柔温用力吻着玉洁的唇,仅有的一点苦涩已经破碎着四散了,他被玉洁温润饱满的玉体所给予他的甜蜜整个地陶醉了。“柔温,柔温”玉洁挣开的片刻便仍呼喊,柔温却不容她躲避,他终于又捕捉到了她的唇,吮着再也不放开。
温暖,温暖,玉洁只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她狂热地吸吮着,被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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