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芳和云龙的事,钱玉萍和齐战一点也不知道,倒是云雄从彩云那听到了些,虽是如此,他仍有三分的不信。这日彩芳来了,他也没来得及问,他在家常帮钱玉萍干活的。这些天齐战格外忙,钱玉萍越发不让他干一点活了。云雄劝道:“妈,家务活你也不能一个人干呐?”钱玉萍道:“他们都太笨,稍精细一些的活,一干就是一团糟,完了我还得给收拾,不过外面跑个腿,干个力气活什么的,他们也免不了的。”云雄笑道:“我要是结婚了,一定公平,家务活一定担下一半来。”钱玉萍笑道:“别嘴上瞎许愿,你爸他虽干的少,但从不拿这些话哄我,他能干的便干,从不言声。”云雄道:“这些年我一个人惯了,干家务还真不打憷,只是云龙和云海,这方面的能力太弱了。”钱玉萍道:“有这个心就好,将来娶了媳妇,能多疼些,别委屈了人家才好,才是我的儿子。”云雄道:“妈,我真看好了一个姑娘,只是不知她看没看上我,我真有点怕她。”钱玉萍喜道:“是不是程慧那姑娘?你可快让妈放心吧,我现在最愁的就是这事。”云雄道:“妈,不是程慧。”钱玉萍奇道:“你们那天不谈得很相得吗?要不是我说缓着点,你爸都快和人家提这事了。”云雄笑道:“快别招惹人家,误了人家的事。”钱玉萍道:“那她是谁?我见过的?”云雄道:“您先别问,等我们真能成,我再带回来给您看。”钱玉萍见云雄不肯说,也不好再问。
这边的彩芳,先是和云龙看了会儿书,不知不觉便偎到云龙身上来。云龙低头看书,只是由她摆布。拥着云龙,女孩不知怎么就悲从心中起,呜呜咽咽地又落下泪来。云龙见了心下纳罕,不知究竟,只好哄捧道:“乳乳,别哭了,还没委屈够啊!自己折磨自己,你不是发傻吗。”边说边用手轻轻拍抚她的腰背。彩芳暖得越发止不住了。过了一会儿,云龙要离开,可乍一分身,彩芳哇地一声哭喊便把云龙定住了。云龙吓得忙又拥住了,抚慰了半晌才又平息了些,便再不敢说走了。女孩微合着眼,嘟着嘴儿,流着泪嗅嗅云龙的颈项,摸弄着手儿让云龙拿捏,末了自己又咬着云龙的唇儿缠磨着玩起来。
云雄进来见了,点点头,道:“这可真得信了。”彩芳见云雄来了,方有些讪讪的,虽不再吻了,却仍靠在云龙怀里。云雄坐到椅子里,道:“彩芳,大哥哥劝你一句,玩了乐的也有个分寸,说说也行,可别当真去做,否则,我们当哥姐的也是个死。”云龙不好意思,自低了头去看他的书。彩芳却不在乎,忽闪着大眼道:“如果相爱的女孩,男孩不能进行肉体的结合,这至少会损伤爱情,但他们常常没有能力承担后果,社会,家庭又不允许,他们自己又不甘‘堕落,这是多么可悲呀。我说呀,也没什么了不起,该爱就爱,即使它日不再相爱,这段美好的生活仍永远是一种幸福和美满。我们又不是小和尚,小尼姑,干熬着干吗?”云雄知这事她能说便不会去做的,要做了,便不会象现在这般自如了。望着女孩圆滚滚的整个娇美的身子,不禁喜欢道:“有人说彩芳,这个,很有魅力,而且很性感,现在看来不假。”云雄就想逗彩芳说话,因为女孩的话每每新奇可乐,与众不同。彩芳羞道:“唉呀,你说什么呀?人家还是个孩子呢,怎么能说那个词儿,你这人真糊涂。”她红了脸嚷。
云雄近前摸了一下彩芳滚烫的脸蛋,笑道:“你还是个孩子!哈,哈,彩芳,不过我听你刚才的哲学,可真感到惊讶,我实在不相信这会是一个孩子说出来的,你如果没什么真实的经历就这么大谈,可是会吓坏你的妈妈的,再说也会让爱你的人怀疑你的纯洁性。”彩芳道:“这都是我看来的吗!这,云龙知道,我们一起去买的书,一起看的。我们说的都是书上提到的,只不过再有自己的一点看法吗!再说,书上说亲吻,嗯,亲吻也是的一部分,这我当然有那么一点唉呀,云龙,你帮我说,云雄哥太坏了,我不能再跟他讲了,他会把我的秘密都敲诈了去,那我可就要受他的挟制了。”
云雄故作奇异道:“好啊,云龙,真想不到你会是这样的人,到了现在还脸不红,心不跳的,想想我爸我妈会说什么?云龙,你现在可是不太朴素了,胆敢和一个女孩子大谈什么,什么需要。”云龙争道:“哥,这是很正常的。”“天啊!没想到你中毒已经这么深了,已经无可更改地很自然了。”云雄夸张地叹道,他心中却说不出来地想大笑,他努力憋着。
云龙拉过彩芳的手,道:“哥,这是有原因的,书上说没有革命的理论就没有革命的行动,我们是在找我们需要的理论。”云雄道:“你们需要的理论?你们两个?”云龙道:“是啊,我们不知怎么办好。”云雄道:“什么怎么办好?”云龙道:“我们不知怎样爱才合乎道德,并且也能兼顾我们的渴求。”那边的彩芳的脸蛋已经十足地红透了,她将头顶在云龙肩上,不敢一动。
“到底是怎么回事?”云雄装作不解,他是想要他们俩自己讲出来,他对问题的大概有了估计,可还是忍不住想亲耳听听。云龙满脸困惑之色,道:“怎么说呢”彩芳哼央道:“我们不是坏孩子,我们不是坏孩子,云龙,你说呀。”云龙揽着彩芳,在她的腮旁吻了一下,道:“乳乳,我们不是坏孩子,我们这么做没有错。”云雄微微吃了一惊,道:“你们”彩芳抬头道:“云雄哥,我们没有做坏事,我们你有云靖姐,我不知道你们好到什么地步,我不知你们亲吻之后是什么情形,可是云靖姐没求过你什么吗?”
云雄的眼神黯淡了片刻,轻声道:“我从来没吻过她,只是她吻我,她从来没求过我什么,她不求人她只是吻我,都好象有些不清醒了,可想来我每每也晕了头。”彩芳道:“有一次我受了委屈,回了家,一直委屈到云龙来,我打他,咬他,他吻我我感到委屈,我也吻他后来我不知怎么就象我没有了我心里好想,象着了火我不知道,我就是想要云龙,要他爱我,我幸福死了。”云龙吻吻彩芳的脸蛋儿,接道:“我当时我受不了了,我不知道我想要做什么,我感到我吻乳乳的含义与以前的完全不同,我好象变成了另一个人,我片刻也离不开她,只是没瘫软就是了。”“怎么办呀,云龙,我爱你我要你可我们不是坏孩子!”彩芳又和云龙贴了个脸。云雄看了笑道:“历史在重演?”云龙反驳道:“不,哥,现在可同那一次完全不同,我当时感到不好,可我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是好的还是坏的,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不该发生,可是还没有人来,我已经没有力量抗拒了。”云龙的描述好象刺激着彩芳又想起了那天的事,她脸上洋溢着异彩,喘道:“我们不是坏孩子,云龙,你说呀”云龙道:“我们不是坏孩子,从来就不是,乳乳,别难过了。”彩芳叹息道:“书上说的东西我都忘了,我不知怎么办才好,要是再发生那天的事,我不能再咬你了。”彩芳用唇儿在云龙的脸额上摩擦。
云雄问道:“她咬你?”云龙的道:“嗯,我当时是急中生智,可我想当时我已经不知理智为何物了。我让乳乳咬我,她倒真听话,咬得可真狠,我的嘴唇差不多给她咬掉了。”云雄笑道:“怪不得野森说你碰上了什么艳遇,我反驳他,他说你和那鬼古灵精的公主在一起,说不定会怎么样。”彩芳气道:“野三木说的不对,我不是公主,我是乳乳我鬼古灵精,他才稀奇古怪呢。”云龙忙压下女孩一只将要挥舞起来的小手,道:“她咬得我疼死了,我清醒了不少,谁也不会知道,乳乳当时看我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她那时可真美!”彩芳心里被幸福充满了,悄声道:“云龙,我再不咬你了。”云龙点点头,又道:“后来有几天,我们之间不知怎么了,突然好象不认识了,互不说话,都有点傻傻的。”云雄听罢叹道:“在这个问题上我实在没有什么高明的见解,不过我想,一对相爱的人,在要做某件事时,当不知是错是对而暂时不做,这至少是对的。决定怎样去爱不会只是一次,诱惑也不是靠努力克制就能解决的,你们要从本质上去认识这个问题,既美好又危险的问题。”
彩芳似懂非懂,问道:“云雄哥,可我感到受不了,我实在忍不住了,我爱云龙为什么还要克制?我早晚会天天和他在一起的。”云雄摇头道:“不,彩芳,将来的很多事情是不能预料的。你将来成为云龙的好伴侣,当然,我非常希望这样,希望你们能相爱一生,可这也只是假设而已,你们只是高中生,将来要上大学,要工作,你们对社会的认识会提高,你们自己也会提高,还会认识更多的各式各样的人,最主要的是你们的感情可能会因以后对事物的不同认识而改变,爱情也可能会随之瓦解。”彩芳摇头道:“不,不会的,我什么都可能改变,可就是对云龙的感情不会变,我不象你们想的那样,把云龙看得那样好,比谁都强,可是不管怎样,我只喜欢云龙,我只爱他。我总感到他本来就是我的,我本来也是他的,人总不能嫌弃自己吧?那我们就不会分开。我和云龙在一起说不出来地舒服,我爱他吻我,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反正我就离不开他了。”云雄沉默了一会儿,道:“彩芳,你有很多的感情我体会不到,我也没有什么标准去衡量你和云龙,你们按自己的标准去做吧,但爱是要承担责任的,爱的理智也便在这了。”云龙接道:“哥,我们的事自己决定,我们会承担一切的后果。”云雄道:“云龙,有的事情是你们所不能承担的,我以前以为我能承担的许多责任和痛苦,现在发现我并不能承担,不能很好地承担。”云龙问道:“是云靖姐姐的事吗?”云雄苦笑道:“不只是她的事,还有许多。”
彩芳这会安静下来了,又是平常的她了,朗声道:“我们不怕,只要我能读好书,我妈什么都得让着我,我爸就更不用说了。我们就是想想,也没真那样,就是真那样了,他们也没办法。”云雄气乐了,道:“你们就是少年不知愁滋味,这样的日子你们也过不了许久了,再不变得坚强点,你就是有泪河,泪海也不够你倾覆的。”彩芳道:“哪有那么玄的,我多坚强,我多咱哭过。”云雄笑道:“行,你这张巧嘴神仙也能说倒了,我不和你辩了。”
吃饭时彩芳找上了齐战,问道:“齐伯伯,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齐战愣了半晌,去看钱玉萍,钱玉萍只是笑。齐战道:“这个问题说复杂还真复杂,说简单吧也好回答。”彩芳道:“先说简单的。”齐战道:“简单的,不过是读书,工作,家庭,大多数人都是这么过的。”彩芳又问道:“那复杂呢?”齐战回道:“说复杂也不复杂,就是活得有点意义,能创造出来点什么,几百,几千年后人们还记着有你这么个人,这样,至少我认为活得有价值。”彩芳道:“我不同意,要我说呀,人活着就是要快快乐乐地,就是死也要敲锣打鼓地去,一天总是唉声叹气,愁眉苦脸,身旁人的安宁就先给破坏了,这还是道德的吗?”齐战没明白过来,道:“谁又这样了?”彩芳道:“你呗,你要不老压制着我的云龙,云龙肯定还要可爱许多呢。”齐战方才明白是说自己,虽也是不让人说的,但彩芳说了他却不气,只好道:“做父亲的没有点威严还能算是父亲。”
转过天来,下了一场大雪,满天满地白花花的一片。期末考试完了,城市里的几十万孩子都自由了。新年已过,春节在即,大家又都盼着过年,现在不是为了那口吃的,全为了那个热闹劲儿,再就是发一笔小洋财。
雪还没停,凄芳便请大家到家里玩。这天下午,文雄,彩云,彩芳,云龙先到了,谢东虽没有课,但也没旁的事,便也来了,云雄也到了,云雄本想着自己和柔温来,可经不起柔温掇弄,把云靖也请了,柔温好事,把冰清也掏弄了来,四个人结伴来到林家。林之平,禾禾也未出门,在家准备吃喝,本想再拉上程慧,回话说脱不开身,还有几个也都有事,不能来,林之平那边的人他自是一个也未邀。
林之平,禾禾,凄芳正说着话,文雄和彩芳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地进了屋。凄芳见了笑着对彩云说:“这个小乳乳呀,就没个安生的时候,一天不是哭就是笑,这场雪也没压下她丁点的蛮性。”云龙拍着身上的雪花道:“才刚还弄了团雪塞到我的脖子里呢。”彩云也脱下身上的毛呢大衣道:“她非要走了来,说踏在雪地上听响好玩,可也不一定,雪要是停了,她们可就得去扫雪。”彩芳听了道:“谢天谢地,可别停了,让我玩个够吧。”
谢东和野森一前一后进了门,谢东进门便笑道:“彩芳来没来?她要没来我可回去啦,她要来了我也得回去了。”彩云笑道:“这怎么说。”野森道:“他是说她不来便没有趣,她来了又折磨人。”听到的人都笑,彩芳上来一人捶了一下,道:“给你们活活血,大冷的天,别让凉气浸在心里。”两人便笑,又说话逗她玩笑。
冰清和云雄先进的门,冰清的靴子不知怎么都弄湿了,先让云雄帮她脱,放到暖气上去烤。凄芳笑道:“这又来了一个。”因有不认识的,便给大家介绍了。柔温也进了门,进门就问给准备了什么好吃的,点心水果的先上来些,客人要先饱饱肚子,大家又笑,及至云靖进了门,房里的人都是一愣,那穿着,那气质,那个美劲儿,都是迥异常人的。云靖和大家都生,便觉拘谨,云雄又不在身旁,话都不知怎么说。开始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柔温的伴,待云雄走过来看到他们之间的眼神,方知这是和云雄一起来的。引见过了,大家东一个,西一个地在大厅里坐了。
冰清和彩芳叽叽呱呱地象两只鹦鹉,早凑到云靖身旁,瞅着云靖腰间的六把精巧的飞刀看新鲜。云靖给她们抽出一把,刀锋极利,冷森森的。两个人问哪得的,云靖说山上和人学的,两个人也不明白,问能不能教教她们。云靖道:“学刀却不能先碰刀,先要练眼力,腕力,腰力,还有定力,等差不多了,还要先学投石子,反正我是这么学的,以后才能由轻,重不同的刀中选适合自己的,然后才是正式练刀。”两个女孩又道:“那就没什么窍门吗?”云靖道:“先要特别喜欢,窍门也有,老师告诉我的一句话是‘要快,要准,要狠,身心合一,化然物外。”两个女孩听了咂嘴道:“这可学不得了,太玄妙了。”待云雄坐到自己身边,云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坐在那发呆。
谢东过去给大家弹了一首钢琴曲,完了说弹的不好,见笑了。大家都说,这里数你了,又让拉小提琴。谢东说今天不想拉,没感觉,便不拉,大家也不强求他。
彩芳和冰清待禾禾进来了便围着她说话。一旁的凄芳优雅地用小刀削着苹果皮,和彩云面对面,互相笑吟吟地轻声曼语。柔温,谢东,野森,文雄,分两
二十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