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青春格言是什么?”任蓓道:“让我一次吻个够呗。”韩小娜道:“那最佳口头语呢?”傅蕾道:“那还用说,就用美得你肝颤这句。”大家又笑了一回,都道这话应时应景,肯定你流传开。
气氛活跃了,男孩子们也上来打趣。夏雪涛装成赵君启的样子,道:“啊,他们竟然当着我们的面就,啊,众目睽睽之下,啊,还说没谈恋爱,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曲冠英也是个爱闹的主,装成女声娇声道:“我们就没谈过吗,谈恋爱又怎么了,都是让你给气的,明个我还要吻呢,你能怎么着。”说完便跑,彩芳追这个跑了那个,一个也打不着,气道:“赶快过来趴下,把屁股翘起来,否则我更饶不了你们。”两个男孩子真怕了,齐道:“欧阳彩芳,你饶了我们吧,今个儿就打吧,秋后算账可更没个头了。”两个人过来,彩芳便每人身上敲了两记,其它的女孩也助了几拳,又大笑了回。张猛道:“吻就吻呗,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好的,我倒感到挺美的,看了舒服,还让人怪羡慕的,啧啧,旁人想吻还吻不着呢,”素来稳重的曲冠南也道:“咱们主任他向来就是个弄巧成拙的选手,适得其反的事比我们所有的人加在一起做的还多,本意是坚决,不许,最后呢,徒增两个人的情意尔!”
任蓓道:“看到了吧,我们女孩子的感情是专一的,我们如果爱上了一个人就会爱一辈子,实在难以改变,除了云龙,你们个个薄情寡义的,有的追女孩子追一阵子就不理了,美其名曰地还说什么,她不爱我我还爱她做什么?可我们不,我们不论我们爱的人是否爱我们,我们都全心全意地去爱他。不管别人怎样,最起码我是如此。”夏雪涛故意惊道:“咦,我这不就和你一样的吗,任蓓,你说的对,除了我和云龙,他们都是没心肝的,你可不要因为几个败类就看低了所有的男人。”任蓓斥道:“你就艺术幻想去吧,你是最没正形中的一个,我才不希得理你呢。”夏雪涛道:“女孩子总口是心非,我见的多了,嘴上说不理,心上不知怎么想呢,那肝还不定怎么颤呢。”要跑,傅蕾帮着抓住,几个女孩子又是一通死捶,夏雪涛气道:“我又没得羊角风,也用不着你们帮我镇静,我怎么一开口就挨打?”女孩们齐道:“谁让你口没遮拦,满嘴的屁话。”夏雪涛道:“好,我也见着文明的了,唉,别打,我服了还不成。”傅蕾道:“你有骨气点吧,别总嘴上的功夫,我最讨厌畏畏缩缩的男孩子了,遇事没有主见;另一种可恶的是下流粗野,还自以为挺有吸引力的无赖。说到实处,我们最喜欢男孩子的是他们博大的胸怀,还有温柔,我们希望他们只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和顺一点,在人多的时候坚毅一点,哪象你,挨了点打就告饶。”孙凯帮夏雪涛道:“我们是不和你们一般见识,让着你们,真以为怕了你们?你们才软弱呢,动不动哭鼻子,又怕热,又怕冷的,娇气得不行,动不动互相着还弄些个小别扭,起因不过全是些个小事。”任蓓听了驳道:“你们男孩子就好吗?你们有很多人不知出于什么品性,还自称是什么社会人,见人不爱说真话,虚头巴脑的,而且还爱卖弄,有时候几个人在一块闲谈,勾心斗角,互相扯皮,讽刺,表面上看好象含而不露,实则我们女孩子一眼就能看透。你们每个人说话总认为比对方强,一点也不谦虚,各自以为在谈话中都占了上风,自以为把对方愚弄了,而且还把这场景在事后津津乐道地说给人听,好象是什么伟大的事似的,其实呢,欺骗和高傲的谈话根本就无所谓谁比谁高明,结果只是暴露自己恶劣的品性和习气。我每每看到你们在一起互相揭短,互相敌视,互相的不服气就为你们感到悲哀,感到可笑,你们这样的男孩子永远不会打动我们女孩子的心。”孙凯急道:“你可是说我吗?”任蓓白了他一眼,道:“你要真是那样的人,我理都不理你呢,还能和你说这些个。”孙凯听了这话方笑道:“这才是夸我好呢。”曲冠英道:“别美了,不说你说谁?只是人家任蓓含蓄,不和你一般见识。”女孩们听了笑道:“这可不说着说着就来了。”张猛打了曲冠英一拳,道:“真没出息,又让人抓了短了。”女孩们更笑,一齐拍手道:“了不得,这个还动了手了。”
傅蕾笑罢道:“我们女孩子对诚实问题最是敏感的,有个哲学家说女性有欺骗的天性,那么就算他说对了,但会欺骗人的人对别人的欺骗警觉最高。我们女孩子的直觉就比你们强,你们装出诚实的样子只能骗年幼无知的女孩子,对我们或许一时得逞,但很快就会暴露,假的永远真不了。我们感情或许软弱,理性或许不如男人,可那是跟优秀高尚的男人比,和你们比,我们比你们强。”曲冠南道:“我不同意,人总有好有坏,你不能自己讨厌某个人就产生不恰当的偏见。”任蓓道:“你说的不对。”曲冠南道:“她的话就是由于一种偏激的感情吗。”傅蕾笑道:“算你对还不成,我真是恨铁不成钢,你们什么时候能长成男子汉呀。”听了这话,男孩们都不吭声了,无人再能应答。
叶清淑道:“你们别总是情了爱了的,还不太早了点吗?读不好书,一切都会成空的。我还是那句话,赵主任总体上还是对的,如果没有他压服着,那学校还真乱了套呢。你看看咱们学校哪有外来的小地痞来捣乱?还不全是他的功劳?再说他天天七点没到就上班,晚上回去的也晚,工作多负责。”彩芳听了也反驳不了,哼了声低了头。夏雪涛道:“反正粗暴地压服总是不对,我们又不是小孩子,总管我们那么多干什么?”任蓓道:“行啦,叶清淑说的对,学习是最重要的,守纪律也是应该的,我是干部,我也得维护这个。”夏雪涛道:“我真不爱只读书本上的书,我什么时候能用全部时间去读自己爱读的书呢?”叹了一声又道:“我们又不是机器,象个齿轮似的转个没完,要不是我爸,我妈看得紧,我还能多看许多好书呢。”曲冠南道:“得,真那样你还考不考大学了?”孙凯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读不上大学也没什么了不起,哪行哪业不养人。”张猛道:“太对了,这方面不行不说明那方面不行,人不能一棵树上吊死,自己应按自己的条件去选择的,够不上的硬去够,更蠢。”傅蕾道:“张猛说的也对,人应该活得舒心适意,没必要自寻烦恼。我们学校有一个连考了四年了,越考越不行,人也快变傻了,四、五年的只翻这几本书,大好的青春也真是浪费了。”说到此大家都有同感。张猛,曲冠英,孙凯都说考不上都另寻生路,绝不再遭那个罪。彩芳拍手笑道:“别人成,曲冠英是甭想了,哥哥不如弟弟,你爸,你妈也跟着羞呢,真考不上,你看他们让你复读不?”曲冠英低了头,道:“越逼着越考不好。”夏雪涛道:“这可就见了自由的伟大了。”
一直没太言声的云龙此时也走过来插话道:“自由也得看什么样的自由,自由不意味着不负责任,刚才人家叶清淑说的对,我们不能只图眼前快乐,一点不愿吃苦,那样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大家奇道:“咦,这个人还说起这话了,这可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自己闹的比谁都不象,现在反教训起人来了。”彩芳见说的人多,也打不过来,替云龙争辩道:“我们才不那样呢,我们常鼓励着好好学习,一起玩笑也是闲着的时候,能在一起也不用惦念了,要生拆开了,才真失了魂呢。”大家见彩芳这个胆量,什么话都敢说,也真没人能驳她。云龙见彩芳这时候能听进去话了,忙又道:“彩芳,你以后真就象说的这样吧,别再闹了,家去我听你的就是了。”大家听了又笑:“真成了一家子了,连私房话也不避人了。”
说到崔京华,孩子们都来了气,彩芳道:“你瞧他那小样,一脸子的神圣,可一见了我们叶老师,又猴精地一样,满脸地堆笑,见了我们,又象圣人了,拿腔作势的,真烦死人了。”任蓓也道:“可不,有次我想和他说句话,他只哼了一声,连理也没理我就过去了,臊得我差一点钻到地缝里去。能写诗也别那个骄傲法呀,真怪的我们老师还看上他了。”傅蕾道:“有学问的人都那个样子吧,心里想的事情多,自然无关的事就不注意了呗。”韩小娜道:“可礼貌总不能失去吧?”曲冠英笑道:“看看你们,还管起老师的事来了,你们能管得了吗?”任蓓气道:“去去,我们关心自己的老师,与你什么相干,一旁听你的下巴磕去吧。”孙凯道:“那你们还不帮帮自己的老师,弄他出个丑?”任蓓摇头道:“我们可没你们那么多坏点子,再说老师比我们大好几岁呢,什么不懂?还要我们帮?弄不好反倒添乱子,只是我感觉他对我们这样,他对我们老师弄不好也有几分假呢。”傅蕾道:“反正我们也给老师提过醒了,再也不好帮了。”彩芳听了气道:“光提醒不顶用,他要是敢骗我们老师,我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大冬天里弄光了扔到湖里去淹死,冻硬了送到学校生物室去做标本。”大家听了笑道:“还是彩芳狠,他听了这话只怕再不敢了。”
曲冠南,夏雪涛两个一直没吱声,各想各的心事。夏雪涛往日里赞的最多,现在同学们不喜欢的多了,他也拧不过。曲冠南可不象几个女孩子那么想,他观察的最细,想的最多,心道:“大人的事还能象你们小孩子想的那样,我们老师要是自己无意哪还能让他来,还收他的花。”想虽想,自己的心思不能让同学们看透,闷闷不乐地干坐无语。
又聚了会儿,七嘴八舌地说了阵儿其它的话,孩子们便散了。出得校门天已经黑透了。叶清淑的车子没了气,黑天里也没地方打,因孙凯和她家近一些,加上天黑,大家便让她坐孙凯的二等车,然后挥手告别,各骑上自己的车子去了。
孙凯平日里也陪叶清淑走过,小学时便在一个学校,也很熟,并不拘谨。到了叶清淑的家,叶清淑让孙凯上楼坐坐,孙凯推托不去。正说着,叶清淑的母亲正好回来,见了两个人便黑了脸。有这个年龄的女儿,做母亲的最担心这个,对孙凯便没有好脸色,斥女儿道:“怎么总回家这么晚?今天不是不补课吗?”叶清淑道:“放学在学校和同学们说了会儿话。”她母亲道:“你车子呢?”叶清淑道:“坏了,大家让孙凯送我回来的。”她母亲拉了女儿便上了楼。孙凯咬着牙,差点嘴唇都咬破了,一时恨得也迈不动步了。叶清淑过了会儿向楼下一望,见孙凯仍站在那,着了急,撒个谎便跑下楼来,对孙凯道:“你别生气,我妈她误会了,她刚才去学校找我,扑了个空,心里不高兴。”孙凯哼了一声。叶清淑求道:“你回家吧,让不别人看见了再告诉她,更了不得了。”见孙凯不吭声,自己也不好走,便陪着站着。
孙凯和叶清淑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孙凯抬头望着叶清淑道:“我,我们从小就缺少一种文明的熏陶,缺少与异往的教育,到现在我也不知应该怎样对待你,也不知道该怎样对待我自己。我们的上辈,不论是工人,农民,干部,还是有相当文化知识的人,他们对男女关系的理解是多么地肤浅,是多么地可笑。女孩子被警告不要同男孩子随便来往,如果来往了他们就会莫名其妙地不舒服,还用种种方式来干涉,有的人甚至不惜动用武力。不要笑话我,我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人,我也看到我姐姐经受过什么样的生活,二十多岁了,天黑了就不让出门,谁来请也不行。我们男孩子从这种环境中得到了什么?压抑!压抑!压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想是天真烂漫的少年生活过去后,我们就变得呆滞,无聊,毫无可爱之处,在失去了天真纯洁之后,我们没有得到新生活所应有的知识和情感,我们不得不延续我们的父母所经历的生活,封建,守旧,空洞,无味,难道一生只与一个异性来往过的人才是纯洁的吗?”叶清淑道:“孙凯,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孙凯气道:“为什么!难道你没受到伤害吗?你妈她看我的那极度怀疑的目光仅仅伤害了我吗?我喜欢和同学们在一起,喜欢和你们说话,交换我们对周围事情的看法。我们在一起玩,为什么一定要谈情说爱!我们为什么要被别人怀疑要做坏事?他们没有权利不信任我们,更没有权利来干涉我们的友情,没有权利压制我们一切美好的渴望。”叶清淑急道:“我不许你说我妈妈的坏话,她总是妈妈,她整天为一家人忙碌,从不抱怨,怎么说她也是对我好。”孙凯气道:“你这个小孝子,十足的小糊涂虫,我怎么把自己的心事说给你听了。他们都有值得我们尊重的地方,可在许多方面我们仍不得不蔑视他们,而且要背叛他们,他们要为他们错误的观念和行为付出代价,他们要受到惩罚。”
叶清淑看着黑暗中孙凯亮亮的眼睛,惊道:“你要做什么?”孙凯走近了道:“我要吻你一下。”叶清淑吓得向楼洞里退去,惊道:“你,你不能”孙凯不知哪来的一股虎劲,一下子把叶清淑拉到怀里。叶清淑挣扎着小声喊道:“你放开我,放开我。”孙凯道:“我要让所有的人知道,不是情人之间才可以接吻,一件事情总有多种含义,这不是吻,这只是喜欢。”叶清淑不知所措地哭起来,道:“孙凯,孙凯,你不要这么对待我,不,绝不允许你,你放开我!”孙凯道:“你告诉我,你讨厌我吗?”叶清淑急忙摇头,道:“可你不许吻我。”“不,这是尊重,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发自内心真诚的喜欢。”孙凯急速地在叶清淑的小嘴上亲了一下,自己也哆嗦起来,他也哭了,道:“叶清淑,我不是要伤害你,你要是恨我就打我吧。”两个人抱在一起哭,半天里叶清淑醒转了,方才推开孙凯,急忙向楼上跑去
过了几天,孙凯找了个机会私下见了叶清淑,说有话说。叶清淑红着脸道:“你简直就不要脸,你是个坏蛋,你还有脸说什么?”孙凯道:“我发誓一辈子也不向任何人说这事,就是砍我的头我也不会说的。”叶清淑道:“就这事?”孙凯道:“就这事,再没别的了。”叶清淑摁了一下他的脑门,气道:“你敢透一点风出去,我非让彩芳她们杀了你不可。”孙凯笑道:“干吗让别人动手,你自己干什么去?”叶清淑道:“我们女孩子的事,你们臭小子管不着。”孙凯道:“好,欧阳彩芳的话你也说了一句,这样最好,蛮横一点也是可爱的。”叶清淑又红了脸,气道:“你再保证一次。”孙凯举起手:“对天发誓。”叶清淑道:“不念完大学我是不会谈恋爱的,你自己不许瞎想。”孙凯道:“你还不信我吗,打小我们就认识的,只有我怕你们的份,怎么能欺负你。”叶清淑又叮嘱了几句,方才一块石头落了地,她自是谁也没有说了听,女孩子家总有女孩子自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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