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袁珏伤垂下眼睑,如扇长睫在眼眶下投射出阴影。
“我们尽快动身去找推背图吧。”
“说起这个,我在国师府的时候听到了一些东西,他们多年来一直寻找五行之力的下落,最近有了眉目。”
李恩又看了眼门外,靠近袁珏伤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听说焦尾琴在钱塘,玉皇山兰花谷。”
门外脚步声由近及远,二人刚刚重新坐好就听到门口小丫鬟的声音。
“李公子,我们家小姐又发病了,老爷叫您去看看。”
“为何叫我去?”
“老爷说您这方面有经验,请您务必帮忙。”
屋子里沉默了一瞬的时间,袁珏伤方又开口。
“好,我这就跟你去。”
李恩一把握住袁珏伤的手腕,“宋老爷可能知道了什么,难保不是陷阱,这里离洛阳不远,我们还未脱离危险,尽快离开才是上策。”
“宋老爷之前就把宋小姐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我来看你之前特意去宋小姐院外看过,确实有问题。”
“什么问题?”
“宋小姐是宋老爷的独女,年芳十七,本来已经许配了人家,几个月前突然患了急症一病不起,所有大夫都查不出病因,而且极度畏光,因为后院有大树遮挡经常不见日光,宋老爷才把她移到后院去了,你现在这间房是宋小姐原本的闺房。”
“怪不得。”李恩心里的原来的疑惑解开了,又冒出了新的问题,“到底什么病查不出来?”
“查不出是因为那根本不是病。”
李恩秀眉皱起,声音坚定不容拒绝,“我跟你一起去。”
由不得袁珏伤阻拦,李恩先一步推门出去,让小丫鬟领着往后院走去,袁珏伤紧步追上,三人往后院而去。
宋府是一套三进的院子。
李恩所住的是第二进院子的西厢房,院子中种着许多梨树,院子两边分别是东西厢房,后面一排正房,穿过正房就来到第三进,先是一个小院子,左右两边各种着一颗参天皂荚树,而宋小姐所在的后罩房就隐藏在大树的阴影下。
本来早晨暖意洋洋,可是一到第三进小院子几人都觉得浑身发冷,头顶密密麻麻的树叶把阳光全挡在外面,院内院外好像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后罩房上方笼罩着一层淡薄的妖气,天伤剑在腰间不住晃动。
二人等在门前,小丫鬟上前敲门。
“老爷,李公子李小姐都来了。”
“李小姐怎么也来了?不是让她卧床休养吗?”宋老爷语气中带着不悦,但更像关心。
“宋老爷,我没关系,也许小姐的病我也能帮上忙。”
房内沉吟片刻,才又道,“好吧,都进来吧。”
话音刚落,门从里面打开了,门里左右各站着一个丫鬟开门。
房里的妖气比外面重的多,像瘴气一样弥散在房里,还有一股恶臭从房间深处传来,二人刚踏进去就有一只老鼠飞快在他们脚下跑过,小丫鬟吓得大叫一声跳起来,旁边开门的两个丫鬟却司空见惯,毫无反应,眼神呆滞。
宋老爷瞪了小丫鬟一眼,她赶紧安静下来。
袁珏伤走到宋老爷面前,他坐在一张大床边,床上用厚重的纱幔围了几层,即便如此也挡不住恶臭传出来。
“你们都出去吧。”宋老爷屏退左右,三个丫鬟退出去,把门牢牢关上。
“宋老爷找我有什么事?”
“李公子,算了,我也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姓李了,我知道你们从那山中能跑出来一定不是普通人,小女这病也许你们能治。”
袁珏伤眨眨眼,“宋老爷什么意思?”
“非要我明说吗?你们的行为动作根本不像兄妹,我家里有妹妹,知道兄妹间相处起来是什么样子,就算当着外人男女有别,兄妹间总是有一些小动作小表情,你们故意保持距离,反而引人怀疑。”
宋老爷按了按太阳穴,舒缓了一些疲劳,继续道,“还有,你们来的那座山上,根本没有强盗山匪,知道为什么嘛?”
“为什么?”
“因为山中有恶鬼,根本没人敢去,别说晚上了,就算大白天也只有中午阳气最盛的时候才有人敢上山砍柴打猎,你们大晚上从山上跑下来,还用我多说吗?”
李恩上前道,“不用了,宋老爷眼明心亮,我们竟然还刻意隐瞒,现在看来是自作聪明了。”
“我不管你们是谁,有本事从恶鬼手下逃脱,说不定也有办法能救我女儿。”
“我能撩开帘子看看吗?”
李恩上前问,宋小姐刚刚病发,现在床内定是一片狼藉,袁珏伤怎么说都没有李恩方便。
宋老爷点点头,袁珏伤后退到门口,李恩撩开几层纱幔,一位大汗涔涔的女子躺在床上,眉目间的英气竟然与李恩些相似。
她身子干枯皮肤发黑,眼神涣散无法聚焦,消瘦的如同枯树,根本看不出只有十七八岁。她病发后身子奇怪的扭曲,嘴角还一直往外吐白沫,除了印堂发黑外,这症状怎么看怎么像羊癫疯发作。
“像是羊癫疯。”
宋老爷心疼的看着女儿,“大夫也都说像,但脉象什么全都正常,治羊癫疯的药也试过不少,可是一点用都没有。还请过和尚老道来念经,也没有效果。”
“小姐是何时病发的?”
“三个多月前,一天早上起来丫鬟们伺候她梳洗打扮,正梳妆的时候突然口吐鲜血,然后倒地抽搐,之后每隔几天就会发作一次,还不敢见日光,一看到就躲。”
“那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没有啊,小女一向懂事听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平日就是做些女红刺绣,再就是看看书,赏赏花,没有发生什么事。”
李恩思考了一会儿,“我听说宋小姐已经定亲了,对方是什么人?”
宋老爷看了一眼袁珏伤,“是白员外家的公子,是个读书人,平时知书达理挺守规矩的,之前常来看我女儿。说来也怪,在小女病倒后没几天白公子也病倒了。”
李恩心中大约有了想法,赶紧追问,“跟宋小姐的病一样吗?”
“我之前几次想去看他,但每次都见不到人,还挪到后院去养病了。我觉得白员外是故意不让我见他,就派人去找给他治病的大夫打听,他说白公子没什么大病,只是身体虚弱,气血两亏而已,我也就没放在心上。”
“是不是久治不愈?”
“是啊,这都几个月了也不见好。”
“那每次白公子看完宋小姐后小姐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什么异常,对了,病发前几天她说有轻微头痛,不过小女自小体弱多病,大夫说一时受了风,吃了几服药就好了。”
李恩点点头,“我明白了,宋老爷不用着急,我看小姐的样子暂时性命无忧,您若是放心,我们二人这几天访查访查,应该能找出症结所在。”
“是不是?”宋老爷正说着见女儿动弹了一下,怕她听到,重新将纱幔拢好,招呼李恩袁珏伤到另一边,压低了声音问,“是不是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二人不语,面露难色。
“你们直说,我受得了。”
李恩才点点头,宋老爷踉跄后退几步扶住桌子,面色惨然。
“我造了什么孽竟然招来这种东西。”
“您不用自责,不一定是您招来的。”
宋老爷大惊,“什么意思?”
“暂时不方便透露,您先等一等。”
宋老爷突然握住李恩的手,目光炙热,李恩生出了一种多年不曾有过的感觉,有一股热流从宋老爷宽厚的手掌传到李恩手心。
“你们一定要救我女儿,就是豁出我的命也要救她。”
李恩和袁珏伤离开小院,回到宋小姐的闺房。
“我看宋老爷是拿你当女儿看了。”
袁珏伤猜出来宋小姐和李恩可能有些像。
“可能是吧,宋老爷帮过我们,我们也帮他一次,当是还个人情。”
“你刚才不是说要尽快离开吗?”
“所以我们尽快抓住作祟的妖怪,就能尽快离开了啊。”
“好吧。”袁珏伤轻笑一声,觉得她自己口是心非,又问,“你刚才发现什么了吗?”
“宋小姐那样是被妖气侵体的表现,并不严重,如果有妖怪故意害她不至于拖了几个月,我觉得宋小姐是不小心中了招,问题可能出在那个白公子身上。”
“刚才宋老爷说他那女婿挺守规矩的。”
“也许金玉在外败絮其中呢?我认为是被妖怪缠上了,日日吸他的阳气精血才会导致气血两亏,宋小姐跟他接触多了也被妖气侵体,加上身子本来就孱弱,所以反应才会这么强烈。”
“会是什么妖怪?”
李恩眨眨眼,睫毛翘起,“宋小姐畏光。”
暂住宋家[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