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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愧疚[1/2页]

临渊记 三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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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景流产?这是哪里来的消息?你们如何知晓?”
      “这……”
      侍卫看着云渐,又转头望向燕承,不敢答话。
      “说吧,无妨。”
      “是。”
      昨夜,电闪雷鸣了整整一宿,终于在天明之前,嘀嘀嗒嗒地停下了雨声。
      天边泛起的白光,映亮了飘散云朵,青黛的颜色。
      微山湖的水满,轻柔漾起了圈圈涟漪。
      呜咽风声,穿林而过。
      燕承仰头,遥望天色,一时有些出神。
      快日出了,秦淮河的水,大约也该涨潮了。
      “沐景流产,云泽大怒,先后毒杀贤妃,杖毙宫中仆从数百人,声势浩大,在魏京已传得沸沸扬扬。”
      “贤妃?那高家如何?”
      “回乡途中,偶遇马匪,阖府丧命于官道之上。”
      偶遇,马匪,官道……
      这侍卫倒是真会说话。
      云渐皱了眉。
      燕承见状,反倒温声开解:
      “如若是我,大约也会气昏了头,大开杀戒的。”
      “杀不杀的,无关紧要。”
      云渐摆摆手,显然全不介意。
      “此事,对高家、对贤妃毫无益处,他们为何要自寻死路?又或者说,到底是谁,非要激怒云泽?有何后手?”
      她略一思索,也不纠缠因由,转而又问道:
      “可还有其他消息?”
      “皇城司曲副使领了禁军南下,不知是来江北解围,还是接应长公主。”
      不知?
      云渐扬眉一笑。
      “哦?曲大爷既如此余暇,看来夺取襄阳一事,已尘埃落定。”
      话音一落,她又冲燕承抱了抱拳:
      “无意冒犯。”
      白衣渡江,一夜夺城,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此事,在齐国疆域,本是封锁消息,严禁外传的。
      而她,却可窥斑见豹,轻易猜个通透。
      好在端王确是个温和脾气,依旧笑意吟吟:
      “各凭本事,无妨无妨。”
      两人嘴上客套,心里却不知转过了几个弯弯绕,一来一往间,又将那微末的刺探之意,稳稳推了回去。
      云渐心里很清楚,既是调动禁军,势必人数不多,曲九又不善行军,更长于隐匿形迹、探听消息,此来,必定是为了接应她北归的。
      不如,再从潇湘馆内,联系一二。
      她主意一定,又转头问道:
      “夜里一番混战,境况如何了?”
      侍卫又看了眼燕承,见他点头,方才恭谨答道:
      “宫中戒严,四处加强巡卫,非圣旨不许进出。苏?龇钫偃牍??蛩巡恫涣Γ?皇ド显鹇睿?芰苏仍稹U饧溉眨???崤挪槌侵写笮〗窒铮?檠槿硕∩矸荩?蜒暗肚埂酢酢!
      “燕瑾还能下诏?病情究竟如何了?”
      此言,问的却不是侍卫了。
      燕承挥了挥广袖。
      “你辛苦了,先退下吧。”
      “王爷……”
      “下去。”
      “是。”
      侍卫们也都极有眼色,转瞬,便退出了十余丈远,长刀却仍紧握手中,隐隐露出锋芒。
      燕承无奈摇头。
      孟十一在此,便是万千警备,又有何用。
      只不过……
      十一觉察他的目光,回以冷眼。
      腥红的光芒,仿佛某种尖锐戾气,掠人鼻息。
      “咳,那个……父皇的病情,近来有了些许好转,神志清明,尚可言事。但据太医院所言,此番若是再昏迷过去,往后……不大好说了。”
      “所以崔家急着立储?”
      “正是。”
      “此事,燕夕可知晓?”
      “崔皇后手段了得,把持极严,应未走漏风声。”
      云渐默了默,只觉得哪里不对。
      “那燕夕,为何要抓我?”
      燕承不解其意:
      “若捉得丹阳长公主,堪称本朝首功。”
      “但,若是以言下情形,急于盛名,又有何用?燕夕向来谋定后动,此时竟不急于夺嫡一事,必有后招在手……”
      云渐三言两语,直将燕承说得背后发凉。
      “崔家或者大内,必定是有燕夕的人马,宜尽早筛查。苏?霭殉纸???缫烟??嘞Γ?藜业母??俺欠溃?哺米急敢欢?!
      “为防万一,你也该绸缪后路,谋划出京一事。”
      “竟至于此……”
      燕承长于宫廷,从未真正与燕夕交手,自然不知厉害。
      云渐却只是微微一笑,风轻云淡。
      “燕夕,可是坑杀屠城,还要念佛超度之人。”
      “王爷莫不是,还指望他的慈悲?”
      怕是会要命。
      燕承摇了摇头,半晌没再吭声。
      诸事纷杂,皆需审度,云渐自有立场所在,也不见得设身处地,为他着想。
      但如今,既是要争一争,许多谋划,自是宜早不宜迟。
      他也该早做决断。
      见他闷头盘算,早已神游天外,长公主也不打扰,先等了片刻,忽地冷不丁发问:
      “听闻燕夕座下七大护法,有一位从未露面?”
      “是,在下也不曾见过……”
      “那青莲的武艺,倒不像个豆蔻少女。”
      “是……”
      “本宫身边那奸细,果真是埋藏极深。”
      “那是……咳咳,咳……”
      燕承话已到了嘴边,好在回过了神,险些没咬断舌头。
      而云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独狼般的眸光,甄别着他的每一分表情。
      哪里还有半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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