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着其他下人才好。
“郡主,有事禀报。”暗卫从门外现身,他的进门带来了一股寒气,冬渔瞪了他一眼,又赶紧上前将门掩上,“有包打听的消息了。属下日日在城隍庙搜寻线索,听得一个要饭的花子说,那包打听原也是混迹在他们之中的,只是从三个月前便消失不见,他的家当却都没带走,只怕是被人劫走了。”
林弦歌合目沉思:“你的意思是,有人要与我们或靳家作对?”包打听消失得太过巧合,沈长渊刚刚将此事告知与她,人就立刻不见,实在是有些古怪。
“郡主,恕属下直言。”暗卫低下头,似乎是思索了许久才出口道,“此事都因沈家少爷而起,郡主不如去询问一番……”
“他如今不在。”这条路子林弦歌并非没有想过,只是自他离去那日之后,那枚哨子就仿佛失去了作用,无论是沈长渊还是寒光,都不再出现。尽管心中有些不适,但思来想去,沈长渊与自己本就是没甚关联的两个人,能给自己一条线索便已是极大的帮助——说白了,林弦歌是极度骄傲的,她自然不肯再主动去找沈长渊的下落。
见她如此说,暗卫也不好再劝,只得说自己明日再去打听。一夜无话,林弦歌同样也一夜无眠。
第二日,众人齐聚荣景堂之时,老王妃的话果然与林翰飞前日所言相吻合。其时众人皆聚在一起说笑,林丝竹与林骏德两个小孩子也在主厅中跑来跑去玩得欢畅。老王妃面色慈祥和蔼,看着两个孙子孙女一会儿,这才开口道:“过几日,北狄使节要来京城朝贡,我想着宫里头定会有场宴席招待贵客,咱们家的这些女儿们,自然也是要去的。”
她话音方落,低头啜了一口茶水,便见屋里头的女眷们神色各异。按品级说,若是宫宴,老王妃自然是要去的,王氏已死,江夏王府自然要由陈侧妃携众子女前去,而几位姨娘夫人则身份太低,没有出席的资格。
林乐仪倒是来了精神,她今日着一身银灰色缎子的披风,头上却点缀着梅花样子的珠钗,耳坠子也是同样的花型,本就身量娇小,这么一打扮更是有几分弱柳扶风、小家碧玉之色。若是寻常宴会也便罢了,宫宴上往往都是些达官贵人,林乐仪虽说年纪比林弦歌还小上几月,但女儿家的婚事只早不晚,终究也是到了要相看人家的时候。往日她还计较着自己是个庶出的,但眼下林管彤已经不顶用了,府中只剩林弦歌一个嫡出女儿,未必就没有她出头的时候。
思及此,她娇笑一声靠到老王妃身边:“那我们几个定要好好打扮一番,不能丢了祖母和咱们王府的脸面了。”
一旁的鸳鸯却是嗤笑一声:“想来三小姐也是到了出阁的年纪了,不过是场宫宴,这么急着争奇斗艳的,岂不失了身份?”
她素来说话直爽,不顾脸面,众人平日只当做没听到,又有林弦歌解围,其他人也就不当做什么大事了。可今日钱姨娘也在此,当场便黑了脸色道:“鸳鸯夫人这是哪儿的话,正经主子说话,哪有你一个侍妾挤兑的份儿?”
鸳鸯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瞥了她一眼,鼻腔里哼了一声,便不再搭话。老王妃也无意去管她们几个之间的明争暗斗,只携着林弦歌的手,笑道:“弦歌丫头,你三妹妹说得也不错,我看你平日里是个极素淡的孩子,宫宴却马虎不得。福儿,把东西送上来。”
福儿得令,很快便从内室中捧出一个红木匣子来。打开来看,只见匣子里头是一套衣裳,众人看时无不啧啧称奇,那是套海棠色长袭纱裙纬地,上头搭着的是白梅刺绣锦缎小袄,边角缝着柔软的兔毛,另有海棠色的玉珊瑚簪子并白玉耳坠子一副,显见得是套极隆重的装扮。
林乐仪看得两眼发直,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老王妃对林弦歌的宠爱并非一日两日,她身为庶女,总是无法有什么异议的。
“这是我上个月托京城中有名的衣裳铺子替你做的,本想着过年时给你穿戴用,眼下有宫宴,也就提前拿出来了。”老王妃意味深长道,“弦歌丫头,你也不小了,该为自己好好打算。”
她话中的意思林弦歌并非读不出,只是,盛装出席,“恰巧”被北狄完颜真瞧见,“一见倾心,天赐良缘”,被当作一个华美的礼物送往异域……她面上只淡淡地笑着应下,心头却是一片寒凉。
第四十章 北狄来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