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飞逝的街景。
关立景却是直接，“他走的时候没跟你说一声？”
乔以汀几乎没有犹豫的问，“他去哪了？”
那边说，“他回河滨了，外婆病重，他急着赶了回去。”
乔以汀看了眼时间，这会他应该已经到了。
周施回到河滨舅舅家，外婆看见他回来，高兴的笑了下。
一屋子的人却开始哽咽。
外婆九十岁高龄，几个疼爱的小辈也都赶了回来，在一家人吃了晚饭后，安静的走了。
外婆一辈子生活在河滨，后事就按照她生前要求的，在河滨办。
席宴和关立景也赶了回来。
办完事，河滨下起了雨。
三人坐到一起，提起往事。
那时候在河滨生活的两年，如今光是回忆都觉得难得。
公司忙，关立景接到段恒的电话离开了。
当晚走后，席宴问周施，“这几年还想着她？”
周施手一顿，突然很想点一支烟，犹豫了下，还是忍住了。
他没否认，席宴就明白了。
乔以汀读大一那年，周施出国了，在这之前，有天晚上他找到他，喝的一塌糊涂。
酒过三巡，开始自我否定，说出的那些话都有点不像他了，平时多热烈骄傲的一个人，哭的不成样子。
席宴后来才知道也就是在那天他骑了八个小时的机车到南江去找她，结果却是被她的话伤到遍体鳞伤。
那天周施跟他说了很多，事过多年，他都已经忘记了，唯有一句，他记得清楚，他说，我原本不打算放手的，但是输就输吧，其实做她的骑士也可以啊。
他当时听完甚至都不能理解，那么骄傲的一个人醉酒后把自己卑微到尘埃里，竟然只是为了那个人的几句话，且在日月变迁之后，他仍初心不改。
“她也在南江？”席宴问出这句话时，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周施默了下，轻轻嗯了一声。
“乔以汀何德何能得周少爷青睐多年还不自知。”席宴叹气，“好学生的脑子只会读书？”
周施轻笑一下，说，“也许吧。”
第二日，席宴回了九塘，周施去送他。
这两天河滨雨落个不停，席宴回去后，他撑着伞一个人走在老旧的街道上，附近在拆迁，围起了铁皮，熟悉的巷道里灰尘淹没了过往的青春。
河滨二中还是老样子，只有墙体几处斑驳。
门口的保安大叔换了人，那时候河滨进入隆冬，每每下午放学见到他，都会问一句，“小伙子，又等那个小姑娘呢。”
在那个学校明令禁止早恋的学生时代，大爷早已看透了他的心思，再后来，看见他，周施总是挠挠头，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笑。
学校下课铃响了，人群涌出来，他才抬步离开。
乔母看见他的时候，愣了一下，许久才反应过来。
周施倒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撑着伞走过去，喊了一声，“阿姨。”
十梓街被拆了，乔家搬到了河滨二中附近，小区虽然不大，但是乔禹读书方便很多。
乔母请他进门，周施收起伞放在门口。
“喝点水吧。”乔母倒了水给他，“请坐。”
周施接过水坐下。
乔母看了一眼时间，乔禹应该还要一会才回来。
于是拿了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开口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问的应该是他什么时候回来河滨的，周施如实说，“前天。”
“这些年，一直在国外？”乔母又问。
“没有，回来几年了。”他轻声说。
乔母点点头，又问了句，“现在在九塘？”
周施顿了下，抬头看向她，说，“在南江。”
果然，话落，乔母脸色微变，“你也在南江？”
周施点头，然后缓缓开口，“我知道她也在南江。”
沉默片刻，乔母突然起身，朝他微微颔首，“我们家汀汀之前如果对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都是我的错，你别太恨她。”
周施愣愣地看着她，一时不知所措，又听她继续道。
“我们家的情况特殊，从小我把她教的比较自私，她说话难听，都是被我影响的，脾气不好，也怪我平时对她太冷漠，所以，即使她做了什么让你难过的事，也都是怪我，不要恨她。”
当年那些事，她后来都知道了，他是个很好的孩子，善良热心，那时候在海边第一次见到他，男孩子善良的帮她搬箱子，直到后来她才知道他是汀汀的同学。
读大一那年，乔以汀十一假期后回来过一次，晚饭后，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那是乔母第一次看见她哭。
即便那一年，家里负担不起提出让她辍学的时候，她很难过，但还是咬着牙没在她面前落泪，站在房间外面，却不敢进去问她一句，发生什么事了。那一刻，乔母觉得自己这些年对她太冷漠了，甚至连句关心的话都不敢说出口，直到后来，里面慢慢停止了哭泣声，她才推门进去，看到她手里攥着一辆机车模型。
她想到了那个男生，他们读书时经常出现在巷子口的男孩子，好像从那些事故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乔母后来又去以前做工的地方打听过，老板的儿子应该是他的堂哥，说他去了德国留学。
乔母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什么，那天之后乔以汀便很少再回河滨。
周施与她对视一眼后又垂下眼，轻声说，“阿姨，乔以汀不是个自私的人，她是个很好的女孩，甚至优秀到我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她。”
乔母瞬间红了眼，“你还在喜欢我们家汀汀....”
周施点头，深吸一口气说，“我应该比您想象的还要喜欢她。”
乔母抬眼，微微点头，“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了，请你不要没多久就离开她。”
周施点头。
乔母红着眼眶说，“她从小就没有人可以依赖。所有的苦都是她自己承受，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帮我做事，那时候我们家庭支离破碎她小小年纪自己扛着，但是我看得出来，这些年你都在她心里面，所以，你要一直在她身边。”
周施语气坚定，“我会的，阿姨您放心。”
乔母又道，“我这么跟你说你可能压力很大，但是我没办法，我不可能一直陪她。”
周施点头。
乔禹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门口放着一把黑色的雨伞。
拿出钥匙，打开门，家里并没有客人，只有母亲一人在厨房忙碌。
看见他回来，乔母笑着说，“你姐姐一会就回来了，你去接她。”
听到姐姐要回来，乔禹高兴坏了，放下书包说，“我这就去接她。”
乔母连忙说，“你先给她打个电话下车了没有。”
乔以汀回来的匆忙，去医院换了药才决定回来，买票的时候，就只剩下傍晚这一班车。
她在南江等了他两天，最后还是决定回来找他。
当年分开的太匆忙，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有些人啊，得以再次出现，是岁月给了第二次机会，抓紧了就不能再放手。
第28章 抓紧了就不要放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