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汀下车的时候雨停了。
乔禹在车站门口等着她,看到她,高兴的跑过来,接过她肩上的包。
乔以汀为了不让他和母亲担心,把胳膊上的吊带取掉了。
额头上的纱布也换成了创可贴。
却还是被细心的乔禹看出异样,“姐,你额头怎么了。”
乔以汀笑了下说,“我不小心撞到了,没什么大事。”
乔禹却皱起了眉,她眉骨上贴了两片创可贴,那伤口一定不小。
但他没有多问。
回到家,乔母已经烧好了饭菜。
乔禹进门时把门口那把黑色的雨伞拿了进来,随口问了句,“妈,今天家里来客人了?”
乔母拿着汤勺的手一顿,下意识看了一眼乔以汀,才轻轻嗯了下。
乔禹放下乔以汀的包,去洗手,路过餐桌时,又问了句,“谁啊,他的伞落下了。”
乔以汀视线落在门后的黑色雨伞上。
乔母放下汤勺,说,“周施今天下午来了,那把伞是他的。”
这句话是说给乔以汀的。
乔以汀愣了下,很快神情又恢复如常。
似乎早有预感,他会来。
乔禹洗了手走过来,看到桌子上的菜说,“妈,你偏心姐,全都是她爱吃的。”
乔母还没说话,乔以汀先开了口,“平时你想吃什么妈就给你做了,我还没说偏心,你倒先委屈上了。”
她的语气难得轻松,没有往日的拘谨。
乔母顿了下,也跟着笑说,“平时做的都是你爱吃的,你姐难得回来一趟。”
乔禹笑着给乔以汀夹菜,“我才觉得委屈呢,姐,你以后不忙的话经常回来吧。”
乔母闻言也看向乔以汀。
乔以汀喝了口汤,说,“好啊,我刚调到普外,没有急诊室忙,以后会经常回来,监督你学习。”
乔禹听到她调到普外,很是兴奋,“姐,你升职啦。”
乔以汀抬头看一眼激动到站起来的少年,说,“还没,只是不在急诊科了。”
乔母又盛了勺汤给她,“别让自己太累了。”
乔以汀没说话,微微点头。
乔禹拉着凳子坐到她身边,“姐,你放心工作,我的学习不用你督促,妈我也会照顾好。”
乔母看他一眼,“你妈身体好着呢,你好好读书就行,向你姐努力。”
乔以汀拿着筷子的手僵了下,这是母亲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这样的话,是对她的认可吗?
从她开始读书起,不论是考试第一名还是得了多少奖状,她回家从来不提,那些奖状甚至直接被她丢进了垃圾桶,因为没有人会为她的成绩优异而欣慰,她带回的不是荣誉而是生活的压力。
这些年,原来在母亲的心底是认可她这个女儿的。
晚饭后,乔以汀帮着收拾碗筷。
乔禹从她手里抢过来,“妈找你。”
乔以汀看着他,“什么事?”
乔禹转头去洗碗,“我不知道。”
乔以汀洗了手,母亲正在卧室帮她收拾床铺。
“你回来的着急,我还没来得及给你晒被子。”乔母拿出洗好的床单,铺上。
乔以汀走过去帮忙,被母亲拦住,“你胳膊伤着了?”
乔以汀愣了下,原来她早就看出来了。
乔以汀淡淡说,“撞了下,没什么大碍。”
乔母也没有多问,很快铺好了床铺,从她打来电话说已经坐上了车,她也没有问她一句,怎么突然要回来。
只在帮她收拾好床铺,临出门时,才说一句,“伞你去还给他吧。”
乔以汀慢慢转过身,母亲推开门走了出去。
时间不到八点,洗好碗筷,乔禹躲进屋里学习去了。
客厅里安静下来,乔以汀拿着那把黑色雨伞出了门。
她其实并不知道周施的舅舅现在住在哪里,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已经回了九塘,却还是固执的出了门。
路过河滨二中时,她驻足好一会,想起那时,就是在这里,她丢掉了他送她的粉色手套。
还有每次她晚走时,悄悄跟在她后面的少年。
这些年,她从不敢回来,回忆太鲜活,最是伤人,那段记忆被她封存起来,八年,从不提起。
如今,那个少年还留在原地,她怎么舍得再伤他。
乔以汀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河滨公园。
周施在长椅上坐了许久,看着手腕上的指针慢慢划过九点,眼神也随着昏黄的光黯淡下来。
他沿着河岸慢慢往回走,想到今日乔母的那些话,忽然心脏一疼,正难受,就看到有个身影从对面走过来。
“周施。”她喊了一声,说,“你的雨伞落在我家了。”
周施就垂着眼站在那里,颓然地像是高原峭壁上的一棵枯草。
只待她走近,恰好岸上有车经过,一晃而过的大灯照亮对面缓缓走过来的人。
长发缱绻,眉眼清亮,比那道光还要亮。
等她走进,他淡淡问了句,“所以,你是来还雨伞的?”
乔以汀仰头看着他,说,“不只是还雨伞,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周施垂眸看他,“刚好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乔以汀这次却没有很温和,她抬手抓住他的衣角,“这次让我先说。”
与他对视,看着他的眼睛,乔以汀心悸的厉害,后背出了一层薄汗。
“好,你先说。”他若无其事的开口。
海风撩动她额前的碎发,四周孤寂清静。
乔以汀鼓足勇气看着他的眼睛,开口第一句话,就让他为之一愣。
她说,“周施,对不起。”
周施没反应过来,手指接着黑色的伞柄微微用力,虚眯起眼,声音冷下来,“你说什么?”
乔以汀这段时间想了很多,看到时莜依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做不到心平气和,即便是她想忽略却也不得不承认那种难以消散的情绪,叫做嫉妒。
后来从关立景那里知道真相后,心底又燃起一丝欣喜。
八年,他的爱从来不曾缺席半分,读书时,他护着她的自尊,小心翼翼,后来,因为她工作失利,为她办一场演唱会,不惜兴师动众。
却当她幡然醒悟,想要直面内心的感情时,他开始回避。
但是只有她知道,他说出那句要跟她做朋友的话时,内心有多煎熬。
不只是他,她也无法跟他做普通朋友。
&nb
第29章 你还愿意让我做你女朋友吗[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