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卢氏和如心扭打在地上,虽然掐得如心脸色泛青,但她自己也没讨到好,脸上多出抓伤,再这样下去。她就算是杀了如心,也要付出毁容的代价。
“娘,求您别这样,快起来,娘……”
一旁的陆婉哭得喉咙沙哑,好端端的姐姐莫名其妙的死了,现在娘和疯了一样,她是怎么拉也拉不住。
元香不敢和卢氏动手,也打不过她身边的人,只得跪在地上一个劲的求情。
一时间,哭声、骂声、哀求声此起彼伏,夫人、小姐、丫环乱成一锅粥。
“你们在干什么?”
刚从朝堂上回来的陆远章,一进屋就看见老婆和女儿扭打在一起,当即就勃然道,“把她们分开!”
身后的陆子衿连忙上前将卢氏扯开,她却挣脱束缚,哭丧着脸跑向陆远章,“老爷,您一定要替妾身做主啊。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不但害死了芙儿,连妾身也敢打啊。您若继续姑息她,芙儿就算是在九泉下也不得安息,呜啊……妾身也不想活了……”
卢氏披头散发,脸上更是有多出抓伤,陆远章看着,一股无名火直往上蹿。他回头瞪着如心,恨,第一次对这个孩子有了恨,而非以往的愧疚。
他这一生,孩子不少,可是,却多不幸。
雪儿不幸夭折了,就连芙儿也……
这些儿女中,若真要分出个手心手背来,最得他心的,还是陆芙。
陆冰太冷漠,陆婉太温柔,陆子衿呢,心太软。至于如心,终究不姓陆,是个外人,惟独陆芙,任性中带着点官家的高傲,颇得他心。
而如今,也同雪儿一样,离他而去。
似乎真如卢氏所言,陆家的不幸,从如心踏入家门开始。
见陆远章一直盯着自己,那目光陌生而仇恨,如心也全无刚才厮抓卢氏的气势,吓得微微往陆子衿身后躲。
“老爷,皇上怎么说?咱们芙儿该怎么办才好?”王氏上前询问,语句哽咽,握着绢帕拭泪。
如心冷眼旁观,府里这些女人演戏,她算是见多了。
陆远章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皇上已经将江逸然收监了,但还没说具体怎么定罪。”
卢氏一听就哭了,“我可怜的芙儿啊,生前受江家羞辱,死后也没人给你讨公道,娘对不起你啊……”
说着,又怒向如心,“芙儿含屈枉死,我一定要江逸然和如心这对狗男女给她陪葬!”
卢氏现在完全没有理智,那骇人目光似要将如心千刀万剐一般,她突然后悔回来了,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陆芙还躺在灵堂里,家里就起了内讧,陆子衿头都大了。他知道,这次父亲大人势要和江家决裂了。如此一来,他和江渔……
虽然,他知道此时想这些不该,可是,这样无助的时候,他就会不自觉的想起她。
“子衿,先带如心下去!”
陆远章的话将陆子衿拉回到现实中,他看了看一身狼狈的如心,点头欲牵手带她下去。一侧死盯着的卢氏突然扑了过来,“她不能走,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当狰狞扭曲的面孔和修长疯狂的指甲交错印入眼眸的时候,如心吓得连连倒退,幸而有元香扶着她,才不至于跌倒。
陆子衿拦住了卢氏,吃力的抱着她,“二娘,与如心无关,你冷静点,二娘、二娘……”
“你去问问你娘,当初雪儿死的时候,她冷静了么?”卢氏的话,又一次扎疼了王氏和陆远章的心。
一时间,如心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成了众矢之的。
陆远章拽过卢氏,“你这样闹有意义吗?我说会给你交代,就一定会,难道你连为夫的话也不信了?”
陆远章的怒火,终于让卢氏忌惮了,她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望着满屋子冷眼旁观的人,委屈得只掉眼泪。
“婉儿,扶你娘进去休息。如心,你也回后院反省去。”
反省?她为什么要反省?
可是,一声令下,纵然又不甘、不满,也只得咽下,剑拔弩张的双方各自回房。陆远章也头昏脑胀,失女之痛,在此刻也化作无尽的耻辱。
江秉啊江秉,你父子让我在朝廷颜面尽失,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秋月的身子竟一日不如一日了,体寒之症依旧无法痊愈。
如心、元香除了往屋里放暖炉让她温暖点外,别无它法。秋月咳嗽不止,憔悴得让人心疼,然而,陆远章忙着陆芙的丧事,根本就无暇顾忌她。
很多时候,秋月都是一个人躺在屋里,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点变暗,又在失望中,渐渐明白,他,再也不会来了。
其实,他没有赶她们俩娘出府,就是最大的恩惠了。她不敢怨,不能恨,可是,这个她唯一爱过的男人,终究是负了她的情意。
如果有能力养活如心的话,她是决计不会嫁人的。可是,她这妇道人家,又什么都不会,除了依附男人,还能怎样?
看着如心满脸是伤的回来,却只说不小心摔了,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不能拆穿,只能装作相信,因为只有这样,彼此才能心安。
第54章:服毒自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