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皇后弹奏《阳春白雪》。
左手按弦,右手五指快速交织着在琴弦上,随心所欲飞舞。
旋律清新流畅,节奏活泼轻快。
一曲完毕,皇后感叹:“妹妹弹奏的筝曲,宛若玉珠落盘,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苏不悔心中得意。
嘴里却谦虚道:“姐姐过奖了。”
皇后纳闷:“妹妹的才学在京城首屈一指,冰雪聪明,惠质兰心,既有大家闺秀的端庄娴雅,又不失善良可爱,为什么没有哪家公子看上呢?”
正所谓癞痢头妹妹自家的好。
苏不悔安慰她:“我不过是十七岁而已。别人都说姑娘十八一枝花,如今我不外是一朵将开未开的花骨儿,离一枝花盛放还有大半年时间呢,嫁人的事不急。”
皇后眉头紧锁,郁郁不乐道:“十七岁了还不嫁人,本来不是什么事儿。
很多人家的小姐也是过了十八岁后才出阁的,可人家早已定了亲,名花已是有了主。而你是没有男人上门提亲,我能不急嘛?”
都说长姐如母,苏不悔觉得她这个姐姐母性光环未免浓郁了点。嫁男人,又不是去菜市场买青菜,想买哪棵就买哪棵。
婚姻大事,谨慎些好。
宁缺毋滥。
皇后犹自为苏不悔这个出生日子不好有着克母的嫌疑且体弱多病,没人愿意娶回家的大龄待在闺中的妹妹而烦恼。
她总不能拿了把菜刀,架在那些名草没主的优质公子脖子上,逼人家把苏不悔娶进家门吧?
她这个母仪天下之人,权势再大,也不带这样倚势欺人的。
皇后越想越心力交瘁。
心乱如麻,烦恼不能自控,却也是无计可施。
叹了口气道:“妹妹,陪我御花园去走走吧。这个时候的梅花应该开了,折两枝回来插在花瓶里,嗅着满屋子的梅花香,也是心旷神怡。”
这两天气温下降,室外格外的冷。
皇后披上了一袭雀金裘。
这雀金裘,以黄金制成片金线、捻金线,以孔雀、雉、翠鸟等珍禽的羽毛捻线,与各色彩丝同时使用,织出灿若云霞的锦缎罗纱。
金光闪闪,华贵雍容。
皇后见到苏不悔盯着她身上的雀金裘看,笑道:“这是前些日子我二十四岁生辰的时候,母后赐予的礼物。
好不容易盼到天气冷了,今儿可是头一次拿出来穿。如果妹妹喜欢的话,我不妨赠给你。”
苏不悔扯扯身上的狐皮子斗篷。
摇头道:“如此华贵的衣服,只有姐姐的身份才配得上。再说了,好的东西不一定要拥有,欣赏欣赏就行。”
苏不悔觉得自己身上的狐皮子斗篷也挺好。
红棕颜色较多,夹着红白色,是常见的赤狐皮。
皮毛长绒厚,手感柔滑,带着自然光泽,瘦得胳膊腿快跟竹竿比粗细的她披上了,顿时扑面而来一种潇洒飘逸风韵。
有着不食人间烟火,飘飘如仙子般的感官效果。
苏不悔还来不及得瑟,皇后一句话又把她打回原形:“妹妹你太瘦了,如果能长些肉丰腴些,想必那些名门公子就不会如此嫌弃你了。”
好吧。她是太瘦了。
瘦在北旭王朝,不是低调奢华有内涵的fashion范儿,而是低端粗俗甩节操的土憋模样。
哎,郁闷。
在郁闷中,苏不悔和皇后到了御花园。
园中古柏成行,奇石罗布,苍松翠柏藤萝修竹随处可见,各色千奇百怪山石盆景点缀在其中。
曲径幽台,亭榭殿阁,廊回路转,幽雅别致。
苏不悔和皇后在众太监宫婢浩浩荡荡的簇拥下一路走去。
在一个静中取幽的地方,有一座依宫墙而建的两层楼阁。门楣正中悬匾:乐志斋。
皇后告诉苏不悔,乐志斋为宫中藏书之所,太后说,皇帝近来常常来此休憩阅览。
此时皇帝不在,大门紧闭。
乐志斋附近,种有一大片梅花。
这个时候梅花已竞相吐蕊绽放。
阴沉的天色,薄薄的雾气,周围弥漫着淡淡的梅花清香味道,空灵,缥缈,又真实,清新纯净,沁人心脾。
穿着雀金裘的皇后立在花丛中,就像一幅泼洒的水墨画。
苏不悔衷心点赞:“好美!”
皇后微微仰起头来,娇俏的脸上红晕初泛,美目流转生辉,与身旁粉红梅花相映红。
她问:“是花美,还是人美?”
苏不悔一本正经地吹捧:“花美,人更美。”
皇后笑靥如花。
苏不悔忽然想起一首关于梅花的诗来,于是掉书袋,卖弄才情摇头晃脑念:“已见寒梅发,复闻啼鸟声。愁心视春草,畏向玉阶生。”
第012章 扶不上墙的阿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