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星期六,只有一上午的课,林新华没有心思去听老师讲那索然无味的会计原理,一双眼晴密切注视着许梅英的一举一动。他清清楚楚地看见许梅英翻出了那张纸条,她似乎愣了一下,立刻用书本掩住左右学员的视线,小心翼翼地摊开那张纸在看。林新华的心随着许梅英的眼神逐渐收紧。许梅英至少把纸条看了两遍,然后发了一会儿呆。忽软软地将头趴在桌子上,整整一个上午都没再抬起头来。
林新华还看见她的同桌李怀德用笔杆拨了一下她的肩膀似乎在问:“怎么哭了,不舒服吗?”许梅英没作理会,仍一动不动地伏在桌子上。
课间,王剑波也发觉她举止有些蹊跷,走上前关切地问:“出什么事了,什么事情想不开嘛?”见她没反应识趣地走开了。
林新华想看看王大可的表现,没想到王大可竟早已趴在课桌上小有鼾声,嘴唇下的桌面上已经淌了一滩涎水,不用问准是昨晚玩扑克玩得太投入太疲劳了,而睡眠不足。
林新华有些得意自己那张纸条的威力,同时又开始歉疚起来,莫不是我错怪了她,看样子,她并不象我所想象的那么复杂。
如此一上午,许梅英都趴在桌子上,没有离开座位半步。林新华留意到她仅挪动了三次身子,擤了三下鼻涕。
林新华同样呆在座位上整整一上午没有挪窝,他此刻已自怨自艾心乱如麻,说明许梅英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若不然,她犯不着如此伤心呀?
下午放学回家时,林新华站在走廊里心事重重。他看见王剑波又进女宿舍邀许梅英一道回家,许梅英似乎没有答理他,独自拎着那个装有几本书的白色塑料袋埋头走自己的路。王剑波陪着笑脸推着崭新的摩托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快出学校大门时,许梅英有意无意地回头扫了一眼教室,恰好撞上了林新华的目光。她吃了一惊,慌忙低头疾走,几乎成小跑了。
王剑波跟在后面大喊:“喂,你干啥,走这么快?”
回到家,林新华心头烦躁一个人躲在厨房里喝闷酒。酒是市场上最为烈性的老白干,当地人又称谷烧,产自私人酒坊,既无商标亦无名称,但物美价廉喝起来过瘾,父亲平时最爱喝了。林新华默默地品味着入口如刀的老白干,默默地思忖:“女人的心,天上的云,真是叫人捉摸不定。我是不是应该去她家一趟?向她道个歉,顺便把话挑明了,行则行,不行就一拍两散,免得双方都受到好没来由的伤害。……”
父母推门进来时,他已有几分醉意了。母亲吃惊地连声追问:“你怎么啦,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酒,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父亲见状,如遇知己般搬条长凳在他对面坐下说:“有什么事就不要闷在肚子里,天底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林新华望了望父母说:“我昨天和她吵架了,我们之间的事差不多算是了结了。”
父母一听就明白个八九不离十。“你呀你,怎么会吵架?女孩子的脾气本来是大,你就不会忍着点。”
“忍着点,”林新华说,“说得倒轻巧,你们又不知内情,忍什么忍!”
父亲则深明大义似的说:“有什么不可以忍的呢,我和你娘,平时就没有半句好话说,象你这样子,那还不会天天相骂打架。”
林新华顶撞道:“你们还嫌闹腾得不够,我本来不打算这么早考虑婚事,不就是因为迁就你们,想要找个让你们双方都满意的老婆。要不,会有这事?”
“现在你尝到苦头了吧,自己找对象,自己谈,行吗?”父亲说着目光转向了母亲,“过年时,家里给你约了几家姑娘,你却非要自己谈,现在怎样,服气啦。这也怨你死娘,我说你叔叔介绍的那姑娘不错,她非说她娘家那边的姑娘好,要不是这样搞一下,亲事去年就该说成了。”
母亲寒着脸回应道:“他叔说的那姑娘我一百个不中意,年龄比新华大,脾气又不好,将来两个人怎么过日子?”
“年龄大点怎么了,古话说,女大三抱金砖。”
林新华见父母说着说着又要吵起来了,猛将杯筷一推,酒泼了一桌,他踢开凳子说:“我求你们别吵了,你们懂什么。人都烦死了。”气呼呼地推车出门了。
谈恋爱要有谈恋爱的样子,处对象就要有处对象的觉悟。林新华决意抄近道上许梅英家去。那条道是条正在拓建的乡村马路,前天又下了一场大雨,路上坑坑洼洼泥泞不堪,没走多远,自行车轮胎外壳里塞满了粘乎乎的黄泥巴,车胎吱吱怪叫原地打滑,几乎是寸步难行。许多路段常常只能扛着自行车前进,才二十几里路程,竟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了通向许梅英她们村庄的岔道口,林新华在路旁的草地上蹭掉皮鞋上的黄泥浆,远远望见岔道口旁边的小山坡
第31章 自作多情[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