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停地旋转，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就连四周的物件也跟着旋转起来。
卢不乐拼命地压制胸口不住上翻的酒劲，强打精神又喝了两三杯。终于他神情恍忽起来，开始失去理智地撒疯骂座。他一手撑着桌面，一手点指着因过度兴奋而显得不可一世的王大可，破口大骂：“王……，王大可，我操你娘的×，你，你这**养的，你想怎么样，嗯——。”接着就是咚的一声巨响，喝醉了酒的卢老板猛一捶桌子，桌上的碗筷哗啦一下全都跳了起来。
王大可一愣，随即忍住笑，低头不动声色地看着满地的肉骨头、鱼剌和烟蒂。李怀德则笑呵呵地劝解说：“老板喝多了，我们扶你回去。”卢
不乐醉眼迷离地瞪了他一眼，上下左右地摇晃着他那颗尖细而又红光满面的头颅，舌头打结，含浑不清道：“你，**的放屁，谁醉了，没醉没醉我没醉，**养的才醉了呢。”
在水井旁提水的林新华第一个看见脸色苍白，头发凌乱，步履蹒跚的许梅英在张兰和李清芳的搀扶下进了女生宿舍。他惊问：“怎么，她喝醉酒啦？”
他很想关心地跟过去看看，许梅英醉得怎么样，严不严重。但刚到女生宿舍门口，他却立即收住了脚。林新华是班上硕果仅存的从未步入女生宿舍的男生，说是迂腐也罢，正派也罢，总而言之，他以为不经主人的许可或是邀请擅自闯入异性的住所，是一种不文明、不礼貌、不道德的行为。
于是林新华只能忐忑不安的站地走廊里，心烦意乱地倾听隔壁宿舍中传出的任何异动，当非常清晰地听见许梅英难受的呻吟时，他心中惶恐，同时还伴有一丝莫可名状的幸灾乐祸：谁让你和王大可他们这帮人混在一起，喝醉了酒又怨得了谁呢？
正自心神不定时，张兰急匆匆地跑出来了，见林新华站在走廊中，忙问：“林新华，你们寝室里还有开水吗？梅英想喝水。”
林新华忙不迭说：“我们这儿有烧开水的热得快，用不了十分钟水就开了。”说着急急忙忙进了宿舍。直到这会儿他心里才想到该咒骂王大可了：你这小子，安的是什么心，太狗熊了，竟然把一个女同学灌醉，真有本事，酒桌上和我较量较量呀，量你两个三个王大可也不是我的对手。
张兰刚从林新华手中接过热水瓶回了宿舍，王大可和李怀德架着卢不乐又跌跌撞撞地回来了。卢不乐嘴里兀自嘟嘟嚷嚷骂个不休。男生们一下子全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老板喝醉啦？”“不碍事，先躺一会儿，到不了明天酒劲自然解了。”
卢不乐在七手八脚的扶持下，倒在床上。还没过五分钟，他喉咙里突然一阵异响，嘴一张哗哇哇搜肠刮肚剔吐纵横，立时宿舍里弥漫开一股恶心难闻的酒腥臭。林新华急忙端来凉水让卢不乐嗽口，一面用毛巾替他擦净嘴角衣领上的呕吐秽物。
隔壁的女生听着这边的热闹，也纷纷前来探望。王大可轻声问李清芳：“许梅英怎么样了，好些了吗？”李清芳斜了他一眼说：“你自己过去看就是了，把一个女同学灌醉，没见过象你这样的人。”王大可厚着脸皮讪笑着到女宿舍去了。
后来，所有人都认为卢不乐的问题很严重，有酒精中毒的症状。卢不乐死猪一样正仰面八叉躺在床上，脸色泛青，任凭别人怎么呼唤、拍打摇晃，毫无知觉，翻开他的眼皮，眼球几成死鱼状没有光泽，甚是吓人，更可怕的他现在连小便都失禁了，尿了一裤裆。大家都慌了手脚：“不好，得赶快送医院去。”
经过紧急磋商，决定先让团支书肖勇和鲁国安到镇卫生院借单架，因为他俩在医院都有熟人。谁知一去就是半个小时，林新华、王剑波等人急得团团转时，书记（学员们都是这样称呼肖勇）和鲁国安抬着一副血渍斑斑的旧单架气喘嘘嘘地跑来了。
他们抱怨说：“镇卫生院早就关门了，连值班医生都走了，我们托在那里工作的同学帮忙，好不容易叫醒医生才弄到这副单架。”
大家无不愤愤不平，旗山镇的医疗卫生条件如此落后，万一遇上需要抢救的垂危病人怎么办？人命关天的事难道也是这般不负责任，连个最起码的值班医生都找不到，还奢谈个鸟救死扶伤。将来我们这帮人当中如果真有哪位发达了，当上了旗山镇的父母官，可千万不要把改善医疗卫生条件这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给忘了。
骂归骂，众人动作却丝毫不慢，七手八脚把老板抬上了单架，其余人等扶持在侧，一行十几人踩着两只手电筒的光圈向卫生院涌去。在这夜深人静的街巷中，耳闻一阵杂踏紧凑的脚步声走在静静的大街上，人人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剌激兴奋感。
不知是谁在后面说了句：“假如半道上有人突然看见我们这样抬着一副单架，非吓一大跳不可。”大家听后都心领神会地窃笑。
书记提醒大家说：“不要出声，注意影响，如果让人知道这事，传到镇领导的耳朵里去了，到时候就好说不好听了，人家会说人才培训班竟难道培训出了一帮酒囊饭袋。大家记着，到了医院我们千万不要说是人才培训班的学生，干脆就说我们是旗山中学补习班的高中生。”
众人纷纷答应说：“书记只管放心，我们心中有数。”
第11章 赌酒论英雄[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