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咽下口中羊肉,举起酒杯道:“来来来,小弟敬五哥一杯,此番全靠五哥妙计奇出、运筹帷幄,吾等才能凭白得来这一笔钱帛,深情厚谊无以为报,只能寄托于美酒之中,惟愿手足之情天长地久,不因天南海北之分别而稍有减退。”
此言一出,酒桌上的气氛顿时冷落下来,兄弟几个面面相觑,兴致低沉。
以往彼此之间或有龌蹉,矛盾也不少,但无论如何都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抬头不见低头见,亲情不显。可自今而后,弟兄们即将出海就藩、封邦建国,等闲不可离开封地,彼此之间就好似山野之间的蒲公英一般随风飘落,这辈子大抵再也不得相见。
一股无可遏止的伤感迅速蔓延开来。
李佑面色沉寂一下,叹了口气:“虽然兄弟离散令人惋惜悲伤,但吾等也要想到古往今来之亲王能如吾等前往封地就藩、封邦建国者又有几人?与其桎梏于长安城中犹如笼中鸟雀般做一辈子富贵亲王,还不如前往穷乡僻壤独自快活自在!”
李愔重重顿了一下酒杯,神色粗犷、很是不满:“大丈夫志在四海,有能耐的开疆拓土自成一国,没能耐也可在封地之内富贵荣华逍遥快活,何必这般婆婆妈妈叽叽歪歪?娘们儿一样!”
李佑气道:“我是在婆婆妈妈?我是因兄弟离散而伤感,是重视亲情!我是娘儿们你就把那些钱都退回来,你自己去找他们要!”
“五哥我哪是这个意思?得咧,小弟失言,自罚三杯!”
李愔赶紧赔笑,然后自己拎着酒坛子一杯又一杯,自斟自饮三杯。
李佑一把将其手中酒坛子夺回,没好气道:“想要喝酒也不是这么个喝法儿,就这么点好酒都进了你肚子!”
兄弟们哄笑起来。
李恽吃着肉,喝得小脸儿通红,对李佑佩服得五体投地:“以往只知五哥义气,如今才知五哥居然智计无双、算无遗策!擅动舆论令驸马们不得不捏着鼻子赠予咱们钱帛也就罢了,但策反程处亮这一招堪称神来之笔,将驸马们的联盟一击破碎,谁也不敢居于人后,实在是厉害!”
驸马们私下里结盟应对,其实已经算是棋高一着,即便不得不赠予亲王们程仪,但只需大家共同进退,赠多赠少已经掌握了主动,当所有驸马都仅只是“意思意思”,谁又能说出什么?
可程处亮反水,一击背刺,将驸马们的算盘全部打碎。
或许程处亮一人“堆高于岸”并不能影响大局,其余驸马仍旧可以抱团一起……但谁敢保证只有一个程处亮?
程处亮可以背刺,其他人一样可以。
一旦群体之中再有一个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背弃“团队”,擅自将赠予之金额提高,其余所有人都将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局势逆转。
“呵呵,不过是略施小计而已,老七不必这般大惊小怪,淡定。”
李佑得意至极,反正背后出谋划策的房俊绝对不愿意被他给抖搂出来,他自然笑呵呵将李恽的夸赞、钦佩全盘照收,
从小到大素来都是被嫌弃、讨厌、疏远的那一个,如今却被一众兄弟环绕其中、各种吹捧赞美,令他醺醺然如坠云端。
一直喝酒的李贞忽然问道:“这次驸马们对吾等亲王赠予程仪,却为何将雉奴视如不见?”
此次封邦建国,除去已经就藩于外的李恪、李泰以外,尚有五、六、七、八、九、十、十三一共七人,唯有最小的曹王李明尚且年幼未在计划之中。
但驸马们准备的程仪却是六份,连赵王李福都在其中,却唯独没有晋王李治……
总不能因为晋阳公主独自赠予李治程仪,旁人便无需赠予了吧?
李佑愕然:“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李贞一脸茫然:“我真不懂啊,到底为何?”
李佑无语摇头,看了一旁李恽一眼,指了指李贞:“你教教这个蠢货!”
李恽看着李贞清澈愚蠢的眼神,叹口气,这兄弟除去惹祸之外,那是半点脑子都不长,论及昏聩荒唐,比之“禽兽”李愔有过之而无不及……
“雉奴与我们怎能一样呢?驸马们赠予我们再少,顶了天也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吝啬孤僻之骂名,可一旦赠予雉奴,就要承担巨大风险,当下或许名义上好听,将来万一雉奴在封地扯旗造反、自立门户甚至脱离大唐,今日之赠予,他日未必不会成为‘资敌之罪证。”
雉奴这兄弟一身反骨,先帝在时便野心勃勃,平素看似乖巧兄友弟恭,实则觊觎太子之位久矣,李泰
第二一二零章 人心难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