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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匈奴单于的鸣镝试射[1/2页]

一统天下的帝王 天苍山脉的苍沼桐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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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山北麓的朔风卷起狼粪的腥膻,将单于金帐的牦牛纛旗扯得猎猎作响。**
     >冒顿的指尖抚过鸣镝箭尾的骨哨,冰凉的触感下是头曼单于酒醉的鼾声。
     >“鸣镝所向。”
     >四个字在死寂的月夜中撞上金帐立柱,惊落了纛旗顶端冻结的血冰。
     >当第一支骨哨箭离弦的刹那,沉睡的阏氏猛地睁开眼——
     >“狼……噬月!”
     >女人的尖叫被百支狼牙箭的破空声撕碎。
     >嬴政掌心的北疆沙盘骤然塌陷,玄色袖口蜿蜒的血线浸透羊毛毡,凝成九原城外的谶语冰雕。
     
     阴山北麓,匈奴王庭。隆冬的朔风如同发狂的白色巨狼,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肆意奔腾咆哮,卷起地面冻结的雪粒和沙砾,抽打在每一顶毡包、每一张脸上,发出凄厉的嘶鸣。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混合气味:燃烧牛粪饼的焦糊膻气、未鞣制羊皮帐篷的腥臊、马匹汗液的酸腐、以及……若有若无、却无处不在的、被寒风稀释却依旧令人心悸的……血腥气。
     单于金帐,矗立于王庭中央,如同匍匐的巨兽。巨大的帐体由数百张上等白牦牛皮缝制而成,此刻被狂风撕扯得剧烈起伏,发出沉闷的鼓噪声。帐顶,象征着匈奴最高权力的黄金狼头纛旗在狂风中疯狂舞动,粗大的旗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旗面上用金线和黑牦牛毛绣制的狰狞狼头,在惨淡的月光下忽隐忽现,狼眼中镶嵌的绿松石反射着幽幽寒光,如同活物。旗杆顶端,几滴不知何时溅上、早已冻结成暗红色的血冰,被狂风猛地扯落,摔在冻得坚硬如铁的地面上,碎裂成猩红的冰晶。
     帐内,与外界的狂暴截然不同。巨大的青铜牛首火盆中,粗大的松木噼啪燃烧,散发出灼人的热浪和浓郁的松脂焦烟,将帐内熏得暖意融融,却也光线昏暗,烟雾缭绕。空气沉滞,混杂着烤羊肉的油脂香、马奶酒的酸涩、以及一种浓烈的、雄性汗液与皮革混合的体味。地上铺着厚厚数层的羊毛毡和斑斓的豹皮、熊皮。
     匈奴大单于头曼,这位草原昔日的雄主,此刻却如同一头被酒肉彻底麻醉的老熊。他庞大的身躯半卧在一张巨大的、铺着完整白虎皮的矮榻上,敞着怀,露出浓密的胸毛和鼓胀的肚腩。花白杂乱的胡须上沾满了凝固的油脂和酒渍。鼾声如雷,粗重而浑浊,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烈的酒臭,在烟雾弥漫的帐内回荡。他身旁,几名同样醉醺醺的当户、骨都侯等部落首领,或瘫倒在地毯上,或伏在案几上,发出梦呓般的嘟囔。
     唯有帐内一角,远离篝火与喧嚣的阴影里。
     冒顿,头曼单于的长子,这位身形精悍如豹、眼神锐利如鹰的青年王子,如同蛰伏的孤狼,静静盘坐着。他未饮酒,未食肉,只是用一块沾了油脂的鹿皮,一遍又一遍、极其缓慢地擦拭着手中一支奇特的箭矢。
     那箭矢比寻常匈奴箭更长、更重。箭杆是上等的白蜡木,打磨得光滑笔直。箭镞并非常见的青铜或骨制,而是寒光闪闪、带有三道深深血槽的精铁狼牙!箭尾,并非羽翎,而是……用一根不知何种猛禽腿骨镂空雕琢而成的骨哨!骨哨上刻满了细密繁复、如同巫咒般的纹路。
     他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缓缓抚过骨哨上每一个冰冷的刻痕。指腹传来骨质的坚硬与纹路的粗粝。那冰凉的触感下,传递而来的,却是父亲头曼日渐昏聩的鼾声,是继母阏氏(头曼新宠)枕畔那毒蛇般的低语,是部落长老们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轻蔑与算计,是帐外朔风中隐约传来的、属于更北方草原深处、更年轻凶悍的东胡部落的……狼嚎!
     这鸣镝,这响箭,这凝聚了他全部野心与怨毒的神器,便是他挣脱这令人窒息的金帐牢笼、撕碎所有背叛与轻蔑的……獠牙!
     他的目光,穿透帐内弥漫的烟雾和昏暝的光线,落在矮榻上父亲那毫无防备、因酒醉而松弛的咽喉上。那随着鼾声微微起伏的脆弱部位,如同草原上最肥美的羔羊,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就在这时,矮榻旁,一个裹着华丽紫貂裘、面容妖冶的年轻女人——头曼的新阏氏,似乎被什么惊扰,在睡梦中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体。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就要睁开。
     冒顿擦拭箭矢的动作,极其细微地停顿了一瞬。眼中寒光一闪即逝。
     “鸣镞所向。”低沉、冰冷、不带一丝波澜的四个字,如同冰珠砸落在玉盘之上,在头曼单于震耳欲聋的鼾声和醉汉的梦呓声中,清晰地撞入金帐立柱,也清晰地……送入帐外那片被狂风与黑暗笼罩的、如同铁幕般的亲卫队形之中!
     帐外,死寂的月夜下。
     百名身披漆黑狼皮大氅、面覆黑铁面具、只露出冰冷双眼的“狼骑”,如同百尊用寒冰雕琢而成的塑像,在凛冽的朔风中纹丝不动!他们背负强弓劲弩,腰间悬挂着弧度惊人的弯刀。胯下的战马,清一色的漆黑如墨,只有四蹄雪白,喷吐着浓重的白气,马蹄深陷冻土,却无丝毫杂沓。当“鸣镞所向”四个字穿透厚厚的牦牛皮帐幕,清晰地送入他们耳中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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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双冰冷的眼眸,瞬间爆发出同一种光芒——绝对服从、嗜血杀戮的寒芒!
     为首一名身形异常魁梧的狼骑,缓缓抬起带着黑铁护臂的右手,无声地抽出了鞍旁箭囊中的一支箭——同样沉重的白蜡木箭杆,同样寒光闪闪的三棱精铁狼牙镞,同样镂刻着巫咒纹路的猛禽腿骨鸣镝!
     弓弦,在冰冷刺骨的空气中,被缓缓拉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箭镞,如同毒蛇的芯子,稳稳地指向……金帐入口处那厚重的、不断被狂风吹拂的牦牛皮门帘!
     百名狼骑,动作整齐划一,如同被同一个灵魂操控!抽箭!搭弦!开弓!百支闪烁着死亡寒光的鸣镝箭,如同百条蓄势待发的毒龙,箭镞……齐齐指向同一个目标——金帐之门!
     时间仿佛凝固。只有朔风在耳边凄厉地呼啸,卷起狼骑兵漆黑大氅的下摆,如同招魂的幡。
     帐内。
     矮榻上,新阏氏终于被帐外那骤然升腾起的、如同实质般的冰冷杀气所惊醒!她猛地睁开那双勾魂摄魄的媚眼!目光瞬间穿透烟雾,精准地捕捉到了阴影中冒顿手中那支擦拭得锃亮、正缓缓举起的……鸣镝箭!以及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如同万载玄冰般的……杀意!
     “狼……狼噬月!”女人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到变形的尖叫!那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如同看到了最可怕的预言在眼前上演!
     她的尖叫,如同投入滚油的冰水,瞬间打破了帐内的死寂!
     矮榻上,头曼单于那如雷的鼾声戛然而止!他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浑浊的眼睛带着宿醉的迷茫和惊怒,费力地睁开一条缝隙!
     几名醉倒的首领也被惊醒,茫然地抬起头!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就在阏氏尖叫响起的同一刹那!
     阴影中,冒顿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暴起!他手中的鸣镝箭,并非射向父亲,而是……以一种近乎完美的弧线,拉满了那张特制的、缠绕着黑色牦牛筋的强弓!箭矢所指——正是那厚重的牦牛皮门帘!
     “嘣——!!!”
     一声沉闷而巨大的弓弦震颤声在金帐内炸响!压过了阏氏的尖叫!
     “咻——!!!”
     那支凝聚了冒顿全部力量与意志的鸣镝箭,离弦而出!箭杆上镂空的骨哨,在高速飞行中与狂暴的朔风剧烈摩擦,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凄厉尖锐到足以撕裂灵魂的恐怖哨音!那哨音穿透力极强,瞬间压过了帐内所有的声音,如同地狱万鬼的齐声哭嚎!
     “呜嗷——!!!”
     哨音撕裂帐幕!也如同无形的号令!
     “嘣嘣嘣嘣嘣——!!!”
     帐外!百张强弓同时震颤!如同惊雷滚过大地!
     “咻咻咻咻咻——!!!”
     百支鸣镝箭!裹挟着百道凄厉刺耳的死亡哨音!如同百条来自九幽地狱的索命毒龙!撕裂了狂暴的朔风!撕裂了冰冷的月夜!撕裂了厚重的牦牛皮门帘!如同密集的黑色暴雨!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暴气势!向着金帐之内!向着那惊坐而起、尚在迷茫中的头曼单于!向着那发出尖叫的阏氏!向着那些刚刚惊醒、还未来得及反应的部落首领们!无差别地!倾泻而下!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利刃穿透皮革、撕裂血肉、洞穿骨骼的沉闷声响!瞬间取代了那刺耳的哨音!成为金帐内唯一的主旋律!
     头曼单于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无数无形的巨锤同时击中!瞬间被射成了筛子!数支精铁狼牙箭贯穿了他的胸膛、咽喉、甚至眼眶!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溅满了华丽的矮榻和身下的白虎皮!他仅存的那只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得滚圆,死死盯着阴影中持弓而立的儿子,充满了极致的惊愕、愤怒、以及……一丝深切的、被背叛的绝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再也吐不出一个字,庞大的身躯如同崩塌的山岳,轰然砸落!
     妖冶的阏氏,尖叫声被一支精准射入她张开嘴巴的鸣镝箭彻底扼杀!箭镞从她后脑穿出,带起一蓬混杂着脑浆的血花!她美丽的头颅如同被砸烂的西瓜,重重撞在矮榻的青铜包角上!
     几名醉醺醺的首领,如同待宰的羔羊,在密集的箭雨下瞬间被射翻!惨叫声、闷哼声、躯体倒地的沉重声响交织在一起!
     鲜血!滚烫的、带着浓烈腥气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在金帐华丽的地毯上肆意蔓延、汇聚!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松脂焦烟、酒肉气息,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地狱味道!
     仅仅数息之间。
     金帐之内,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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