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面前胡说八道…” 他另一只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狠戾。
他又转向瑟瑟发抖的李老蔫:“李老蔫!你更是个绝户头!无儿无女,就指着赵郎主的庄子赏口饭吃吧?要是坏了赵郎主的事,信不信把你那破屋点了,让你冻死饿死在野地里喂狼?!”
柴房内光线昏暗,只有管家赵福那双凶狠的眼睛闪着幽光。张二狗想到卧病在床的妻子和痴傻的儿子,绝望的泪水无声滑落,只能拼命点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鸣。李老蔫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像滩烂泥般瘫软在地,只有点头的份。
当王府的府兵奉命将“病重”的张二狗和“蔫傻”的李老蔫带到田埂时,王景行的心猛地一沉。眼前的两人,哪里是病重和蔫傻?分明是惊恐万状,如同惊弓之鸟!
张二狗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走路虚浮,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他根本不敢看王景行,目光躲闪,死死盯着自己的破草鞋,身体微微颤抖。
李老蔫则更加不堪,整个人佝偻着,眼神涣散,嘴里无意识地嘟囔着什么,被两个府兵架着才勉强站稳。
“张二狗!”王景行尽量放缓语气,指着眼前那片长势喜人的水浇地,“图册所载,此二十亩良田,登记在你名下。你可知其四至?能否指认?”
张二狗浑身一哆嗦,头埋得更低,声音细若蚊呐,带着哭腔:“郎…郎官…贱…贱民…贱民糊涂…这地…这地…” 他语无伦次,眼神却惊恐地瞟向站在王景行侧后方的赵三和钱里正。
赵三脸上挂着“关切”的笑容,适时地“提醒”道:“二狗啊,别怕,王府的校书问你话呢!你好好想想,这地是不是你家祖上传下来那几亩薄田?只是位置好些,赵郎主心善,才让你接着种?是不是啊?” 他的声音温和,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刮过张二狗的脸。
钱里正也忙不迭地“帮腔”:“是啊二狗!在校书面前要实话实说!你家那点薄田,往年连税都交不齐,还不是赵郎主看你们可怜,才没计较?你可不能昧良心啊!”
张二狗被这两道目光逼视,如同被毒蛇缠住,只觉得呼吸都困难。他想起了管家赵福的威胁,想起了病榻上的妻子和傻儿子,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良知。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王校书连连磕头,泣不成声:“郎官…郎官明鉴啊!贱民糊涂!贱民该死!这…这地…是…是贱民租种赵郎主的!是贱民租的!不是贱民的地啊!贱民该死!贱民糊涂!” 他语无伦次,只是反复磕头认错。
李老蔫更是被这阵势吓得魂飞魄散,也跟着跪下,只会呜呜咽咽地点头,指着赵三,含混不清地说:“赵…赵郎主…的地…租的…”
王景行看着眼前跪地哭嚎、被恐惧彻底压垮的两人,再看看旁边赵三和钱里正那看似无奈、实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得意的神情,一股怒火直冲顶门!这哪里是核查田亩?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利用农户软肋进行的赤裸裸的胁迫与欺瞒!
他紧握拳头,指节发白。王府的新政,竟在这乡野田埂间,被这无形的黑手死死扼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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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六章 阻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