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腾的热气中,二十个鎏金食盒正等待装盘。他快速揭开最靠近门口的盒子——里面躺着张字条:34;申时三刻,西北角34;。突然背后传来脚步声,演凌闪电般钻入空水缸,透过缝隙看见几个蒙面人正往食盒夹层塞入黑丸。
34;不是朝廷的人...34;演凌瞳孔收缩。那些人身手矫健,但腰间露出的弯刀分明是漠北制式。领头的突然扯下面巾,赫然是早前被关武折断手腕的刀客!演凌的匕首已滑到掌心,却听见刀客冷笑道:34;先毒死红镜兄弟,再嫁祸给刺客...34;
申时二刻,演凌鬼魅般出现在西北角廊柱后。这里正对关武的休息区,瘦削的将军独自擦拭着佩剑。演凌刚要行动,突然被铁钳般的手扣住肩膀——是关武!这人何时绕到他身后的?
34;刺客。34;关武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34;你身上有蛇药味。34;演凌正要辩解,远处突然传来尖叫。裁判席方向,红镜武正掐着个侍从的脖子怒吼:34;谁敢下毒?!34;
关武的力道稍松,演凌立刻泥鳅般滑脱。他边跑边回头,看见关武竟在对他做34;快走34;的手势。更诡异的是,将军的佩剑不知何时已出鞘三寸,寒光直指漠北刀客的藏身处。
当演凌终于摸到关押俘虏的帐篷时,发现早有人捷足先登。田训正用折扇挑起个昏迷的漠北人下巴:34;多谢刺客先生引蛇出洞。34;他脚边躺着五个被捆成粽子的刀客,34;作为报答...34;扇尖突然指向演凌身后。
演凌猛回头,看见红镜氏苍白的面容近在咫尺。女人冰凉的手指抚过他淤青的眼眶:34;疼吗?34;不等回答,她已塞来个包袱:34;里面有通关文牒和伤药。34;顿了顿又补充:34;下次别走排水渠,那里真有蛇。34;
子时的更鼓响起时,演凌蹲在城外老槐树上清点34;战利品34;——漠北人的弯刀、红镜氏的玉佩、还有田训故意34;遗漏34;的兵力布防图。他舔着新得的金疮药,望向南桂城冲天的火光:34;十万大军?呵...34;
城内,田训正在烧毁的漠北人帐篷前摇扇轻笑:34;刺客、漠北、关武...34;他转头看向轮椅上的红镜广,34;你说下次该钓哪条鱼?34;
少年舔着糖葫芦脆声答道:34;当然是最大那条。34;他指尖沾着糖浆在轮椅扶手上画了个龙形——正是关武后腰刺青的简化版。
南桂城医馆的青砖地面上,斑驳的血迹在烛光下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紫学治太医的银针在红镜武胸口颤出细密的嗡鸣,针尾系着的药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白转灰。34;再晚半刻钟...34;老太医的胡子抖得厉害,34;这毒就能顺着心脉攻入紫府。34;
药童捧着铜盆的手不停发抖,盆里漂着的药渣散发出腐烂桃子的气味。红镜武两米高的身躯把特制病榻压得吱呀作响,银发里缠着的解毒药膏正缓缓融化,顺着太阳穴流到枕上,竟把绣着辟邪纹的枕套蚀出几个小洞。
34;记住!34;紫学治突然拔高嗓门,吓得角落里的药碾子翻倒在地,34;三日之内不得运功。34;他枯瘦的手指捏着根发黑的银针,34;这39;桃花瘴39;最毒处在后劲——34;话音未落,病榻上的巨人突然睁开眼,瞳孔竟泛着不自然的玫红色。
太医闪电般扎下三针,红镜武的眼皮又沉重地合上。紫学治这才转身对田训拱手:34;公子切记,万不可让他受刺激。34;说着从袖中抖出个玉瓶,34;若见他指甲发粉,立即灌下这39;冰髓散3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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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椅上的红镜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苍白手指死死攥住兄长的一缕银发。34;太医...34;他声音细若游丝,34;家兄若有三长两短...34;话未说完就被耀华兴按住肩膀,这位吏部侍郎长女难得放柔了嗓音:34;有紫太医在,你哥哥定会...34;
34;砰!34;
医馆大门突然被踹开,寒风裹着个浑身是血的驿卒滚进来。那人怀里紧抱的竹筒摔裂在地,露出染血的军报——福建道的狼烟封泥清晰可见。
34;果然是你!34;驿卒突然指着红镜广尖叫。他缺了根小指的手颤抖着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爪痕:34;去年腊月浙东雪夜,你纵兽伤人的账该清了!34;
满室俱寂。田训的折扇停在半空,连紫学治的银针都忘了收回。红镜广的轮椅突然34;吱34;地后退半尺,少年病弱的面容在烛火明灭间竟显出几分妖异:34;这位大人认错人了吧?去冬我在广州养病...34;
驿卒疯狂摇头,从靴筒抽出半截断箭:34;江西驿站的血字还在墙上!你驯的那头...34;话未说完,他突然掐住自己喉咙,指缝间渗出粉红色泡沫——与红镜武枕上药膏的腐蚀痕迹一模一样。
34;桃花瘴!34;紫学治扑过去掰开驿卒的嘴,34;他早中毒了!34;老太医的银针刚碰到驿卒舌根,那截发黑的舌头就34;啪嗒34;掉在地上。垂死之人却露出解脱般的笑容,用尽最后力气在青砖上划出三道血痕——正是红镜广轮椅扶手上的诡异纹路。
病榻上的红镜武突然开始抽搐,玫红色从指甲蔓延到指尖。田训一个箭步上前捏开他的嘴,冰髓散却从指缝漏了大半——红镜武的牙关咬得死紧,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34;按住他!34;紫学治的银针暴雨般落下。耀华兴的金步摇突然抵住红镜广咽喉:34;解释。34;她声音比冰髓散还冷,34;为什么江西道的驿卒会认识你?34;
轮椅少年低头咳嗽,咳出的血沫在绢帕上绽开成桃花形状。当他再抬头时,琉璃色的眼珠竟泛起与兄长如出一辙的玫红:34;姐姐忘了...34;他染血的指尖轻轻拨开金步摇,34;我们红镜氏,本就生于闽越瘴疠之地(浙江区杭州城)啊。34;
田训突然掀开红镜武的衣襟——巨人胸口赫然纹着与关武后腰相似的黑龙刺青,只是龙睛处多出朵桃花。紫学治的银针34;当啷34;落地:34;原来如此...他们兄弟是...34;
34;圣上的活药人。34;耀华兴的金步摇缓缓垂下,34;用血脉养蛊,以肉身试毒。34;她突然扯开红镜广的衣领,少年锁骨下密密麻麻的针眼触目惊心,34;难怪你从不喊疼。34;
驿卒的血迹在砖缝间蜿蜒成溪,渐渐流到红镜广轮椅下。少年突然伸手蘸血,在扶手刻痕上添了几笔——那分明是张微缩的闽浙赣地形图。
子时的更鼓穿透雨幕,医馆内的烛火突然同时变成诡异的粉蓝色。紫学治猛地推开药窗,只见南桂城上空飘满孔明灯——每盏灯下都悬着个药囊,正随风洒落淡粉色粉末。
34;快闭气!34;老太医甩出银针击落最近那盏灯。田训的折扇却34;唰34;地展开,露出新题的34;将计就计34;四字。他望向仍在抽搐的红镜武,又看看轮椅上面色惨白却微笑的少年,突然也笑了:34;好一招毒饵钓鱼。34;
(未完待续,请等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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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集 红镜武中毒[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