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明的情报精准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直刺“灰鹞”的命门。穆之的部署迅疾如雷:行轩精锐悄无声息地封锁了悦来客栈所有出口,弓箭手占据制高点,锋镝在暮色中闪着幽光。真正的尖刀,是东野轩与阿尔忒弥斯。
顶楼的木质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灰鹞”如同惊弓之鸟,几乎在门外脚步响起的瞬间便已察觉!他猛地撞开后窗,身影如一道灰色的闪电,瞬间窜上冰冷湿滑的瓦顶!寒风凛冽,吹得他衣袂猎猎作响。
“哪里走!” 东野轩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魁梧的身躯撞破房门,没有丝毫停滞,巨足在窗框上一蹬,庞大的身躯竟展现出惊人的爆发力,如同出膛的炮弹般紧随其后跃上屋顶!
一场惊心动魄的屋顶追逐瞬间爆发!
“灰鹞”无愧其名,轻功卓绝,在陡峭的瓦脊上纵跃如飞,身法飘忽不定,充分利用烟囱、屋脊兽作为掩护,试图摆脱追捕。然而,他面对的是东野轩那如同附骨之疽般的压迫!东野轩虽身形不如对方灵巧,但每一步都势大力沉,踏得瓦片碎裂,气势如虹。他手中那柄厚重的环首刀并未出鞘,但每一次横扫、每一次拍击,都卷起凌厉的劲风,封锁着“灰鹞”的腾挪空间,逼得他险象环生。
更致命的威胁来自阴影!阿尔忒弥斯的身影如同鬼魅,在相邻的屋顶无声潜行,银眸锁定了那道灰色的身影。她没有加入近身缠斗,而是如同最冷静的猎手,寻找着一击必杀的机会。当“灰鹞”被东野轩逼至一处狭窄的屋脊,试图强行越过一道近丈宽的天井时,阿尔忒弥斯出手了!
素手轻扬,三道细微的银光撕裂寒风,无声无息地射向“灰鹞”的膝弯与持刃的手腕!角度刁钻,时机精准!“灰鹞”人在半空,旧力已竭,新力未生,察觉暗器时已然迟了!他闷哼一声,强行扭身,避开了要害,但左腿膝窝和右手腕还是被锋利的飞镖擦过,剧痛和酸麻瞬间传来,身形不可避免地一滞!
就是这一滞!东野轩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如同猛虎扑食,庞大的身躯带着万钧之势凌空扑至!他没有用刀锋,而是将厚重的刀鞘当作巨杵,挟着风雷之声,狠狠砸在“灰鹞”的后心!
“砰!”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灰鹞”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口中喷出一股血箭,身体不受控制地从高高的屋脊上翻滚坠落,“哗啦”一声砸穿了下方一间杂物房的瓦顶,重重摔落在冰冷的泥地上,激起漫天灰尘。未等他挣扎起身,冰冷的镣铐已死死锁住了他的四肢。一代飞贼,终究折翼。
在“灰鹞”那间简陋的藏身屋内,行轩差役展开了地毯式搜索。很快,关键的罪证被一一起获:
精钢飞爪钩索:一套结构精巧、闪烁着幽冷寒光的特制飞爪。绳索由浸油的坚韧牛筋混合金属丝绞成,磨损痕迹明显,尤其是绳索中段和爪钩咬合处,与天字号房梁上发现的勒压、摩擦痕迹形态高度吻合。
柳叶飞刀: 三枚薄如蝉翼、刃口流转着诡异蓝芒的弧形飞刀,被小心地收在一个鲨鱼皮鞘中。刀身狭长,刃宽不足半指,与慕婉儿验尸报告中描述的凶器特征分毫不差。其中一枚刀尖,还残留着极其微小的、暗褐色的凝固血痂。
沾泥快靴:一双半旧的黑色快靴,靴底花纹独特,如同鹰爪抓痕。靴底边缘和凹槽内,清晰地嵌着乌衣巷特有的、散发着淡淡腐臭味的暗黑色淤泥。与天字号房窗台上那半枚脚印的花纹、泥土成分完全一致。
腐泥小袋:一个不起眼的粗布小袋子,里面装着大半袋同样散发着腥腐气味的湿泥。显然,这就是用于伪造窗台脚印的“道具”。
这些冰冷的物件,无声地串联起玉面阁天字号房那血腥一夜的全部过程,如同一条条铁链,将“灰鹞”牢牢锁死在罪案现场。
阴暗潮湿的死牢内,火把的光芒跳跃着,在“灰鹞”惨白失血的脸上投下扭曲晃动的阴影。他披头散发,嘴角残留着干涸的血迹,眼神涣散,不复屋顶上的矫捷狠戾。面对穆之的提审和摊在眼前的如山铁证,他面如死灰。
“…是…是我干的…” 声音嘶哑干涩,仿佛砂纸摩擦,“…受人之托…黄金千两…只认信物…不问目标…” 他机械地重复着,眼神空洞。
“雇主是谁?” 穆之的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灰鹞”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恐惧,随即被麻木取代:“…不…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接头人蒙面…声音也故意变了…只…只记得那人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香味…像是…像是某种名贵的熏香…应该…应该是个女人…” 他低下头,仿佛说出这些已用尽了最后力气,“别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钱…钱是放在指定的地方…”
就在穆之示意差役将他押回时,目光扫过从“灰鹞”身上搜出的那枚令牌——非金非铁,入手冰凉,正面浮雕着一只振翅欲飞的灰鹞,背面则是一个古篆的“巢”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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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鸟巢!
穆之瞳孔骤然收缩!一下子思绪万千,好像想明白了什
第39章 梁上劫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