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潮湿路面甩出蛇形轨迹,摩擦声如钝刀刮过铁皮般刺耳。
挡风玻璃外,救护车顶灯将雨帘染成猩红,担架床轮子陷进积水坑的闷响从急诊通道方向传来,像被掐住喉咙的呜咽。
“走后门!”
江凛的指令被急刹截断。
车身剧震,碎裂的警示锥桶在车底爆开,飞溅的塑料碎片中裸露出钢筋獠牙——施工围挡竟以诡异角度斜封住通道,沥青裂缝里渗出泥浆,如同新揭的伤疤。
司机倒车时后视镜寒光一闪:三辆升高底盘的越野车如黑豹般从窄巷扑出,瞬间咬死医院侧门。
防撞杠上凝结的泥块随车身震颤簌簌剥落,车顶爆闪灯将江凛的侧脸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石膏面具,唯有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阴影里泛着淬毒的冷光。
司机的手探向腰间对讲机,喉结滚动:“他们堵了退路……是否叫支援?”
“是得叫。”
江凛的指尖突然压住他腕骨,力道让皮质座套发出呻吟。
阴影随爆闪灯明灭流动。
第一辆越野车后,穿雨衣的男人佯装检查轮胎,袖口滑出的刀柄反光划过车窗;第三人拉开后备箱时,油布包裹的管状物重重砸进积水,溅起的泥点晕开铁锈味。
急诊科玻璃门突然被撞开,家属嘶嚎着推搡保安,人潮如溃堤般涌向车道,将车身围成孤岛。
混乱中,某道视线如冰锥刺透雨幕——二楼某扇百叶窗隙间,半张脸隐于黑暗,指间烟蒂的红光随呼吸明灭,像狙击枪的瞄准点。
江凛松开手,戒圈在司机腕上烙下湿冷的圆痕。
“不过……我来叫。”
他碾碎尾音,手机屏冷光映亮瞳孔深处蛰伏的裂痕——那里沉睡着五年未愈的旧伤,此刻随按键音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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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第一个数字时,指腹擦过婚戒内侧的刻痕——那里还藏着两人姓氏缩写,冰凉的金属突然烫如烙铁;
按下第三个数字时,急诊科玻璃爆裂声炸响,他却听见五年前裴砚忱摔门而去的回声,瓷器碎片在记忆里永恒飞溅;
按下最后一位时,雨刮器机械摆动声化作倒计时——离正午十二点还剩一小时二十七分,秦予安在后座昏迷的呼吸声轻得像叹息。
听筒忙音响起的一瞬,江凛喉结滚动。
五年间他构想过千万种重逢的开场,可此刻在等待对面接通的瞬间脑子一片空白。
同一时刻,二楼病房。
裴砚忱掐灭烟推开房门,消毒水气味立刻裹住外套上的残烟。
烟草与药液的厮杀中,一缕雪松尾调悄然突围——那是江凛多年前送他的香水,早已停产的冷香。
他还记得三年前江凛将香水瓶塞进他手心时,指尖同样沾着海风般的淡香,含笑的眼睫下压着滚烫星河:“它像你,冷冽又难驯。”
而此刻的自己,却像被抽走骨骼的标本——曾经西装革履也掩不住一身桀骜的人,如今深陷的眼窝里凝着化不开的灰霾,脊背虽挺得笔直,却像一柄插进冻土的锈剑,只剩僵硬的轮廓在死撑。
香气成了倒刺,钩出记忆里最锋利的碎片。
病床上的裴砚南看着他削苹果的动作忽然轻声说:“如果不想见就别见了,不要勉强自己。”
输液管在他手背投下青紫色淤痕,像地图上蜿蜒的界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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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他不会允许自己在最后一步,弄坏这唯一的‘入场券’[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