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馆铁门被风撞得哐当巨响,几片银杏叶乘着夜色扑进碗底,如淬火的蝶翼敛起最后一点暖光。
裴砚南二十一岁那年秋末,裴砚忱二十三岁的脊椎被压进董事长真皮座椅。
调色盘蒙尘的第三周,裴氏大楼彻夜的灯火吞没他眼底星群。
每当裴砚南深夜拨通电话,电流那端总碾着砂砾般的疲倦:“……董事会那帮老狐狸……”
声线却在挂断前倏然淬亮:“可推开家门看见凛哥缩在沙发等我的那秒……”
听筒里传来钥匙碰撞的清脆声响,“……所有沙砾都成了金沙。”
对面人的笃信在听筒里噼啪燃烧:“我们肯定能赢!”
裴砚南经常枕着这句宣言入眠,和裴砚忱一样,从没想过春风也会冻裂在半途。
裴砚忱西装革履的第二年,胃药锡箔板在他抽屉积成银色冰川。
二十四岁生日宴的香槟气泡未散,裴砚南听见他在露台嘶吼:“两整天没听见他声音!”
手机被攥得发烫:“我就像在跟电子宠物谈恋爱……”
二十四岁冬,裴砚忱在裴氏权柄渐稳。
颈椎贴满止痛膏药的深夜,手机屏幕有时整晚凝滞在江凛的聊天界面。
当第四十六小时没有对话振动响起,争吵在凌晨三点的玄关爆裂——“我在你日程表排号第几?!”
摔门的巨响震落窗台番茄苗新芽。
过度劳累引发的高烧成为导火索,裴砚忱在急诊室挂水时,江凛的未接来电在床头柜堆成红色小山。
裴砚南隔着千里电波听见嘶吼:“他当我死了是不是!”
听筒里砸碎玻璃杯的锐响刺穿耳膜。
七日后裴砚南再拨通医院电话,心电监护仪规律滴答的背景音里,哥哥的声线浸透蜜渍般的柔软:“我和凛哥和好了。”
喉间烧灼的沙哑未褪,尾音却扬成雪橇犬奔跑的轻快:“等搞定海运招标就去追极光!”
“恭喜啊哥。”
裴砚南在奥斯陆的午夜拧开冰啤酒,身后是刚堆好的雪人。
胡萝卜鼻子指着他正在通话的手机,松枝手臂悬着纸板裁的倒计时牌。
泡沫顺着瓶壁滑下如微型冰川,融化的雪水正渗进他盘坐的牛仔裤。
他望着极圈永不沉落的太阳默念:冰岛的极夜终会亮起绿丝绒天幕,他的哥哥也一定会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指尖无意识在雪地划出弧度,冰晶在数字间折射出虹彩。
浑然不知电话那端的心电监护仪上,“海运招标”的承诺正随波形渐缓。
绿色光点跳动着温吞的涨落,像被风吹倦的萤火虫。
二十五岁小雪夜,祠堂烛火吞没裴砚忱的脊梁。
紫檀木家法抽裂西装布料时,血珠溅上“敦亲睦族”匾额的金漆。
他跪在青砖上的剪影如折断的箭,父母掷下的婚约书飘落脚边——“娶姜家女儿或滚出裴氏!”
第三日黎明,裴砚南撬开铜锁。
浓重血腥裹着香灰扑面而来,裴砚忱蜷在祖宗牌位下像破碎的陶
第233章 真的没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