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琴技曾让吴宫的乐师自惭形秽。
34;大王，该用膳了。34;
宫女捧着食盒进来，青瓷碗里盛的是雅鱼改良的鲈鱼脍，却少了她惯用的紫苏叶。
我挥挥手，看她退下时裙角扫过地上的糖橘，那抹霉斑梅花突然鲜活起来，像极了雅鱼临终前绣在织锦上的最后一针。
三日后，文种求见时带来一匣吴越地图。
他的白发比在徐州时更多，腰间的玉佩却擦得发亮——那是雅鱼送他的34;国之栋梁34;，玉佩背面还刻着她的笔迹：34;愿越地永固34;。
34;范蠡已过松江。34;他展开地图，指尖停在当年死士沉江的位置，34;臣派人查过，他的船上载着……王后的织锦残片。34;
我望着地图上蜿蜒的松江，想起雅鱼曾说那里的水色像她染坏的青缎。
织锦残片，想来是她绣的34;无恨34;二字吧，如今跟着他漂向不知何处，倒像是她的魂灵，终于得了自由。
34;随他去吧。34;我合上地图，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晒干的鱼皮，34;文种，你说，人为什么总要在失去后，才想起珍惜？34;
他愣住，玉佩在胸前晃出碎光：34;大王是指……王后？34;
王后。
这个称呼像把锈刀，剜进心口的旧伤。
我想起雅鱼在吴宫为奴时，仍坚持每日晨起梳妆，说34;越王妃的尊严，不能折在马粪里34;。
可如今，她的尊严被我踩在脚下，换来了这万里江山。
34;没什么。34;我转身走向殿外，琅琊的月正爬上旗杆，34;明日陪我去看水师演练吧，雅鱼说过，越人的船该像海鸥一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34;
文种在身后叩首，玉佩磕在青砖上，发出清越的响——那是雅鱼喜欢的音色，她说过像越地的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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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琅琊断玉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