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470年。
雅鱼的忌日，椒花殿的铜炉里焚着她惯用的梅香。
我捏碎最后一瓣糖橘，看果肉混着香灰落进灰盆，忽然想起她曾说34;苦与甜掺在一起，才是日子的味道34;。
如今这盆里只有苦灰，连甜味的残影都没了。
文种的脚步声比往年沉重，他捧着的祭器里盛着新酿的梅子酒，却在跨过门槛时踉跄了一下，酒液泼在雅鱼的遗像上，晕开一片暗黄——像极了她在吴宫时日渐蜡黄的脸。
34;臣该死。34;他慌忙用衣袖去擦，玉佩上的34;雅鱼亲赠34;四字蹭到遗像的眉梢，34;王后若是泉下有知……34;
34;够了！34;我打翻他手中的祭器，青瓷碎成齑粉，混着酒液在青砖上蜿蜒，像极了当年吴宫廊下的血迹，34;你总提她做什么？！34;
他怔住，抬起头时，我看见他眼中倒映着我狰狞的脸——那神情与当年我挥剑斩夫差太子时一模一样。
玉佩从他颈间滑落，摔在碎瓷片上，裂成两半，露出里面缠着的细发：银白与墨黑交织，是雅鱼与他的发丝。
34;原来你一直留着。34;我弯腰拾起碎片，细发缠在指尖，痒得像雅鱼临终前拂过我脸颊的手，34;她给你的东西，比给我的还多。34;
文种的喉结滚动，想说什么，却被我按住肩膀：34;别否认，她总说你像兄长，事事周全。34;
殿外突然刮起狂风，梅香被卷得七零八落，供桌上的烛火忽明忽暗。
我望着雅鱼的遗像，她的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像在嘲笑我此刻的荒唐。
文种的玉佩碎片割着掌心，血珠滴在34;无恨34;碑上，竟与当年伍子胥的血渍重合。
34;大王，34;他的声音带着哽咽，34;臣追随您二十载，自问无愧于越……34;
34;无愧于越？34;我打断他，摸向案下的属镂剑，剑鞘上的饕餮纹蹭过掌心的伤疤，34;那你为何要私藏《伐吴七术》？为何要与范蠡通信？34;
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34;大王竟派人监视臣？34;
34;监视？34;我冷笑，剑刃出鞘半寸，映出他骤然苍老的脸，34;不过是怕你像夫差那样，把我的秘密卖给齐景公。34;
34;臣从未……34;
34;住口！34;剑刃完全出鞘，寒光照得他瞳孔收缩，34;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琅琊台私囤粮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与越国旧部
第11章 鸟尽良弓藏[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