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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一痛再痛[2/2页]

系统之敌 笨笨的大笨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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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他嘶吼着扑向前,指尖却只穿过周新语的衣角幻影。
     烟尘如涨潮般涌来,呛得他剧烈咳嗽。
     他看见妻子蜷缩的背影被坍塌的预制板吞没,最后那声模糊的“爸爸”被埋在钢筋断裂的轰鸣里,像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他的耳膜,从此再也拔不出来。
     掌心攥着的只有一把冰冷的尘埃,混着细小的水泥颗粒,硌得指节生疼。
     场景猛地旋转起来,天旋地转的眩晕中,糖醋排骨的香气被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冲得粉碎。
     温羽凡重重摔在轮椅上,金属扶手硌得尾椎骨发麻。
     眼前是那间熟悉的出租屋:掉漆的木质沙发,老式显像管电视屏幕蒙着灰,墙角的暖气片上搭着母亲的蓝色毛线袜。
     母亲坐在小马扎上,背对着他穿针引线,银白色的发丝在冬日的阳光里泛着霜花。
     她手里捏着个金属扣,正往一块铜牌上嵌,动作有些迟缓,指关节因为常年做手工活而微微变形。
     “妈……”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喉咙里火烧火燎的。
     母亲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鼻尖几乎要碰到铜牌。
     突然,“啪嗒”一声轻响。
     金属扣掉在桌面上,滚了两圈停在桌沿。
     母亲的身体猛地向前栽倒,额头重重撞在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声,像块石头砸进棉絮。
     “妈!”温羽凡疯了似的转动轮椅,可轮子像被焊死在地板上,任凭他怎么用力,只在地面划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看见母亲趴在桌上,花白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
     “妈!醒醒!”他挣扎着想要从轮椅上爬下来,可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按着他的肩膀,像块千斤巨石。
     他眼睁睁看着母亲的手指抽搐了两下,然后彻底不动了,那只曾无数次抚摸他额头的手,此刻无力地垂在身侧,指尖还触着那块粗糙的铜牌。
     “不要……别这样……”泪水砸在轮椅扶手上,混着绝望的呜咽。
     三年前那个冬日的记忆突然冲破闸门:急救车的鸣笛声,医生摇着头说“准备后事吧”,还有母亲渐渐变冷的手……如今这一幕,竟分毫不差地重演。
     他拼命弓起身子,想用脚蹬地借力,可双腿像灌了铅,只能徒劳地抽搐。
     母亲的身体在视线里越来越模糊,最后只剩下个静止的剪影,被窗外透进来的阳光镶上一道冰冷的金边。
     黑暗像被打翻的墨汁,瞬间淹没了所有光线。
     下一秒,惨白的光却如探照灯般炸开,刺得温羽凡睁不开眼。
     等他适应光线,脚下已是凤栖花苑的废墟——断墙斜斜地支着,钢筋从水泥块里翘出来,像白骨嶙峋的手指。
     他踩着碎玻璃往前走,鞋跟碾过一块变形的铁皮,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儿子的蓝色书包挂在半截砖墙上,拉链开着,露出里面皱巴巴的作业本,某一页还画着歪歪扭扭的全家福。
     妻子的米色围巾缠在钢筋上,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边角沾着早已干涸的暗红血迹。
     这些遗物像针一样扎进他眼里,连空气里都飘着灰尘与铁锈混合的腥气。
     场景骤变,他猛地躺在了 ICU的病床上。
     喉咙里插着管子,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塑料的异味,胸口的监护仪“滴滴”作响,节奏快得像要炸开。
     手臂上的输液管里,药液一滴滴往下坠,冰冷地钻进血管。
     他想抬手拔掉管子,却发现四肢被束缚带捆着,挣扎时只会勒得皮肤生疼。
     窗外是灰蒙蒙的天,护士查房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混着隔壁床的呻吟,像钝刀在反复切割神经。
     还没等他喘过气,膝盖突然磕在坚硬的水泥地上。
     眼前是两座紧挨着的墓碑,父亲的名字旁边,母亲的名字是新刻的,漆色还没干透。
     雨水混着雪花砸下来,打湿了他的头发,顺着脸颊流进衣领,冻得骨头缝都在疼。
     他伸手去摸墓碑上的字,指尖触到的却是冰凉的湿滑,像摸到母亲最后那只失去温度的手。
     远处传来鞭炮声,有人在过年,而他只能跪在泥水里,任凭泪水混着雨水在下巴上结成冰碴。
     这些画面走马灯似的转着,每一幕都带着尖锐的真实感:废墟里书包的布料纹理,ICU里监护仪的具体频率,墓碑上母亲名字的刻痕深浅,甚至连雨水落在脸上的冰凉触感,都和记忆里分毫不差。
     “啊!”温羽凡猛地抱住头,指甲深深掐进太阳穴,血珠顺着指缝渗出来,混着泪水滴在地上。
     他感觉灵魂像被扔进了绞肉机,一半还陷在凤栖花苑那顿永远吃不上的糖醋排骨里,一半却被 ICU的管子、墓碑的寒气死死拽着,撕裂般的疼让他浑身抽搐。
     虚空中突然亮起一行冰冷的字,是系统对话框:「坎卦试炼:直面深渊,破而后立。」
     “破而后立?”他嗬嗬地笑起来,笑声里混着血沫,“我早就碎成渣了……还怎么立?”
     眼前的画面还在循环,儿子举着乐高的笑脸突然变成废墟里的书包,妻子端着排骨的围裙突然沾满血污,母亲穿针的手突然垂落在冰冷的桌面上。
     这些场景像附骨之蛆,钻进每个毛孔,啃噬着最后一点理智。
     他当然知道这是试炼,是幻境编织的牢笼。
     可那些痛苦是真的!
     失去妻儿的剜心之痛,ICU里的绝望无助,跪在墓前的彻骨寒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他用血肉之躯熬过的真实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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