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好拿下来,撕成三份递给桑故卿和郁可,桑故卿和郁可接过后,郁瑾瑜叹气道:“我这一生,事事都被人拿捏,至亲将我当做联姻工具,心爱之人真心待我,我又要违心对她,才能保全身边亲近之人。但我不后悔,因为至少,你幸福了。江酒虽不爱你,但她待你很好。”
桑故卿拿过身边奴婢一早为他们准备好的清茶。他斟了两杯茶,递给郁瑾瑜和郁可,郁瑾瑜和郁可接过后,桑故卿安慰道:“郁瑾瑜,你我从小一起长大,这六年,看见你过的苦,我心里也难受。瑾瑜,我相信妻主终有一日会把你接进景王府,然后好好弥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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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瑾瑜将茶一饮而尽,“其实比起我,你更适合江酒,虽说两情相悦的情爱不该放手,但我残花败柳之身,已配不上她。江酒刀子嘴豆腐心,你也不要太过怕她。她不懂珍惜,我若有机会,会多劝劝她的。”
桑故卿摇头,“不必,她喜欢谁那是她的权利,就像我喜欢她一样,那也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而已。”
郁瑾瑜无奈笑道:“你可真傻!”
桑故卿轻笑一声,“你也傻,宁可苦了自己也要成全别人。”
说着,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而草原的另一边,一个角落里,燃烧起一片盛大篝火。篝火两侧的地上插着两排火把,火把燃烧的很旺盛。
这片篝火旁的围观者不计其数,人山人海的拥挤着。苏江酒和翟舒瑾混在百姓中,松鹰站在篝火前。
只听松鹰朗声道:“诸位,听说燕国女郎强悍彪猛,做事不拘小节,今日,在下在这摆了一道篝火盛宴。晚上玩投壶,是最难射中的,而在下在篝火对面摆了三个壶,就当是长夜漫漫,娱乐一番。不知有没有人敢上来,与在下比试比试?”
苏江酒对着翟舒瑾道:“瞧见没?这种人,其心可诛啊!”
翟舒瑾知道,苏江酒说的其心可诛,是说松鹰以这次机会来试试燕国人的实力,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翟舒瑾辩解道:“殿下,有没有可能,松将军就是想单纯的玩一玩投壶呢?”
“你是想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翟舒瑾瞬间认错,“我可不敢。”
苏江酒冷哼一声,“舒瑾,你若上去,能赢几场?”
翟舒瑾还没答,只听一个声音传来,“让我来试试。”
众人朝声音看去,只见谷媛走来。
翟舒瑾问道:“殿下,这位是你结交的义姐吧?”
苏江酒毫不隐瞒道:“不错。”
“能做殿下的义姐,可见是有些本事的。殿下,篝火节结束后,我可得与她结交结交。”
苏江酒毫不在意,“随便你。”
松鹰见到谷媛,笑道:“好,这位姑娘,那就请吧!”
谷媛随手拿了一支黑色羽毛箭,她看了一眼篝火对面的壶后,笑意更甚。她比划了两下,手中凝聚内力,随手一扔,一支箭便轻轻松松就投中了。
众人走过去一看,只见箭稳稳的投中了壶口,众人大声欢呼道:“有初,十筹!”
松鹰拿了一只白羽毛箭,他没有比划,只是随意一扔,只见箭在壶口上旋转一下成倚杆。大家过去一看,大声喊道:“浪壶,十四筹!”
谷媛又拿起一箭,直接丢出去,投中后,大家过去一看,只见箭头正对准投壶者,众人欢呼道:“厉害呀,直接龙首,十八筹了!”
谷媛笑道:“将军,还比吗?”
松鹰行了一礼,“姑娘投壶技术高超,在下认输。”
谷媛下来后,苏江酒看了一眼翟舒瑾,“上吧,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知道我朝将军的厉害。”
翟舒瑾走上前,“松将军,我也想来试试这投壶游戏。”
松鹰转身,再看到翟舒瑾后,又被他的装束所惊艳,扮男装时英姿飒爽,豪情万丈,扮女装时,亭亭玉立,美艳动人。
松鹰看了她两眼,才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松鹰行了一礼,“姑娘请吧!”
翟舒瑾行了一礼,“松将军,我喜欢速战速决,所以,我便一次性投完吧。”
翟舒瑾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笑意,玉手探入箭篓,将余下十支长箭稳稳抄起,一手精准分握五支。
紧接着,她莲足轻点地面,身姿如灵鹤冲天而起,瞬间跃至半空。
于那半空中,她周身似有微光流转,内力如汹涌暗流在体内奔腾。
只见她皓腕一抖,手中长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伴随着凌厉风声,挟着雄浑内力激射而出。
长箭破风之声尖锐刺耳,似要撕裂这周遭空气。
箭影如流星赶月,带着一往无前之势,直直朝着靶心而去。
刹那间,只听得一连串清脆声响,十支长箭竟如利芒般全部稳稳没入靶心,箭羽犹自颤动不止,似在诉说着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众人走去一看,拍手称快道:“全壶!将军威武!”
“将军厉害~”
“不愧是我朝战神,将军好棒啊~”
……
诸如此类的话越来越多,但翟舒瑾并不在意。
毕竟翟舒瑾深知,他们奉承自己,不过是团结一心,想给安狼国一个下马威,等安狼国的使臣走后,这些燕国百姓就又会骂他丢失三州,兵败虞朝,不配为燕国战神。
毕竟翟舒瑾在百姓眼中已经是个罪人,兵败虞朝,丢失三州的耻辱如烙印般深深刻在他身上,难以清洗。
翟舒瑾飞身落地后,松鹰走上前,对翟舒瑾行了一礼,“燕国女儿郎果然都像传闻中那般骁勇善战,个个都是隐匿于世的绝世高手。将军,在下认输了。”
翟舒瑾回了一礼,“松将军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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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苏江酒打趣道:“松将军,不愧是你啊!一出手就全壶。”
“其实只要他愿意,也能全壶!”
“两个全壶,那你们就可以重新比一场了。”
“我才不想比,要不是害怕输了我燕国的面子,要给国人助长国威,我还真不想比。”
两人说着走出人群,而松鹰那边,众人也都散了去。
路走一半,翟舒瑾停下脚步,“殿下,我该去会会你那位义姐了。”
苏江酒应道:“好,那你去吧,但是别尽快散了。等我将故卿和郁可送回景王府,我再来找你们喝酒。”
“好,一定。”
翟舒瑾和苏江酒两人别过后散去。
翟舒瑾来到人群中,四处寻找谷媛。
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将军是在找我吗?”
翟舒瑾转身,笑道:“正是!”
翟舒瑾和谷媛来到草原里一片人烟稀少之地,两人边走边聊,只听翟舒瑾先开口道:“听说女郎与殿下结拜为姐妹,不知女郎怎么称呼?”
“在下谷媛!”
翟舒瑾轻笑一声,“谷女郎,殿下既能与你结交,说明你也是有本事的。谷女郎敢不敢与本将比试一番?”
“有何不敢?”谷媛做了个请的动作,“将军请吧!”
夜幕低垂,辽阔草原之上,星月交相辉映,洒下银白光辉。夏风轻拂,吹得花草簌簌作响,虫鸟在暗处啾啾和鸣。
翟舒瑾与谷媛已然对峙,二人目光冷冽,周身内力隐隐涌动。顷刻间,战斗爆发,拳脚带风,内力纵横。
翟舒瑾纵身一跃,飞身而起,于半空之中旋身如电。
手中无形内力呼啸而出,恰似大鹏展翅,怒击长空,那磅礴之势,如汹涌浪涛般压迫而来,叫人胆寒。
谷媛不敢大意,娇躯闪动,左挡右避,身法灵动若鬼魅。
她周身内力流转,宛如一层护体灵芒。
瞅准时机,她玉手一挥,拍出一掌,掌风凌厉,恰似开山巨斧。
翟舒瑾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连退数步,脚下草屑纷飞。
谷媛得势不饶人,莲步轻移,脚下生风,身形飘逸若仙,如浮光掠影般紧紧追在翟舒瑾身后。
两人在空中移形换影,似鬼魅穿梭,采草踏花,带起一片残影。
长发在风中肆意飞舞,眸光似寒星般冰冷。
月光之下,他们宛如傲游夜空的苍鹰,俯瞰大地,气势雄浑,一去万里。
激烈打斗至一处草丛,双方这才停了下来。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鼓掌声。
二人回头望去,只见苏江酒手提三壶美酒,施施然走来。
苏江酒夸赞道:“精彩,实在精彩!”
苏江酒将两壶酒朝他们随手一扔,两人单手接住。苏江酒笑道:“走,找个地方喝酒去。”
三人来到一处山坡上,一边饮酒一边高谈阔论。
三人坐在山丘上,碰撞酒壶豪饮,苏江酒问道:“二姐,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来兖州的呀?”
谷媛饮了一口酒,应道:“为出名!我此生要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我要让整个江湖,朝堂,乃至天下都知道我,我要万古流芳,美名远扬。”
苏江酒笑道:“那你真了不起,二姐,你加油,我信你一定能成功的。”
谷媛问道:“那你呢?你有什么志向?”
苏江酒一脸诚实,“我没志向,我就想当一闲散王爷,混吃等死就行。”
谷媛偷骂一声,“没志气!”
“我要志气做什么呀?我只要吃穿不愁就行。反正我有皇姐庇护,怕什么呀?”
苏江酒看向一言不发的翟舒瑾,关心道:“舒瑾,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有心事呀?”
翟舒瑾满脸为难,“殿下,有些事情想与你谈谈,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苏江酒一脸大气道:“今日我们不是君臣,所有事情但说无妨!”
翟舒瑾犹豫了半天,但还是缓缓开口,“殿下,父亲总与我说,让我远离你,不再为您效命。还让我投靠陛下。”
苏江酒饮了一口酒,从容自得,“那你怎么想?”
翟舒瑾正色道:“殿下待我的情谊恩重如山,我自当追随殿下,哪怕到我生命最后一刻,我也不会弃殿下于不顾。”
苏江酒依旧淡然道:“你这话可是悖逆之言,以后别说了。舒瑾,你不应该追随我,你应该效忠陛下和燕国。翟家一门皆是忠臣,陛下也是当世少有的明君。明君遇贤臣,国运兴;贤臣逢明君,功名显。你们俩应是相辅相成,所以舒瑾,你不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翟舒瑾和苏江月的君臣关系是相辅相成,可苏江月、苏江酒和延舟的师生关系又何尝不是相辅相成呢?
它山之石,可以为错。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苏江月和苏江酒就像是那玉英和玉器,需要延舟这块佳石雕琢打磨方能让玉器和玉英变得细腻油润、晶莹剔透。
苏江酒话音刚落,就听见远处传来苏江月的声音,“哟,都在这躲着喝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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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江酒抬眼望去,只见苏江月和延舟远远走来。
苏江酒三人站起身,行礼,异口同声道:“臣/民女,拜见陛下,见过帝师!”
苏江月一脸随和,“不用多礼,都起来吧!”
延舟目光落在翟舒瑾身上,正色道:“翟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翟舒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帝师请!”
翟舒瑾和延舟走了很远,直到看不见苏江月三人的身影这才停了下来。
翟舒瑾行了一礼,“帝师有何指教?”
延舟也不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道:“方才你与殿下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想问翟将军一句,鉴于你对殿下的认识,你对她这个人作何评价?”
翟舒瑾有些许怅然,喃喃道:“景王是位好殿下,雄才伟略,志勇无双,只可惜,她生在了陛下后面。不然,若她比陛下大一两岁,便能名正言顺的继承帝位,届时,定能创造一番丰功伟绩,载入史册,彪炳千秋。”
延舟笑道:“你错了,正因有了陛下,才成就了景王。景王的本性远比陛下要狠戾几分,但正因有陛下在前方为景王负重前行,遮风挡雨,所以才保留了景王一丝人性,不至于让她理智全无。陛下是位好君王,更是位明君。而景王应该庆幸,自己生在了陛下之后。但是,我还想问翟将军一句,最初选择追随景王殿下,究竟是为什么呢?”
“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
延舟欣慰的点点头,“知恩图报这很好。临江之畔,璞石无光,千年磨砺,温润有方。景王性子杀伐果决,待人真诚。她生来就该是头鹰,应展翅于天地之间,翱翔于九天之上。只可惜,她志不在此,一心扑在吃喝玩乐上。可她就算心无志向,但本事却还是有的。她就似一头还未苏醒的狮子,往后还有数十年可以打磨历练。”延舟笑道:“我知道翟将军所担忧之事,可将军当谨记,既身列朝堂,便难脱博弈之局。无论将军押宝于景王抑或陛下,胜负皆在五五之间耳。且景王与将军有生死之交,将军既已择景王,又在犹豫什么呢?”
翟舒瑾双眼中露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好似被雾熏染了一般,有些迷离。
眼前仿佛又看见麟安二年的那个严冬。
麟安二年,冬月十九。那一天,外面风雪虽停,可温度仿佛达到能瞬间将万物冻成冰雕的程度。
那一年,燕和匈奴大战,而苏江酒为了守住随州,带着他们与五万敌军大战一月有余,最后,苏江酒被敌军重伤,而翟舒瑾也生了场大病,迟迟不见好。
冥夜,敌军偷袭,苏江酒一边淡定的喂翟舒瑾喝粥一边安慰道,让翟舒瑾信她,她一定可以杀出一条血路,带着翟舒瑾逃出生天。
只一句话让翟舒瑾信了。后来,尸骨成堆,浓稠带着温度的血液染红了军营。
最后都被白雪覆盖,在寒风刺骨的冬季,五万敌军惨死在苏江酒手中,化作百万缕冤魂,去往冥界。
那一战让苏江酒一战成名,只可惜,苏江酒将功名都让给了翟舒瑾,所以,燕国百姓都将翟舒瑾当成燕国战神。
试问这份情谊,这份魄力,有谁能比?
当年,她就信过苏江酒,那现在,为什么还要因为父亲的几句话就去动摇对她的信任?
翟舒瑾感慨万千,“是啊,我当年欣赏殿下的不就是这份魄力。追随她,不就是因为这份情谊吗?我好早之前就信任过她了,现在为什么又要因父亲的几句话就对她摇摆不定呢?”
延舟安慰道:“将军大可不必为难,不滞于物,不殆于心;心之所归,吾之所愿便好。”
翟舒瑾行了一礼,“谢帝师开导!”
延舟笑道:“你能想通就好!”
延舟语毕,翟舒瑾只觉心里突然豁然开朗,延舟和翟舒瑾一前一后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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