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实在太多,几乎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
施萍随便进了一家书铺,向掌柜打听后,才知他的《七谏》有被制成了各种版本,有简牍,帛书和线装书,施萍向掌柜买了一本线装书的《七谏》后,随意翻动。
看着上面印刷的字迹,看着书上写着她的名字,她不禁热泪盈眶。
施萍走在大街上,手中紧握这在大街上热卖的《七谏》,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忆往昔,着书之念初萌,便遭周遭冷眼,旁人讥诮,人人都在瞧不起她可以写出一本书,名垂千古。
但好在施萍的心坚如磐石,从未因蜚语而改志。
披霜踏露,历风雨如晦之境;跋山涉水,尝羁旅飘零之苦。
终至今日,施萍入朝堂,声名鹊起,位列朝堂,荣耀加身,尊荣备至。
恰似古木,昔日隐于林薮,无人问津,一朝凌云参天,方令众人仰目。
施萍苦笑一声,“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语毕时,泪流满面。
她驻足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她朝兖州城门望去。
一个身穿布衣,体型瘦弱的女郎走入城门,她腰背微微弯曲,不是因为后背有问题,而是因为他害怕,她自卑,她怯懦。
她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小心翼翼的走着,看着周遭的一切,双眸中尽是恐惧。
她就是施萍,刚入燕国,心中迷茫的施萍,被母亲掌控,胆小如鼠的施萍。
当施萍被路过的行人撞了之后,她会在第一时间和他人道歉,她不能堂堂正正,挺直腰杆做人。
因为,她的脊背早就在母亲的掌控下弯了腰,她没见过这辽阔的天地,所以不知离开母亲后,自己也能有一个精彩的人生。
当那直不起腰,日日活在迷茫恐惧里的施萍走到她面前后,怯生生的问道:“你成功了吗?”
施萍有些激动的点点头,她沙哑的声音,声泪俱下,“成功了。开笼出飞鸟,汝亦良得所。施萍,你自由了!”
与她相对的施萍看着天空的鸟,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禁落泪,“是啊!我们都自由了!”
说着,两位施萍擦肩而过,施萍看到曾经那个不经世事的自己,不禁有感而发。
书声肆邑阗,隽帙众宾怜。
贾侩谀词恳,锱铢韵玉捐。
曩怀逢众诮,兹誉映穹巅。
曩怯形仍在,诀时偕鹄骞。
施萍回家时,羽星正好做了一桌饭菜,为施萍接风洗尘。
饭桌前,施萍和羽星对坐,羽星伸手拿起筷子,夹了块肉到施萍碗中,笑道:“尝尝!”
施萍拿起筷子吃起饭来,肉放进嘴里咀嚼,软烂又有嚼劲,倒是合了施萍的胃口,施萍笑道:“好吃!”
羽星偏头看向院子里开花结果的枇杷树,“施萍,枇杷树结果了,我等会去摘几个,给你做点汤喝。”
施萍不解,“羽星,我去福昌之时,不是让你把树砍了吗?枇杷树又叫死人树,容易招鬼,种在家里不吉利。”
羽星温柔一笑,“其实,我从不信鬼神之说。我曾经做长公主的杀手时,她就告诉我,若我信奉鬼神,那手上的刀就不会稳。”
施萍解释道:“可就算不信,也得有敬畏之心啊!”
羽星一脸宠溺的附和,“是是是,我知道了。先吃饭吧,不然饭就冷了。”
羽星刚吃两口饭,便找话题与施萍闲聊,“施萍,记得在蛊族时,你亲眼看到了燕人是如何屠杀汉人的,那残暴罪行,我看了都大为震惊。所以,你为什么还要毅然决然的来燕国当官啊?”
“自古豪雄多厉色,强邦焉避血霜戈。征程每踏千骸过,方铸金瓯盛世歌。”施萍看向羽星,“羽星,哪个王朝不历经战乱?哪个英雄没有过杀戮?我若单单只凭这一点就不来燕国为官,那我就见识短浅了。而且,我若有这个想法,那我这一生都不会有出头之日。”
施萍说着主动夹了一块鱼到羽星碗中。
羽星依旧温柔的笑着,两人便有说有笑的唠起家常。
永泰宫中,万恺和呼延绍对坐矮几前,呼延绍给万恺斟了一杯酒,才道:“太傅,我派去盯着屈婵和刘宇的探子来报,他们竟然和淳党走的亲近。太傅,可我又没有证据能证明屈涛勾结淳党,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啊?”
万恺应道:“二王子,屈相向你隐瞒了自己女儿死的真相,而屈婵又和刘宇成婚,你的探子又说屈婵刘宇和淳党勾结。此间种种不都在证明淳党和屈涛在勾结吗?”
呼延绍为屈涛辩解,“可屈涛毕竟教育了我十年,我视他为师傅。他应该不可能和淳党勾结啊?”
万恺冷笑一声,“患生于多欲,而人心难测。二王子,老臣记得,你喜欢看中原书籍,而中原人说的最多的一句,便是人心难测。二王子,虽然屈涛教导您十年,可若祸患一旦留在身边,终会酿成大祸。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二王子,成大事之人首先要心狠,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所以,老臣言尽于此,二王子自行斟酌吧。”
呼延绍虽对杀屈涛心有不忍,可万恺有一句话说得对,成大事者,最忌心慈手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呼延绍问道:“太傅,那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杀了屈涛?”
万恺解释道:“如果二王子下定决心要杀屈涛,那不如就让老臣来安排。到时,二王子只需陪着老臣把戏演好就行了。”
呼延绍闻言便对万恺行了一礼,“那就拜托太傅了。”
万恺对呼延绍行了一礼,“为二王子分忧,是老臣应做之事。二王子无需客气!”
万恺语毕时,呼延绍端起酒杯敬万恺,“太傅,来,喝酒!”
呼延绍跟万恺碰杯,将酒一饮而下后,两人开始絮叨家常。
喜欢。
功成名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