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施萍接下了剿匪一事后,他们一行人赶了半个月的路程,众人才终于到达睦州。
这次出行,花诺也把自己的女儿花昧也带到了福昌,花诺是以花昧想跟着他们见世面为由将她带入福昌的。
一入睦州福昌县时,福昌县县令杜汝希立马来到县门前迎接众人的到来。
杜汝希给众人安排了最好的驿站后,施萍、欧阳离和杜汝希三人对坐桌前,而花诺却是以初入福昌,水土不服身体不适为由带着花昧回房歇息了。
屋子里,桌上摆放了一桌丰盛的美味佳肴,施萍向杜汝希了解情况问道:“我白日进福昌,街上为何空无一人?百姓呢?去哪了?”
杜汝希解释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啊!这几日接连大雨,睦州周边有好几个乡镇县都被淹了,马匪这才有机可乘,直入睦州周边的乡镇县抢钱抢粮,烧杀劫掠,无恶不作。百姓们是怕了,所以白日全都缩在家里,不敢出门。”
“瘟疫和洪灾?”施萍蹙眉不解,“为何不和马匪的事一起上报?”
杜汝希耐心应道:“大人,这瘟疫是这几日才有的,下官以为可以派大夫郎中阻止,但却没想到,这瘟疫蔓延的又快又猛。”杜汝希站起身对施萍行了一礼,“大人,此事是下官失职,还请大人恕罪啊!”
施萍应道:“无妨!今日大家都累了,你先下去吧。”
杜汝希闻言,对施萍行了一礼,“下官告退!”
杜汝希语毕,便转身离去。
午夜时分,万籁俱寂。
驿站二楼的一间客房里,还亮着一盏明晃晃的灯火,映射在纱窗上。
屋内,花诺正坐在软椅上品茶。门外敲门声响起,花诺将茶盏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缓缓开口,“进来吧!”
一个奴婢推门而入,从她身后走出一女子。女子相貌平平,腰细肩宽,两臂粗壮。头发蓬松,扎着高马尾。
女子一身豪气的走进屋内,花诺客气道:“荀当家,请坐!”
花诺口中的荀当家名叫荀雉,她便是在睦州城内猖獗的马匪头子。
荀稚出生平民,睦州人士。
荀稚很小的时候,被父母遗弃,后被一个姓计的女子收养。
计氏将荀稚当做干活的工具,在荀稚懂事时,就对她非打即骂,后来,荀稚实在难以忍受,便在十六岁那年,一气之下,用菜刀砍死了计氏。
荀稚杀了人,本是要被判死刑,可贪生怕死的他便到处躲藏,后来为了躲避官府追查,她更是直接落草为寇,当了马匪。
曾经的马匪头子是一个叫雕清的女子,这女子身世不详,不知她家住哪,是哪的人,但雕清的武功很高,在八阶。
雕清建了个寨子叫神武寨,寨子里有差不多三百人之多,都是她收留的无辜难民和无家可归之人,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帮不靠谱的乌合之众。
雕清既没成亲,又没压寨夫人,膝下更是无儿无女,在雕清遇到荀稚时,她已经五十岁了。
雕清想过,收个徒弟来继承她一身的武艺,可寨子里的人不是过了学武的年纪就是没有吃不了学武的苦。
但荀稚不一样,荀稚在被计氏收养后,就吃过很多苦,所以练武的苦对她而言不值一提,再加上,荀稚身上背负着命案,她更需要学武来强大自己,保全自身。
所以,在雕清教她学武时,她学的异常刻苦,荀稚只用了十年时间,便将雕清的武艺全部学到了身上。
后来,在雕清去世前,将大当家的位置传给了荀稚,荀稚便成了神武寨里面新一任的马匪头子。
荀稚毫不客气坐到椅子上,奴婢给荀稚奉上茶水后退至一旁。荀稚问候道:“花爵爷,一年不见,近来可好?”
花诺皮笑肉不笑道:“托大当家的福,都挺好!”
荀稚伸手端起一旁的茶杯,只见她一手拿着茶盖撇浮沫一边漫不经心问道:“花爵爷这次又要和我做什么交易啊?”
荀稚和花诺的交易起于麟安三年,麟安三年,福昌县就年年开始闹匪患,而那时的花诺就和荀稚就已经认识了。
花诺拿了大量的钱财贿赂荀稚,并与她交易,日后,荀稚可以年年都来打劫福昌县的百姓,等打劫完后,再等她花诺一来,他们就立刻退兵。
花诺要的是名,荀稚要的是钱,两人相互合作,各取所需。
花诺想着,既然她身为外戚没有实权,那剿匪有功,日后青史上,也能留下一笔。
花诺摇摇头,“不,我是来提醒你的。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钦差大臣,要来福昌剿匪,你可要小心点,最好先下手为强,让他们此来福昌,有来无回。”
荀稚轻笑一声,“花爵爷,你是怕我被抓后,他们能查到你我之间的交易,所以才来提醒我的吧?”
花诺诚实的点点头,“也有这个原因,总之,你小心一点。我也会让南宫家的人,快马加鞭赶来福昌,祝你一臂之力。”
语毕,两人互看一眼,相视一笑,看似默契,但实则各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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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一早,虞暥打着虞珺卿的名义又动用三皇子的特权在邑都知府衙门里审判左逢。
邑都知府名叫西桉,他是一个八面圆通,外方内员之人,他看着虞暥来到自己的府衙,立马给他腾出了座位,自己则坐在一旁听审。
翌日午时,府衙外围满了百姓,都是来凑热闹的。岑靖被判了死刑,也就没有带上来审问。今日主审的是益州知府左逢。
虞暥高坐公堂,衙役将左逢带了上来。左逢跪在地上,抬头的那一刻被惊的舌挢不下,剧烈跳动的心脏久久不能平复。
眼前这个毛头小子,竟然,竟然会是,虞朝三皇子?!
强烈的恐惧加满心的不可思议让左逢此刻欲哭无泪。若早知他是三皇子,他哪里会听岑靖的话,去杀害怀仲啊!这下好了,惹祸上身了。
衙役见左逢迟迟不行礼,厉声道:“大胆,见到三皇子还不行礼?”
左逢在衙役的一声恐吓下反应过来,他颤颤巍巍的对着虞暥行礼磕头道:“下官,下官益州知府左逢,拜见三皇子,三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虞暥轻笑一声,“一生为官,百岁为人,千年名声,万世传扬。而好坏也就在一念之间!”虞暥嘲讽道:“左大人,你在益州还真是为的一方好官呐,助纣为虐,杀人害命,无恶不作,一手遮天呐!”
被虞暥一吓,左逢后背发凉,肤粟股栗,他一个劲的磕头求饶道:“三皇子,三皇子饶命啊!下官,下官也只是一时糊涂才做了那些事啊!而且,而且杀怀公子也不是下官的本意,是,是太傅之子岑靖岑公子指使下官杀的。”左逢为了保命,推卸责任道:“三皇子,是岑公子,他威胁下官,他说,若是,若是下官不杀怀公子,岑公子就会派人要了下官的命啊~下官也是为了自保,所以才不得不杀啊~”
虞暥冷笑一声,“左大人可还记得你之前在益州的所作所为?”
左逢又被吓的一头热汗直往外冒,他心中砰砰直跳,磕头解释道:“三皇子,那都是,那都是岑公子逼迫我的,我也是迫不得已啊。还请三皇子大人不计小人过,您宽宏有大量,饶下官一条狗命啊……”
左逢说着,使劲磕头求饶,嘴里还不忘求饶道:“三皇子饶命,三皇子饶命啊~”
虞暥看着左逢这为活命在他面前摇尾乞怜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虞暥被逗的笑出了声。
虞暥笑意更冷,他冷哼一声,“我性子向来记仇,谁得罪了我,我可不会让谁好过。左大人,你知道吗?有一句话叫做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今日,便是你自食恶果的时候。”
虞暥双眼一沉,“来人!拉出去,就地处死。”
两个衙役上前行礼道:“是!”
“滴答滴答嘀嗒……”
液体的声音流动,众人朝这声音看去,原来是左逢吓的尿了裤子,黄色液体打湿左逢的衣裤,伴随一阵尿骚味,汩汩流出。
看的众人只觉恶心反胃,虞暥更是受不了,便一脸嫌弃道:“真是晦气,你们将左逢拉出去直接处死。退堂~”
语毕,虞暥从高坐上走下来,沈头也不回的离去,众人和前来围观的百姓异口同声跪拜道:“小的、民妇,小民恭送三皇子!”
看着虞暥那不急不缓的离去,左逢连爬带滚的想要爬到虞暥腿边,他一边爬一边扬声大喊,“三皇子,三皇子饶命啊,三皇子,三皇子开嗯呐、三皇子,三皇子……”
但由于衙役押着他,不许他上前,他也只能撕心裂肺,竭尽全力的呐喊了。
虞暥不仅没理他,就连看都不曾多看他一眼,便离去了。
翌日,天气格外阴沉。阴云笼罩,狂风怒号。
刑场上,岑靖被绳子捆绑,跪在砍头台前,虞暥高坐刑场台上。
下方集结了许多百姓,都是来看热闹的,怀纪也在其中。
人群中,岑钊身穿官服,头戴官帽,一步一步走到刑场之上。他步伐沉稳坚定,狂风中,那垂垂老矣的身姿却挺立的笔直,仿若有巨大的力量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一般。
岑钊一双漆黑深邃,饱经风霜的眸子里已经没有光芒,只剩灰暗。
岑钊走到虞暥面前,下跪行礼道:“三皇子,岑靖虽有罪,但老臣也有罪。岑靖能有今日的所作所为,皆是老臣教子无方。三皇子,老臣不求您能放过岑靖,但求王爷成全老臣,让老臣与岑靖一起死。”
在岑靖入狱时,岑钊在家思索了好几日,到最后还是被一颗爱子之心给打败了。纵他铁面无私,但岑靖毕竟是他的亲儿子,他也做不到真正的冷血无情。
虞暥知道岑钊是一方好官,虞珺卿刚刚称帝,离不开这样的好官辅佐。虞暥连忙站起身,走下座位,双手将岑钊扶了起来,忙说道:“太傅,您这是做什么呀?岑靖犯的罪,与您无关,您不该被卷进来。”
岑钊站起身,流泪颤声道:“三皇子,岑靖毕竟是老臣之子啊!老臣就算对他再失望,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而无动于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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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钊转身走到断头台前,蹲下身,一双眼满是不舍的看着岑靖。岑靖却从岑钊那双深陷的眼中看到了痛心和绝望。
岑靖哭泣道:“爹,爹,都是我一时糊涂,都是我鬼迷心窍,爹,我知道错了,爹,你能原谅我吗?”
岑钊苦笑出声,一张口尽是苦涩,“儿啊!做父母的哪有会不原谅自己孩子的啊?靖儿,爹原谅你了,原谅你了啊!”
岑钊的面容露出了难得的慈祥,他像哄孩子一般哄着岑钊。
岑钊伸手,抚摸着岑靖的脸庞。
岑靖突然想起,他自己上一次抚摸岑靖的脸庞时,好像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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