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一年一度的科举快到了,刘宇上午去了一趟寇府,与寇楚一块复习去了,如今复习完后,他回家经过这条小巷。
路走一半,小巷中传来一阵歌声,那歌声欢快动听,声音如银铃般悦耳,是一女子的声音。
刘宇寻着声音走去,来到转角,隔着一面墙,那声音清晰了不少,只听那女子唱道:“笑语喧哗,墙内甚人家?度柳穿花,院后那娇娃。媚孜孜整绛纱,颤巍巍插翠花。可喜煞,巧笔难描画。他,困倚在秋千架。”
刘宇被歌声打动,便寻着墙壁找到了院墙的后门,后门虽被上了锁,但他贴着门眯眼往门缝一看,一身穿粉衣的女子在一颗大树下,满心欢喜的荡着秋千。
周围开满了牡丹,风一吹,拂了她一身。
而这女子正是匈奴丞相屈涛的女儿——屈婵。
刘宇直起身子,笑道:“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不知是不是刘宇的声音太大惊动了墙内佳人,屈婵竟转头看到门口的刘宇,她停下秋千,朝后门缓缓走来。
刘宇见屈婵走来后,只觉自己唐突冒昧,他因不好意思而慌的手足无措。
待屈婵走到门前,才隔着一扇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我家后门?”
刘宇整理了一下衣衫才对屈婵行了一礼,“小可刘宇,见过姑娘。姑娘方才唱的歌实在是太好听,在下闻歌而来,因歌声醉人,多听了会,没想到竟唐突了姑娘。姑娘恕罪,在下这便走。”
屈婵笑道:“原来你就是刘宇,我听过你的大名。听说你诗词写的好,不知能不能即兴来一首。若今日你写的诗令我满意,我便不追究你今日的唐突了。”
写诗倒是刘宇的强项,刘宇对屈婵行了一礼,有些无奈和羞涩道:“那好吧,那在下就献丑了。”刘宇想了想才道:“粉衣娇影映繁花,香袂轻扬映落霞。浅笑嫣然惊宿鸟,秋千梦里韵无涯。”
屈婵闻言,笑意加深,“不愧是出口成章的刘公子,作诗真是张口就来啊!刘公子,三日后午时竹水亭,想约刘公子赏景顺道吃个便饭。不知刘公子可有空?”
刘宇笑道:“佳人盛情相邀,在下岂敢推辞?三日后,小可定会按时赴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婵微微颔首,“好!那就三日后见了。”
刘宇嗯了一声后,屈婵转身,便笑意盈盈的离去。
桓州城外,黄沙漫天,城内,满地绿树成荫。
和寿宫是匈奴太后——虞琼的住处,宫内,装饰朴素无华,除了常用的桌椅板凳和床榻外,也没多的陈设。
虞琼躺在摇椅上,闭眼小憩。
一旁的婢子手拿团扇,轻手轻脚的为她扇风。
门外一个身穿橙衣的宫婢蹑手蹑脚走入大殿后,轻声唤道:“太后?”
虞琼依旧闭眼应道:“何事?”
婢子恭敬道:“启禀太后,岳卓岳大人求见!”
虞琼轻叹气,她缓缓睁眼,刚从躺椅起身,一旁的婢子放下团扇,连忙搀扶。
虞琼起身坐好,才命令道:“让他进来后,你们就都下去吧!”
众人闻言行了一礼,便都退了下去。
岳卓走进屋中,对虞琼跪地行礼,“草民参见……”
虞琼打断道:“不必多礼!”
岳卓直起身子,虞琼打量着他身后的椅子,便道了句,“随便坐吧!”
岳卓闻言,倒也不客气,他从身后搬过一把椅子放到虞琼面前,而后坐下。
虞琼问道:“岳卓,此来有何事啊?”
岳卓应道:“太后,在下听说燕国夺了虞朝三州,既如此,岳卓觉得,为匈奴开疆拓土的机会到了。”
虞琼微蹙眉,“你不会是想让陛下派兵去攻打虞朝,分下一杯羹吧?”
岳卓解释道:“太后,依在下看来,此时的大虞士兵疲弱,皇帝无能,若派兵攻打定能攻下一两座城池。只是这攻城嘛,可以让二皇子前去。”
虞琼反问道:“你想让他立战功?”
“立不立战功倒无所谓,毕竟功劳是他的,地盘却是王上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虽说二皇子手上有五十万大军,可那又如何?攻下的城池,不还得给王上?”
虞琼轻叹,“可是王上是刚刚登基,地位不稳。匈奴里万淳党政又闹的厉害,而匈奴的规矩又是父死子继的前提是,母殉之。我如今尚存于世,万一呼延绍立了战功,万党闹腾起来,想要拥立呼延绍为王,那可怎么办?”
虞琼口中的万淳党争,那要从老国王呼延棹开始说起。
呼延棹手下的两个儿子呼延复和呼延帆为了争夺皇位,都在拉帮结派。
当时,朝中有两个年轻的官员,一个名叫万茨,官拜大鸿胪,正三品,一个叫淳子宴,担任中书监,也是正三品。
两人本是志趣相投的好友,后来也都一道投靠了呼延帆,可两人都押错了宝,呼延帆兵败逃去虞国后,呼延复登基,便开始找他们清算。
呼延复本来是要诛灭两人的九族,那一日,百官站在大殿上,审视着两人。
两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而他们的身后都站的是他们的家人,都被五花大绑,跪在大殿上。
淳子宴和万茨还算硬气,除了胆子小一点怕死以外倒是宁死不降,可淳子宴的长子淳丹和万茨的小儿子万炎却都觉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活着才是希望。
于是,两人为了活命也为了保住家人,两人在大殿上直呼冤枉,并且两人还相互推责,万炎说,“是淳家为了拉万家下水,所以强迫淳家投靠呼延帆。”
而淳丹却说,“明明是万茨,为了荣华富贵,将我爹拉下了水。但好在我爹今朝幡然醒悟,愿意重新投入王上麾下。王上仁君也,当效唐太宗之博纳众流,以仁驭国,王位方可久固。恳祈王上贷吾全家之命,黜为庶人。草民铭感此恩,愿毕生以效王事。”
呼延复当然知道淳子宴的意思,魏征本是李建成的手下,李建成在玄武门被杀后,魏征又投靠李世民,李世民不仅没有责怪他,反而收下了他。
淳子宴话音刚落,万茨却辩解道:“王上,这世间人无完人,圣人也有犯错的时候,我爹只是一时糊涂,这才投靠了呼延帆。可王储之争,皇子拉拢大臣,做臣子的有的选吗?我爹不是在赌谁能登上王位,而是被逼无奈。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上,您初登王位,根基不稳,身边也需要臣子来辅佐您,您若一味屠杀,没有宽容之心,这会让满朝文武心寒的呀!”
淳子宴趁热打铁,立马接话道:“王上,罪臣家里三代为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罪臣的爹软弱无能,即便是被迫投靠呼延帆,但也从未给他出谋划策过。自罪臣的爹投靠呼延帆后,罪臣的爹一直都站在中立,从未支持过谁,王上,念在为官不易的份上,不求您将罪臣全家贬为平民,只求您饶罪臣全家一条命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为父辩解,终是让呼延复消除了杀心,呼延复决定学学唐太宗,将他们二人收入麾下,于是两家就从最初的朋友变作了政敌,在朝堂上相互压制。
这份压制也叫万淳党政。
后来,朝堂上一旦来了新的官员就会加入这两家,而这些官员加入万家的就叫万党,加入淳家的就叫淳党。
万淳党政从呼延复登基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
如今,朝堂上的冉蘅和屈涛就是万党一脉,他们支持的人就是呼延绍,而扈思温保持中立,至于淳党是支持呼延铮的。
岳卓安抚道:“太后无需慌乱,等他们赢下了这一仗后,匈奴的疆土便能拓展。届时,在下会想办法杀了屈涛,只要屈涛一死,剩下的那几个没脑子的武将,在下会想办法将他们一一铲除,至于万恺,他没了心腹和支持他的人,哪怕他是文官之首,也必死无疑了。”
虞琼微微颔首,“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安卓起身对虞琼行了一礼后,便退了下去。
喜欢。
改革[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