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两清了,朕便要她护我朝江山。”
谢知安垂眸:“她应得这个差事。”
皇帝看他半晌,似笑非笑:“你舍得?”
谢知安抬头,神色淡定:“她若不去,西溟不会动真招,她若去了,西溟不敢轻动。”
皇帝不再多言,只将那封使节诏书递出。
“准她为靖安正使,出使西溟,旨意明日颁下,此次不走朝路,不过边关,走密道入境,身边只带三人。”
谢知安接过诏书,手指微紧。
“臣遵旨。”
皇帝忽又道:“你可要一道随行?”
谢知安一顿摇头道:“霍将军比我稳健的多。”
皇帝望着他道了句:“谢知安,你倒是真舍得。”
谢知安低声答:“回陛下,有舍才有得。”
是夜,靖安司密室灯火未熄。
霍思言收到皇帝亲书密旨,沉默良久,才缓缓阖卷。
她本想再等两日,把太医院彻查一遍。
但密旨一下,便已无可推延。
沈芝坐在一旁,将酒一口饮尽。
“你这一去,可就真入敌腹了。”
“我若不去,敌腹便会吞了京城。”
霍思言语声沉冷。
“我查得太多,他们已盯上我,若留在宫中只能被动防守。”
“但我出京入境,就有机会主导。”
魏临在旁整理行装,语气闷闷:“大人,这一次……咱们是不是就当是去杀人了?”
霍思言淡淡一笑:“你怎么理解都可以。”
“敌国之谋,最利的是心战,我要让他们知道,朝廷不是等死的。”
她起身披上夜行衣,神色不怒不火,眼中却锋芒森然。
“西溟以宴弥为剑,我便做他剑下试金石。”
“看他斩得下,还是折得掉。”
小白落于案头,振羽而鸣,而她已执鞘起行。
西溟边境,风雪未融。
一列轻装车骑自北境密道而入,靖安正使霍思言佩命而行,随行者仅三人。
一为魏临,一为女判司沈芝,另一人名不见经传,乃昔日幽州小军营中由霍思言亲自挑出的刀手,唤作“杜鹃”。
三人一鸟,披风裹甲,一路无声。
入境当夜,落雪连日,踏入西溟前沿之地“罗寒川”,白林如尸,寒风似刀,远望不过枯枝与积雪,无人接使,无驿馆迎客。
霍思言立于风中,看着手中陈年使节旧图,眉心一蹙。
“这是摆明了,故意晾我们。”
沈芝一身淡色男装,裹着狐裘,倚树抖着雪。
“连遮脸的面子都不给,看来宴弥是知道你来了。”
魏临低声道:“要不要强闯?”
霍思言却将那图卷轻轻收起,拢入袖中,语气清冷如雪。
“不必,西溟是狼,不喜强光,咱们越是沉住,他们越不敢轻动。”
“他们在等我先露破绽。”
沈芝嗤笑道:“你是使臣,露什么破绽?要脸的是他们。”
霍思言却道:“不,他们想试我是不是个真使,还是大宁另派的棋子。”
“所以他们不会派正主来,只会先送副使试探……若我应得迟,他们便以此为由,压我一头。”
沈芝眼神微动。
“你是打算……装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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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西溟来信[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