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的风已带着些刺骨的寒意,卷起官道上的尘土,打在陈敬庭略显沧桑的脸上。
他勒住缰绳,绯红色的官袍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回头望向身后逶迤的队伍,户部、执金卫与禁卫军的官员们个个面色如常,唯有队伍末尾的两人——林淡与任学海,像两片秋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脸色苍白如纸,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夕阳下泛着微弱的光。
林淡艰难地调整着坐姿,大腿内侧的皮肤早已磨破,每一次马背的颠簸都像有烙铁在烫。他望着前方生龙活虎的师父,心中五味杂陈。启程前他还担心年过五旬的师父能否承受这千里奔袭,没想到这几日下来,队伍中问题最大的竟是他和他唯一的下属任学海。
34;啪34;的一声,任学海手中的缰绳滑落,他慌忙俯身去够,却因动作太大牵动伤处,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林淡见状,强忍疼痛驱马靠近,弯腰替他拾起缰绳。两人目光相接,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痛苦与无奈。
队伍前方的执金卫们甚至可以一边赶路,一边谈笑风生,为首的副指挥使安答正与禁卫军统领讨论着什么。那安答身高八尺,虎背熊腰,骑在战马上像座移动的铁塔,连续数日的疾驰对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几位文官虽然不及武人体魄,却也都是常出公差的老手,此刻正三三两两讨论着沿途见闻,丝毫不见疲态。
陈敬庭捋着胡须,目光落在自己最得意的徒弟身上。三元及第的少年状元此刻狼狈不堪,官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哪还有半点琼林宴上意气风发的模样。老尚书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心想老天爷终究是公平的,给了这小子满腹经纶,却没给他一副好身板。
34;林大人,任大人,可还撑得住?34;陈敬庭驱马回转,马蹄踏在硬土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有些揶揄的问道。
林淡强撑着挺直腰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34;多...多谢尚书大人关心,下官...下官无碍。34;话音未落,一阵北风呼啸而过,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大腿内侧的伤口顿时火辣辣地疼起来,疼得他眼前发黑。
陈敬庭见状哈哈大笑,笑声在旷野中格外洪亮:34;看来平日为师太注重你的课业,倒忘了督促你锻炼身体。34;他故意板起脸,摆出严师姿态,34;这次回京,定要把强身健体列入你的课业!34;
安答闻声凑过来,铜铃般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林淡,突然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笑声:34;林大人这身子骨,怕是连我家八岁的小女儿都不如!34;他拍着胸脯,发出咚咚的声响,34;回京后不如跟着我练练?保证三个月让你脱胎换骨!34;
林淡看着安答那比自己大腿还粗的胳膊,连连摆手,牵动伤处又是一阵龇牙咧嘴:34;安、安大人好意下官心领了,您公务繁忙,就不劳烦...34;
一旁的任学海正暗自庆幸没被点名,却见安答目光如电般扫来:34;任大人也别躲!34;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比划着,3
第135章 难兄难弟[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