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您这小身板,塞外一阵风都能吹跑!34;
队伍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年过四旬的礼部大人打趣道:34;二位大人若是实在撑不住,后头还有辆运粮草的板车。34;这话又引来一阵哄笑。这些常年奔波在外的官员们早已习惯风餐露宿,对他们而言,两位养尊处优的年轻官员的窘态,反倒成了枯燥旅途中最鲜活的调剂。
夕阳西沉时,队伍在一处驿站安顿下来。林淡几乎是滚下马背的,双腿软得像煮烂的面条,刚着地就一个踉跄。任学海也好不到哪去,扶着墙根直喘粗气。两人相视苦笑,此刻倒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情谊。
34;让开让开!34;粗犷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军医老赵提着药箱大步走来,古铜色的脸上沟壑纵横,胡子倔强地翘着。这位随军二十年的老医者,手上不知救治过多少血肉模糊的伤兵,对两位文官的扭捏很是不耐。
34;两位大人,该换药了!34;他粗声粗气道,药箱重重放在木桌上,发出34;砰34;的声响。
林淡脸色刷地变白。昨日老赵那34;快准狠34;的包扎手法让他记忆犹新——粗糙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按在伤口上,蘸着烈酒的棉布直接往血肉模糊处擦,那滋味简直比骑马还要痛苦十倍。
34;能...能不能晚些时候...34;林淡声音发颤,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老赵眼睛一瞪,额头上刀刻般的皱纹更深了:34;伤口溃烂了更疼!34;说着不由分说地掀开林淡的衣袍。当看到纱布已经和皮肉黏在一起时,老医者啧了一声,直接倒了半瓶烧酒上去。
34;啊——!!34;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惊起驿站周围栖息的乌鸦,扑棱棱地飞向暗紫色的天际。隔壁马厩里的战马不安地嘶鸣起来,几个执金卫忍俊不禁地别过脸去。
任学海面如土色地看着林淡受刑,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当老赵转向他时,他竟吓得打了个嗝,引得屋外围观的官员们又是一阵哄笑。
被摧残过的林淡瘫在硬板床上,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淌。月光从窗棂间漏进来,照在他惨白的脸上。他想起太医院那些手法轻柔的御医,又想起现代医院里那些专业细致的护士,含泪想着:果然不管是哪个时代的军医,手法都是这么的豪迈粗犷!
驿站外,陈敬庭负手望着满天星斗,听着屋内传来的哀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安答走过来说道:34;尚书大人,您这徒弟...挺有意思。34;
老尚书接过茶杯灌了一口:34;玉不琢不成器。34;他转头看向灯火通明的厢房,眼中闪过慈爱之色,34;这小子聪明是聪明,就是缺些磨练。34;
夜风送来断续的呻吟声,混着老赵中气十足的呵斥:34;别动!再动伤口又裂了!34;陈敬庭摇摇头,又饮了一口酒,心想明日路途还长,这对难兄难弟怕是有得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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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难兄难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