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费祎,字文伟,生性谨慎,素以调和为能。今日受命出使刘备军营,面见那位威震华夏的枭雄。帐内灯火通明,张飞环眼圆睁,手中长矛寒光如冰锥,直刺人心;关羽则端坐不动,美髯垂胸,丹凤眼微阖,似在审视我的生死。
我强压住袍袖下指尖的微颤,将刘璋求和书简呈上:“刘益州敬问左将军安,愿以仁义息兵戈。”话音未落,张飞手中长矛“铛”一声顿地,帐中烛火骤然摇曳:“尔主窃据益州,也配言仁义?!”矛尖几乎抵上我的咽喉,凛冽杀气激得我颈后寒毛倒竖。
我深吸一口气,迎着张飞燃烧的目光:“张将军,祎此行非为口舌之辩。益州百姓,皆是大汉子民。将军欲使父老肝脑涂地,成就赫赫威名乎?”言毕闭目待死,帐中死寂,只闻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良久,竟闻刘备一声长叹:“文伟真国士也!”
赤壁烟尘未散,建安十九年,成都城破。我站在归降队列中,远远望见刘备车驾驶来,玄德公目光扫过人群,竟在我身上略作停留。他下马行至我面前,手抚我肩:“昔日帐中胆识,孤犹记之。”丞相诸葛亮亦含笑颔首。那一刻,凛冽的归降寒意仿佛被阳光刺穿,我躬身下拜,喉头微哽——那日帐中生死一线,竟成我投效明主的契机。
章武三年,白帝城风雨如晦。先主托孤遗言尚萦梁间,蜀中已暗流涌动。李严私信至我案头,字里行间皆是对丞相独揽大权的不忿:“荆州旧人,岂可尽信?”我提笔蘸墨,眼前浮现先主托孤时丞相涕泣尽忠的容颜。回信墨迹如刀:“今国家危难,当以公心破私怨。昔廉蔺之事,可为明镜。”信使离去时,窗外巴山夜雨正敲打竹叶,滴滴答答,似有金戈之声隐于其中。
建兴五年,汉中大营军旗猎猎。魏延与杨仪的对峙已如满弓之弦,魏延一脚踢翻眼前案几,佩剑铿然出鞘半寸:“竖儒安知军事!”杨仪脸色煞白,手指颤抖着指去:“匹夫敢尔!”帐内亲兵的手同时按上刀柄,空气凝滞如铁。
我疾步插入两人之间,横臂相阻:“二位!大敌当前,此剑欲先染同袍之血乎?”我转向魏延,声音沉肃:“文长勇冠三军,丞相倚为长城。”又对杨仪低语:“威公运筹之功,全军赖以运转。”双手分别按住二人紧绷的臂膀,触手处肌肉虬结如铁,却在我掌下微微发颤。最终魏延冷哼一声收剑入鞘,杨仪颓然垂手。看着他们各自离去的背影,帐外斜阳将我的影子拉得细长,仿佛一根绷得太久的弦
第192章 费祎篇——蜀汉锦书[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