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说完,又抓着她肩膀,焦虑地看着她,逼着她发誓一定要好好的,千万不要记恨他。他也是逼不得已。“要做人上人就得付出,知道了吗?阿君。成大事大计者必是无义无情者。知道了吗?阿君。”
“知道了。”她抽气说着。
“我不是要带你去,不,不。我是在保护你。我不会带你去那种地方。我们是私奔。是的,我们私奔了。从此便自由了。”
紧接着,他便宽衣解带起来。他解下玉佩时,沈璧君意识到他从未见过那块玉佩。噗通一声,那木簪子也掉了下来,一下子滚进木椅下。马车颠簸,那木簪子便在椅子底下滚来滚去。
沈璧君急得快哭了。
她是有过委身董驹城的想法,可不是现在,更不是与此时此刻疯疯癫癫尽说说胡话的他。
可是,从手里抓到了簪子到真刺下去却是隔着千上万水。可他刚撕了她肩头的衣裳,她便恨极了。他头窝在她侧颈时,便高高抬起手,一猛子扎在他后肩上。他疼得靠了下去。她则赶紧起身爬到了车尾。可车快路簸,眼皮子底下全是泥褶子。她深呼吸,准备跳。没想着手里还死死握着木簪。一刺下去,居然不是扎在他肩上。什么时候抽出来的,竟毫无知觉。
她左右看着,一双手突然拢住了她的肩。情急之下,她紧握簪子,一次次扎着他的手背。没想到用力过重,竟扎到了自己。一阵扎心的疼窜入全身,连腿脚都麻了。这一麻,也让她清醒许多,她紧抓着簪子的僵硬的手竟然松开了。不用再等了,她侧身滚入了泥地里。
许是路斜又滑,摔下来便一下子滚到芦苇丛里。这芦苇随风弯折又根根沾水,不消一会儿便催着她滚进了水里。水草黏糊,绵密,细长。先是裹住了她的脚踝,后又拴住了她的蛮腰。她听见岸上人马慌乱,人大声呼喊,马蹄则声声错乱。可她就是无法呼救。刚一睁开眼,含着黏糊糊水草杂质的水便涌了进来。刚一开口,水就堵住了喉咙。
下了一串小坡,水才突然湍急起来。水草也根根扯断,像是为她的永生放行。
“那儿呢,少爷,那儿呢,您看。”岸上有人说。
“还不让人堵住下游。你们几个快下去。”
努力睁眼,凉水却是大火的颜色,橙红火烈的,十分妖娆。
后来水猛晃了一下,只听,“少爷,少爷,你怎么亲自下去了。”一只胳膊搂住了她的胳肢窝,拼命拉她出水面。头露出水面时,她猛磕了几声,整个人已毫无力气,晕乎乎的。如同受人摆布的废人了。
泥地真凉啊。她头晕,身上还打着颤。
“沙祖,沙祖呢?”白孝贤心急如焚。
一串擦着草走的脚步声冒出来了。
“快,帮你家姑娘把这身换了。”
几个人散开了,只留热乎乎的火在一旁烤着。说来也遭罪,为白庆瑜夜宴穿的衣服有七层。之前挡住董驹城的手,如今却紧紧裹得她喘不过气来。沙祖小心翼翼拉开衣领,木簪子戳出的小洞噗噗向外吐血。沙祖吓得坐在了地上。刚才见小姐被拖上来,她便吓坏了。要不是白孝贤大声喊她,小厮们拽着她,她恐怕都来不到小姐面前。
这两项也就算了。这血,这皮肤上的小洞。还有这洞周遭样子鬼祟枯绿的水草渍,真真吓坏了她。
不知怎地,她冥冥中心有灵犀,瞄了一眼沈璧君下体。果然,方才她便觉得不对劲,多久都不敢看,生怕例假真来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白公子。”她声声喊着。“小姐身上出血了。”
白孝贤背身对着两人,真不知道该如何了。
想来想去,只好闭着眼睛,转身大声说,“你帮你家小姐换衣服,就只管换衣服。先换了干净衣服再说。”
可他忧思过度,又一时半会儿听不到沙祖手上的动静。只好暗暗在心里许愿“娶碧君为妻后,一生一世只念碧君一人,只对她一人好,再无其他”。许了几次,默念几次,才定下心来走进围布里。
“你在一旁给我递衣服吧。”
说着,便撕开沈璧君的衣领,拉她坐起,以衣布给她包扎。外裙脱下,他又发了一次誓,才轻手轻脚揭了她的内裙。
“白公子,我来吧。”
沙祖声音传来,他才如释重负。
内带制好,放在下体。干净裙子依依穿上,又微微整理了头发。
“白公子,你转身吧。”
他一转身便将沈璧君抱起,跑着送上了车。然后不管不顾,仿佛周遭没人似的,兀自驾车离去了。一行人跟着他跑在后头,火光熠熠,如火龙摆尾,巨大却平静。因了忧心沈璧君遭受太多颠簸,一路人马走得慢极了。走了一半路,白孝贤换人来驾车,自己与沙祖在车内坐着,一言不发拉着沈璧君的手。
“有火炉就好了,手还是这么凉。”他自言自语。
“小姐真是受苦了。”沙祖附和着。
走了许久,终于回到秋水台。沈璧君却还迷迷糊糊的,想说话,却声小如蚊,有气无力。现下,她躺在暖床上,呆呆望着大堆人忙活。白孝贤在床头帮她挑着包子里的肉末,喂她吃。白庆瑜则领着一众好友隔着帘子观望着,时不时还轻轻交头接耳聊几句。魏充照在一旁收拾着医药箱子。
暖脚的炉子还没来,沙祖坐在床尾,帮她捂着脚。
白孝贤一勺肉末递过来了。“来,张口。”
她吃了,低低说着,“三思后,还是自以为是,做了错的决定。”
“你这个年纪若是事事都周全正确,可就是神仙了。”
她歪头看去,说话的竟是白庆瑜。他走近了,婢女们帮着拉开帘子。白孝贤不想离开,却还是让座给了老爹。
“好些了?”
“没这么脆弱。倒是打扰了您今夜喜乐。”沈璧君笑着说,“现在就是想吃东西,之前也没吃就走了。我想着,这一阵子有气无力的,恐不是吓的,是饿伤了。”
还没等她话说完,白孝贤便出去吩咐厨房开火。
过了一会儿,李师傅与贾殷进来了。
“阿娘好吗?”
“放心吧,阿娘一切都好,正睡着。希亭在一旁守着呢。”李师傅说。
“那就好。”
白庆瑜笑了。“这才是我的好儿媳。”
沈璧君惊住了,赶忙要下地跪拜。
“躺着,躺着,今夜你受累,虽是虚惊一场,倒也让人心神不宁的。”
“都是我自个固执。不仅固执还高看了自己。有什么因就有什么果。对了,明日何时入宫呢?”
“都这样了,还惦记入宫呢。”
沈璧君幽幽叹了口气。“若是晚了,那假皇帝还会信了你们这功高震主却不邀功,只贪恋红尘良家闺女的双黄?皇帝问起,怎么晚了?那沈家小娘子就如此不待见朕?到时候你怎么说:哦,昨晚她被她的旧相好劫持,也不知那旧相好经历了什么,竟变得语言错乱,伤人伤己。白叔叔,我想求你件事,帮我查查董驹城到底怎么了,行吗?”
白庆瑜转着眼珠,摸摸她的额头,安慰道,“行,你先吃点东西吧,填饱了肚子,想知什么事我全告诉你。”
沈璧君高兴,撑起身子,左右看着。“那我多吃些,白叔叔也多说。今天不能沐浴,我想吃锅子。”
白孝贤笑了。“知道,早就安排下去了。一会儿就给你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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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写《顾静无声》的第二部分,解释董驹城的行为为何如此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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