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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你[2/2页]

木兰花令 沈轶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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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镖落下,沈璧君的碧水剑也断成了两半。
      她诧异,怎地一直未见白孝贤帮忙,愤怒中回头,只见他正徒手对付着十几个蒙面人。他们仿佛被困于某个阵法之中,是琅琊宫的幻影术吗?难道琅琊家如此清高之人也沦为了叛军的走狗了?她不愿多想,多想会让她陷入对自我的怀疑中,会让她失去坚定的信心。
      她瞧了一眼白孝贤,他似乎能对付。
      于是又飞快跑到了禾静颐身边。
      梦毅放下她,让她靠在宫门外的廊庭柱上,手一下下地帮她抹去汗珠,眼睛则出神地望着她。
      “你怎么让姐姐坐地上啊?”沈璧君发脾气了,狠狠推了他一下。“快走开,去帮忙。”
      梦毅没走。
      “碧君,是我要坐在这儿的。”禾静颐刚开口,沈璧君便吧嗒吧嗒地掉眼泪。“听我说,我过不了今晚了,你们快走。”
      “我不走。”
      “你不走,”禾静颐转了转眼珠。“你不走以后还有谁帮我上牌位呀,家里人这么讨厌我。”
      本是个玩笑,沈璧君却哭得更厉害了。
      歇了一会儿,并没有让禾静颐感觉好起来。身上无数伤口正隐隐发作,就待时机一到便让她这条活生生的生命香消玉殒。她的脖子有些疼,自己的手却够不到。于是便让梦毅拿着丝帕帮她抹了抹。刚一触碰便火辣辣的疼。原来是个深深的大口子,梦毅刚拿下了丝帕,她便看见了。捧在手心里的那一部分里捏着一块厚实的血块,猩红,绚烂,直扎人心。沈璧君恼火得很,鄙视着梦毅,责问他为何还不包扎。
      “别怪他。”
      梦毅吸了吸鼻子。这一句“别怪他”如清泉闯入他心田。
      他挪了挪地方,以胳膊帮禾静颐垫着她脑勺后面。
      “你快去帮忙吧。”她感到有胳膊在脑后垫着,一下子正襟危坐起来。
      她命令了。
      好吧。这就去帮忙。
      这就去那中原的幻影术阵里送死,行了吧。
      他愤愤然把丝帕塞入胸口,一步三回头,确定禾静颐周围安全后才大步离去。
      “碧君,”她刚开口,又顿了顿,看了看梦毅背影。“我都不知道他是谁。”
      “都这时候了,姐姐还打趣。”沈璧君见来硬得不行,便来软的,开始撒起娇来。
      “我恐怕熬不过今晚了。”
      “别这么说。”
      “天啊,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你们什么时候才能信啊。”
      沈璧君又笑了。
      无论什么时候,禾静颐都能苦中作乐。就算是深陷混沌,她也不予余力的找利口的乐子。虽如此,她却丝毫不问待会儿该如何走。她根本就走不了。她知道的。她不过是瘫坐在这宫外的小廊亭中等待命运的宰割罢了。她也奇怪,本想着从小长到大在家里已是吃尽了苦头,恐怕是把别人的这一辈子的苦头都吃尽了吧。可进宫不到半月却又遇到这等杀变之事。她自己也想不通,难道她努力的还不够?上天到底凭什么如此对她?
      思绪动若脱兔,走若游龙,如烟火般灿烂,一会儿明晰清楚,一会儿尽数散去,不肯再露真身。
      刀光剑影就在旁边,咣咣铛铛,到处都是闪着让人恐惧的金光。可她却不害怕了。她身边有沈碧君。这个单纯、多情,始终不敢面对自己真正的感情指向却又重情重义的小妹妹,紧张地握着她的手。她太珍贵了,不是吗?禾静颐将头靠在柱子上,隔开一段距离去看沈璧君。你瞧她,明明眼里心里担心的要命,直勾勾地望着阵中打斗,嘴上还说,自己最喜欢的是哥哥,董驹城。
      她到底要做什么呀?
      履行誓言了吗?
      或者说,她弄不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只一味地,固执地觉得自己要做个懦弱、自欺欺人又总是找各种理由开脱的好人呢?
      她需要历练。
      她需要无数的历练,她值得成长为更好的人。
      是了,这就是禾静颐此时此刻默默观察得来的结论。
      沈璧君不像自己,心里早坏透了。
      刚刚出逃宫门时,无意中听见一声“禾大人中了毒箭,危在旦夕”,作为女儿的她非但没流泪,反而冷笑一声,十分欣慰。
      她身陷险境,满身是伤,思绪却哗哗开疆拓土而来,各种想法,花絮,宛若计划好了似的,不管不顾地往她的脑袋里钻,让她痛苦不堪。
      她咳了几声,期盼着这一切赶紧结束。
      不知是祈祷奏效,还是一堆刺客正好赶来。不一会儿,宫门内喊打喊杀之声骤起,如天兵天将降世。正好此时,白孝贤与梦毅联手大破幻影阵法,正往她与沈璧君这边跑来。他们跑的很快,但禾静颐看来,他们好像跑的不够快。他们似乎永远在跑,在靠近她,却怎么都跑不到跟前来。
      “姐姐,姐姐,”沈璧君大哭,“你怎么这时候出事呀。”
      禾静颐感到了猛烈的摇晃。那是沈璧君拢住她的双肩,使劲儿摇晃所致。
      “姐姐。”
      一声一声姐姐,越来越远。
      白孝贤说了,“来,把她抱上来。”
      她感觉有人拢住了她的腰,再后来,她跨在了马背上,双手垂在两边,头靠在马颈上。可能是发现她脖子上的口子沾了粗糙的马脖子,她的头被换了个方向。
      “行了?”这还是白孝贤的声音。
      禾静颐的腿与马鞍绑在了一起。
      “好了。”
      然而,宫内数人冲出来的一刻,万箭齐发,马受惊了。梦毅没抓紧禾静颐那边马儿的缰绳,任凭那马转头朝甬道左边的竹林飞奔而去。三人见状,来不及犹豫便跟着她的马儿飞奔而去。竹林里,竹子晃动,发出古怪的滴答声,仿佛神灵正在林中施法。四人都在竹林里,谁也见不到谁,一个个仿佛清醒过来却又像是重新被人下了蛊,走起路来如惊弓之鸟。白孝贤压了压手掌。忽然,禾静颐的马儿嗖地从他面前穿出,蹬蹬几声冲着竹林外的甬道跑了出去。
      “她还在马上。”
      白孝贤知道这个消息最紧要,便抓紧说了。
      梦毅急急追了出去,沈璧君追在他身后。
      竹林中紫烟弥漫。是了,夜里子时正是夏周朝国师韩晴子施法的时候。皇亲国戚死伤无数,皇帝与太后也都命丧黄泉,如此血腥职业,还要施法吗?白孝贤百思不得其解,可过了一会儿,他便想明白了:大概是为光禄勋晏奕施法。今夜已成,几个时辰之后就是白天了。不管夜里发生了什么,白天里的事都是要名正言顺的。
      白孝贤最后一个出竹林。
      不料,蒙面人持长矛早已等候在竹林外。
      一根根长矛惊得马儿咿呀乱叫,左蹦右跳。
      确如禾静颐所料,蒙面人没有动三人,不过是将他们绑了起来,抛到进安车(贵妇或残疾坐的车,有座椅)上。安车徐徐前进,越行越远。沈璧君屡次回头看。不见马儿,也不见姐姐。
      最后一次回头,她突然惊恐不已。
      她转过头看白孝贤与梦毅,他们也看见了,简直目瞪口呆:
      那马哒着禾静颐在宫门边徘徊,不久便傻乎乎没入了皇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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