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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做人做事中规中矩、走路取直线的张竹林耍了个阴谋[1/2页]

我身何所似 若桐似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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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人做事中规中矩、走路取直线的张竹林耍了个阴谋
      杨玥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平平、缓缓、实在。而帮她适应这一切的,是“时间”。她终于理解了“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的含义。读大学的时候,姑娘也像其他妙龄少女一样,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企盼,那份憧憬,毫无例外,都涂上了玫瑰的色彩,虽然不那么清晰,有那么点朦胧,犹如缭绕着淡淡的、乳白色的雾,但都可以用一个词来描述:美好。尤其是对浪漫爱情的向往,更是让人心颤、让人热血沸腾,因为那全是娇丽的鲜花,全是醉人的笑靥,满世界无限的欢乐。而现在,生活的神秘面纱被揭开了,发现了它的具体和琐碎:早上六点四十分,她已让土灶火焰熊熊,锅里沸水翻滚、热气蒸腾,面条快煮好了,土灶头上,一字排开四个汤碗。七点十分之前,两个学生、一个班主任老师必须进教室。他是从不迟到的,他认为,要求学生做到的,老师必须首先做到,班主任更应该做到,否则就会被学生骂成虚伪,说话就没有说服力,何来的威信?她,吃完早餐收拾完毕后,要骑上自行车上街去买菜,因为她一般上午都没有课,作为副科的历史课,基本上都是排在下午这个相对垃圾的时段。她的工作负担不重,很少批改作业,也难得有一次考试。买好菜回来,看看书,听听音乐,作为休息,作为消遣,因为县城没有公园可以逛,家里只有收音机和录音机,而电视机,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见都没见过的奢侈品。十点钟左右,她要拴上围裙,头上顶着毛巾(怕灰烬乱飞飘到头发上,用水壶烧热水洗头是件很麻烦的事情),撬开用稀煤封好的灶火,煮饭弄菜,十二点放学,吃饭的人就回来了。一般,为了省时省事,她都是中午把下午吃的饭菜一起做好。吃完饭,睡会儿午觉,她也要上下午的课了。一天接一天,一个星期连一个星期,生活就这样周而复始。不能说她乐在其中,非常享受,但她知道,这就是真真切切的生活,她虽然出身在高级干部的家庭,但她从父亲的身上,看到了光彩、华丽的背后,也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真实,只不过,由于处境不同,每个人的无奈不一样罢了。她并不希望她的生活轰轰烈烈、狂飙突进、波澜壮阔,那绝对是暂时的,因为那样的生活不可能持久,就像猎豹的狂奔,其速度是所有陆生生物中跑得最快的,但是,只要超过二百七十米,它就会因身体过热而丧命。为了速度,它耗费得太多。她只渴望生活得幸福,而幸福是个内心体验,无法用金钱,无法用权力作为它的指数。什么是幸福?与自己爱的人,同时又爱自己的人生活在一起,琴瑟和谐,举案齐眉,有份稳定的工作,衣食无忧,这就是幸福。夫复何求?!她聪明,有智慧,及时地褪去在大学的象牙塔里对未来生活编织的、如梦如幻的华丽外衣;及时调整心理,丢掉幻想,拥抱现实,坚信自己能得到的就是最好的。她亲眼所见,有的人恋爱谈崩,甚至婚姻破裂,就是坚持把理想混同于现实,不明白理想,尤其是崇高的、远大的理想的实现,不是朝夕之功,有些,穷其一生,都有可能无法实现,比如,实现社会是我们崇高而远大的理想,心向往之是对的,但相当漫长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生活你还过不过?或者对生活环境,或者对工作和工作环境、或者对自己的爱人,挑三拣四,这不对那不行,好像自己是天女下凡,口吐的音语、纤手的触摸、眼神的照拂,甚至双脚的踏踩,总之,一切的一切,莫不出自于你的赏赐,莫不出自于你的慈悲,受者理应顶礼膜拜、感恩戴德,天底下这样的受与者会有几个?这样的施与者又怎么能受人欢迎?又怎么能激起受与者内心的悦愉?这样的恋爱关系怎能不坍塌?这样的婚姻关系又如何不走向尽头?要求太高、无限,是很多悲剧的主因。现实是一根纤细而锋利的针,它会无情地戳破无限膨胀的气球,“呯”的一声,留下一地的碎屑;它也会刺穿玫瑰色的梦境,让你半夜醒来,一地的月光,无言的四壁。你必须起床,抖擞精神,迎接如火如霞的朝阳,或者清冷的风雨,而不是继续酣睡,沉溺于梦境。人的,有如大地上的沟沟壑壑,小的能填满,太大的太深的,那就非人力能为的了,除非借助于神的力量,类似于愚公移山的故事。可一方面,神佛肯定没有这番心思满足你无穷的;而另一方面,尽管上帝是万能的,但它也不能造出一块它自己不能搬动的石头。
      杨玥觉得,虽然现在的生活琐碎、平凡,似乎还有点单调乏味,就是大学的夜晚,同寝室的姐妹们卧谈时经常谴责的庸俗和世侩,但她没有丝毫的抱怨,没有不耐烦。世上有什么样的快乐能超越这样的欣喜: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全心全意地、满心欢喜地投身于他喜受的工作中,毫不夸张的说,取得的成就日新月异,也获得了越来越广泛的认可和赞扬。她也自豪而坦然地接受别人“真的是重点大学来的,师出名门,果然不一样”的目光;同时,她也会以非常不屑的神气,回击那些怀疑,那些妒嫉,惹毛了,她也不是寻常女子,她是大家闺秀,见过大世面;她的眼光,也可以睥睨一切,看低千军。而且,自己倾心爱着的他,又是百倍的千倍的爱着自己、疼着自己。他嘴里不说,他的口里从来没有甜言蜜语,但你可以从他的笑容,从他看着你的眼神,从他一有空就抢着洗衣服,抢着洗刷碗筷,体会出他浓浓的深厚的爱意。而他,实际上闲暇的时光并不多,因为他面对工作总是怀着举轻若重的态度,何况他刚一上手就带三个高三毕业班,压力可想而知,所以他总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心里的那根弦,总是绷得很紧。他曾说,爱一个女人,不要用嘴巴,而要用行动。有缘遇上这样的一个人都还不知足,还有怨言,老天都不容!每天早上,他们都六点钟就起床,只要不下雨,就会带上弟妹到操场上跑几圈,而出门之前,他已经手脚麻利地打开了火,把铁锅盛上水放到火上,跑步回来,水开了,正好煮面条作早餐。她最感到温馨的是,吃过晚饭大家七手八脚地收拾完毕后,天气晴好,他们手挽着手,走出校园,来到河边。这条河名叫贯城河,顾名思义,是贯穿整个县城的。它从学校旁边擦过,蜿蜒着向东流去。在学校附近,因地处较大的平坝子,河床较宽,河水碧绿,深不见底,视觉上,水是静止不动的。高中的时候,他们夏天经常下河游泳,而他现在正和几个情投意合的年轻老师商量,今年就在这里搞冬泳,但尚未付诸行动。河床边上,累累连连的灌木丛里,鸟儿翻飞流连,啘啭啁啾。他们顺着一米左右宽的河坎,慢慢走着,如鸟儿般喃喃细语。西边,晚霞点燃了半边天;身旁的田里,蓝莹莹的油菜已经完全覆盖了它身下的土地。入冬后,好天气太少了,气候冷湿,大家就围在取暖用的火炉旁,他坐在藤椅里,一边向火,一边总是微笑着看着她;而包裹着他的,是暖暖的温度,是融融的氛围,于是,他陶醉了,渐渐的,合上了眼皮。
      生命之河就这样流淌着,时光之舟就泛在这静静的河面之上。他们的生活波澜不惊,有如学校旁边的那条河,它确实在永不间断地东流而去,但你直接感觉不到它的流淌,安适、自然,充满温馨,洋溢着幸福。杨玥和父亲通了几次电话,给弟弟写了几封信。他们收到了扬小卒的一封信,扬小卒在信中告诉好朋友,他到付岭涛的家乡一看,傻眼了,穷尽他的想象力都想不出条件环境有这么差,——他估计扬小卒在这里用了夸张的写作手法——一气之下,根本没告诉家里,跑到浙江一个地级市的重点中学,那所学校很器重他,给他新建了档案,现在过得很好,欢迎他们假期过去玩。王苑跑到他们宁远一中来玩了一趟,因为事先没有告知,老同学突然造访,他们惊诧之余自然欢天喜地地热情接待。王苑辞职了,他本来被分配到他们老家的地区师范专科学校,虽然边远,但毕竟是在高校。但进校不到两个月,学生们集结起来找学校抗议,要求改善伙食,作为辅导员的他,不但不做学生的工作,反而不知天高地厚地支持学生的要求,连打横幅这样的事他都参加了,因为他也认为学生的伙食确实太差了,他甚至说“连我们农村喂猪的都不如”。最终,学生伙食是改善了,可他遇到的校长不是宰相,没有容人之量,尚未等到秋后,当即把账给他结了,学生“胃口”得到满足的第二天,学校通知他做好准备,一个星期之后到一个非常边远的少数民族聚居的乡镇中学报到,支教三年。他二话不说,收拾行李,第二天到了他们的校长办公室,把一张纸“啪”的一声拍在校长的办公桌上,纸上写着几个大字:老子不干了!连打了三个惊叹号,出门的时候还没有忘记返身对着校长竖起中指。几个月的时间,王苑的生活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他们唏嘘不已。王苑说他想四处看看,找点生意做做,国家的变化这么快,只要人不懒,总不至于饿死。杨玥见他丢掉了铁饭碗,很替他可惜;张竹林的看法却不一样:打算做生意也没什么不可以,改革了,开放了,社会不也正朝着重商的方向发展吗?这个想法符合社会发展的潮流和趋势,大的方向就是正确的;至于干得怎么样,最终你能收获什么,那就要看你的机缘、看你的运气,甚至你的命运,总之,就看你的造化了,谁也算不定。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不能让人骑在头上,不能让人看扁,让人鄙视,让人轻蔑。人活的就是那口气,气都没有了,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那不就是行尸走肉吗生不如死!他慷慨激昂地对王苑说,不管干什么,一定要努力,要拼命,一定要活得像个人一样,千万不要放弃,不要怨天尤人,不去干过、不去闯过,谁又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就是活到八十岁,也不能服软、不能服输,就得像《老人与海》中的那位老渔民,不管是对自然还是对人类,都必须展现出铮铮铁骨的硬汉形象,就像老虎,死了,威风都不能倒掉。王苑在宁远盘桓了几天,信心满满地走了。
      闲静的时候,杨玥想着自己都几乎笑起来,她和张竹林的生活情景,简直就像是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夫妻,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那么默契、那么亲切;实际上,他们之间,除了偶尔的亲吻、拥抱,尚无肌肤之亲,而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彼此都明白其含义。他们没有一般恋人之间的缠绵、缱绻和热烈,有的只是心心相印、自然而然、顺理成章。她知道,他不是不懂感情的木头,他绝不是心冷,更不是心硬,在他的心底,涌动着、奔腾着的,是腥红的火山熔岩,作为男子汉,他把这一起都紧紧的锁在心里,不让爱的情感浅薄地表露出来,他讨厌把一切挂在嘴边,觉得只有这样,才符合他心目中的硬汉形象。
      毋庸置疑,杨玥和张竹林都是全校高度关注的人物,没有之一。张竹林是年轻老师中脱颖而出的翘楚人物,是一颗正在冉冉上升的新星,其身上重点大学的光环耀眼夺目,再加上他高大、潇洒、俊逸的外表,使其从一开始就显得鹤立鸡群。全校老师因为不同的情况,对他的发展就有别样的感受。原来给他上过课的老师对他知根知底,他对老师又有礼有貌,深得老师们的喜欢,所以,老师们对他多是欣赏、赞叹,真心实意地、没有半点杂质地希望他取得更大的成就,为师门争光。女老师们则不管老少,都很喜欢这个礼貌谦逊的帅小伙,很多时候,他还是她们饭后茶余的谈资,结了婚的甚至开玩笑地说,相见恨晚,奉劝年轻姑娘们不要害羞、不要手软;大胆的年轻姑娘微红着脸说,那我今天回去就准备好绣球。他成了她们心中的白马王子。这些真真假假、让人听了脸红心跳的话,不少甚至都传进了杨玥的耳朵,当然她是一笑置之。她们好像忘了,他早已名花有主,身边就有个不论外表还是内涵都不输于任何人丝毫、任谁都不能等闲视之的未婚妻——不可能还是女朋友——的女孩子;男老师们,尤其是年轻的男老师,看着他像坐上火箭般的飞速发展,绝尘而去,既羡慕,又妒忌,还像吃了颗尚未成熟的葡萄,心里酸酸的。杨玥的情况则刚好相反,男老师们对其不吝赞美之词,有人当着她的面说,佛菩萨对她太厚爱了,聪明和美貌,一个人拥有一样就应该知足了,但她两样都占足了,真不知道她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让人活活的要羡慕死,不犯红眼病都不行。她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争取不得罪任何人,也不打算得罪任何人,但有两点她永远也想不到,正是因为这两点,她几乎得罪了所有的人,准确的说,是女人:她为什么长得这么美貌,腰是腰,腿是腿,脸蛋儿比哪个都生得好然后又毕业于重点名牌大学这一点都不说了,老天厚爱你,它偏心就让它偏心吧,我们不管,也管不了。问题是,这么好的一个帅哥,这可是我们本土出产的,你为什么千里迢迢的追过来,把他当成你的私有财产,紧紧地攥在手里是不是天底下的好事都要被你占完吃尽才能了遂你的心愿后来,一段时间后,她们一副自怨自艾、无奈认命的样子,不再议论她了,不再忿忿不平了。因为,不知是谁搞来的情报,而且,传者言之凿凿,有根有据:杨玥的父亲是省委副书记,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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