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公羊已在,公羊未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偷懒了。换个角度来说,只要有公羊未在,公羊已就不用为大量庞杂的算式而头疼了。
往往是她还没算出来一半,公羊已就已经用天卜之眼看到了结果,记下了结果之后就催她去算下一个式子,两人忙了一个上午下来,桌上堆起厚厚的一层稿纸,白十二给她们送茶的时候顺手拿起一张,只见上面写满了自己根本看不懂的东西,数字中还夹杂着许多符号。
她小心地把稿纸放回原来的地方,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以免打扰到正沉浸在算学海洋中的姐妹两人。
公羊已和公羊未上午准备年宴的事情,下午支起旗子为人卜卦,一直忙活到除夕前几日才歇下来,不过到了年宴当天,所有人都觉得,她俩这几天的忙碌的确是值得的。
四个人当中,最“不信这个邪”的当然是白楠。
在她看来,宴席关卦术什么事?即便是规模如此之大的年宴,她也想不出这里头有什么地方是要动用到卦师的,岿然看抚阳州的人如此认真,她也不免有些将信将疑,但面上还是不肯退让半分的。
等到了年宴当天,白楠才发觉这几乎全城人一同参与进来的宴会有多需要卦师的安排。
过了中午,街上就开始变得闹哄哄的,人们在自家吃完中午的“小饭”,就迫不及待地出来享用下午和晚上的“大宴”了。
白十二她们一路走过去,只见没有一处宴席的位置太多或者太少,都是热热闹闹地几乎坐满了人,角落里还留着四五个空位,等四五个空位坐满却还有人要入席的时候,就会有人吃完离席,一轮接着一轮,几乎没有碰到让客人等待的状况,也没有哪家的宴席无人问津。
“要不要坐下来吃第一顿?”
知道稍后就有年宴,四个人都没怎么吃中午饭,白十二的这个提议自然获得了一致首肯,她们就近选了一户人家,刚踏进院子的大门,就有丫鬟迎了上来,把她们领到了靠里侧的一张桌旁——那里正好空了四个连在一起的位置。
丫鬟飞快地给新入座的客人换上新餐具,趁着她还没走,白十二叫住了她:“能有劳去给我拿个空盘子来么?”
“是,这就拿来。”
丫鬟跑去给白十二拿盘子,白楠一脸纳闷地看着白十二:“你要空盘子干什么?看见好吃的装着路上吃?”
白十二无奈地一摊手:“我也不知道啊,她让我要的。”
公羊已朝白十二和白楠挥了挥手手,表明这个“她”正是自己。
上菜的顺序和时机也是经由公羊已和公羊未之手安排过的,每桌都略有不同,不会有哪桌剩下了很多荤的,也没有哪桌多出了很多素菜。
“我的天呐。”最后就连白楠也憋不住了,大概是平生第一次由衷表示了对卦师的赞叹,“这些天你俩到底算了多少东西?怪不得用掉那么多草稿纸!”
听到白楠这么说,公羊未脸色一变,差点把嘴里的半块肉吐出来。她把肉咽下去,苦着脸对白楠说:“饭桌上能别提算术的事儿吗?我都没胃口了。”
公羊已好像有什么非说不可的话,她放下筷子,挥着手示意其他三个人都先别说话,然后从白十二身后背着的包裹里翻出纸笔来,硬是在拥挤的碗盘间找到了一个能摆下宣纸和砚台的位置。
“我这个妹妹小的时候,于算学这一门,是众兄弟姐妹中的佼佼者,连我都自愧不如。爹爹觉得她在这方面大有可为,成日里拉她去算题,给她出的题目都比给我们出的要更难更多,还不许她打算盘,时间长了,她一听到有关繁琐计算之事,就会吃不下饭。”
公羊未也跟着白十二和白楠探头过去,刚看了个开头就知道姐姐要写下的是什么往事了,她一边趁机从白楠碗里夹走了一块排骨,一边抱怨道:“我到现在还搞不懂爹爹,凭什么不许我打算盘?我又不用去考科举,问卦的人难道还要管我打不打算盘么?”
她这里话音未落,身后就传来一声怒喝:“你现在写先生留的功课打算盘,难道将来科举考试的时候,你还带个算盘进去吗?”
白楠也是一声怒喝:“盘子里还有那么多排骨,你拿我的干什么?”
公羊未不理她,继续啃着排骨:“要我说啊,算盘还不够方便,最好是有那么个东西,我把算式给写上去,它就自己帮我算出来了……”
白楠气呼呼地起身去盘子里夹排骨:“那还不简单,你去找个成了精的算盘……”
白十二刚接过丫鬟给她拿来的空盘子,不知怎么的冒出一句:“听上去倒有点像天卜之眼。”
听她这么一说,其他三人先是一愣,然后纷纷表示:“哪儿像了?”
公羊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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